一條對于海盜國的細作的線索，幾乎被敲掉。
其中功勞，主要是在于手語的推行。
若用大明統一的手語，錦衣衛這邊自然一眼便可以看出，若用其他手語，那……問題就更大了，需要更加深入的調查。
于是，先前一些難以查詢的線索，也變得更加明顯、明朗，更加容易探查。
就如此番二十餘萬人同時出海，在錦衣衛調查出的線索中便有着具體的将士數量已經船隻數量。
這說明海盜國在打探大明的内部情況。
“膽子還真不小啊……”
得知消息後，弘治皇帝一陣沉默。
總的來說，這種事情是很難避免的，如火車，如蒸汽機船，又如此番大明大批人數下西洋，這些事，隻要仔細查看便不難發現其中貓膩。
但，容易調查是一方面，其餘諸多小國這般調查，那便是不行的！
“能否确定具體與海盜國哪一方勢力有關嗎？”弘治皇帝問。
“暫時還不好确定，因爲這裏面涉及了巡按北直隸的一個監察禦史。”甯遠回應。
巡按禦史，七品大員，雖然在京城的職位不算高，可綜合來看，這等大魚的分量，已是相當的重了。
“除此外，這位巡按禦史，可能還與瓦剌的細作有關。”甯遠補充了一嘴。
這也是他沒敢輕易動那禦史的原因。
茲事體大，還要繼續調查。
“嗯……”
弘治皇帝沉了口氣。
事情，比想象之中還要麻煩一些，急不來的，便也隻能一點點調查。
“務必要更加的細緻。”他囑咐了一嘴。
也是此間，錦衣衛指揮使牟斌走入大殿：“禀陛下，錦衣衛這邊截獲了瓦剌的一份書信。”
弘治皇帝微微一頓。
很明顯，這書信定然關乎瓦剌的諸多事宜的。
“呈上來，朕看看。”他當即開口。
“這……”
牟斌有些爲難：“隻是這書信上面的文字，臣等實在看不清，即便找了鞑靼和一些瓦剌的行商，也是看不懂。”
弘治皇帝有些詫異。
看不懂？
很快，他便看到了那份書信，跟着……一臉迷茫。
這書信上面的文字，不是瓦剌、鞑靼的，也不是大明的，看起來如同那鬼畫符一般，實在是看不清。
看不懂文字，自也無法窺破其中的具體内容。
“驸馬，你來看看。”弘治皇帝将書信丢了過去。
“這……”
甯遠看了看，也是有點懵的，不過卻是轉瞬會意過來。
這書信上面詭異的文字，就如同先前那手語一般，大部分人是看不懂的，隻有自己人能看懂。
說白了便是一份加密的書信。
諸多細作在傳遞信件過程中，多會選擇這種方式，爲了以防萬一，采取不同的文字與符号。
這樣，即便所傳遞的書信被敵方發現，敵方也未必看得懂。
“陛下，臣以爲看不懂倒是無所謂！”甯遠笑道。
“哦？”
弘治皇帝訝異。
連敵人的書信都看不懂，又怎會知曉敵人的計劃呢？
“無需知曉敵人書信内容，隻要知道敵人是誰便好！”
甯遠淡淡道：“就如這瓦剌，而今不過是彈丸之地，翻不起什麽風浪，但他心思不跪，咱們這邊也應該還一些顔色過去。”
弘治皇帝很是嚴肅：“怎麽說？”
甯遠踏前一步：“臣願同樣一份迷信，教他們去猜一猜。”
弘治皇帝會意。
你瓦剌玩這一套，我大明也可以玩。
你弄這些鬼畫符的東西，我大明也可以，不能怎樣，至少教你也難受。
“好，這事你去辦就是。”弘治皇帝開口。
得令後的甯遠便開始行動起來。
不多時，一間密室内，足足坐着三百餘名錦衣衛。
若有熟悉手語的人在此，定會發現這些人皆是先前手語培訓之中的“聾啞人”！
但此刻，這些人又可以正常言語。
“你們都是錦衣衛中的人才！”
“下面，我書寫這套東西，你們都要記好，這，也是一種文字。”
“短時間内，這種文字便是錦衣衛密探交流使用的文字。”
甯遠簡單介紹一番，跟着便開始書寫起來。
在這套文字之中，沒有任何字符，有的，隻是一個個突出的小點，一般以六個小圓點代表一個文字。
簡單教導之後，他又以這文字寫了一份書信，叫錦衣衛的探子傳出去。
那海盜國和瓦剌有細作，大明，同樣也有。
一日教學過後，他返回甯府，正準備小酌一口，圖魯勒圖卻是走了過來。
“夫君，出事了。”
“那瓦剌似乎瘋了，已是有了攻打鞑靼的意圖！”
“我必須得回去北北都司，親自監督，以防那瓦剌諸多不測！”
圖魯勒圖很是着急，同時也出世了一份書信。
甯遠展開來看，笑了。
因爲這書信上的文字，與今日錦衣衛上呈陛下的字體，幾乎一模一樣。
“你看得懂？”甯遠問。
“嗯，這是一種流傳于鞑靼、瓦剌的秘密文字，雖是有一些變形，我卻可以看出大半。”圖魯勒圖回道。
“那就不用着急了。”
甯遠笑道：“等我一會寫一封信給你父親，教他拿着去玩，那瓦剌首領阿喇哈青森定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圖魯勒圖詫異。
在他父王，也就是小王子傳來的書信來看，瓦剌已然準備對鞑靼動手了。
而按照她這夫君的意思，似乎隻要一封書信就可以止戈？
不是吧？
“等着看便是。”
甯遠笑着，提筆而行。
不多時，一封怪異的書信完成，傳了出去。
圖魯勒圖仍舊有些擔心：“夫君，當真能行嗎？”
甯遠展開手臂：“若不行，我便給好娘子你賠罪，并且親自率領大軍解決小王子，如何？”
圖魯勒圖面色一紅，卻也不好多說。
根據她父王小王子的書信來看，那瓦剌首領阿喇哈青森已經踟蹰許久了，打鞑靼，幾乎就是定局了。
那麽，這個定局，當真會因爲一份書信，而戛然而止嗎？
另外一邊，鞑靼。
收到書信的小王子巴圖蒙克一臉懵逼。
這……什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