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夫走卒，高樓大廈，人來人往，鱗次栉比。
而就在這繁華的景象之中，出現了神奇的一幕。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
一些個聾啞人湊在一起，手舞足蹈，嘴裏想要說什麽似的，卻是說不出話來，隻得手上翻飛，唰唰唰，虎虎生風，直看得人目瞪口呆。
諸多百姓都傻眼了。
對于這手上交流的方式，許多人并不陌生，可眼看着這麽多人無法言語的人一起比劃，那陣勢，那氣魄，真真教人咂舌。
一些個手勢很是複雜，可不知爲何，眼看着這般“鬥舞”，竟是有點帥氣。
你來我往，針鋒相對，如同兩軍交戰似的，看得人大快人心。
莫說諸多百姓了，便是連微服私訪的弘治皇帝見了，也不禁瞪大眼。
話……還可以這樣說？
雖是不如正常言語爽快，可以這種方式言語，反倒有一種兵戈相對的刺激感。
“陛下，手語的事情雖隻是剛流傳開來，卻是瞬間風靡了京城。”
“又因這諸多聾啞之人，有許多是先前自營中退下的老兵，在這民間啊，都已然出盤了。”
“也就是教兩名老兵通過手語的方式，互相厮殺，最終獲勝者還有獎勵呢！”
街頭巷尾，随行的太監蕭敬解釋。
弘治皇帝點頭。
若是抛卻探子、細作的事情不談，甯遠那小子倒是又做了一件好事。
推行手語，而且還将這玩意用于比賽。
此一點固然不大妥當，卻也再另外方面幫助了手語的推行。
試想，若有一日，連尋常百姓都認識這手語了，諸多聾啞之人與大家交流起來豈不是方便了許多？生活不也順當許多？
不多時，甯遠趕至。
弘治皇帝随口問道：“你小子還會那……手語？”
甯遠笑着道：“隻是會一點點，臣正準備綜合一番，将手語事宜給統一了，跟着再發行書籍，教天下人看。”
事實上，他哪裏懂什麽手語。
但這個事情卻又不得不做啊！
那麽唯一的辦法便是在原有許多人公認的基礎上，不斷補充，最終成爲一套語言體系。
“你這麽做，卻也會坑害一批人啊！那些花樓裏面的事情，你大概聽說過一些吧？”弘治皇帝一聲歎息。
甯遠頓了頓，一陣沉默。
這話，還真戳到他心窩子了。
當身體的殘疾，被當做成生意之時，便會催生出一些邪惡乃至慘無人道的事情。
就說手語的事情，之所以如此風靡，主要與他要推行統一有關。
但被利用與商業上的諸多事宜，他是半點沒參與，甚至還動過打壓的心思。
比如，用手語鬥勇，雙方皆用手語互相表示，最終由觀衆百姓判定輸赢。
除此外，甚至還有一些人利用手語來下棋，盲棋，象棋、圍棋，甚至一些人還将手語利用于歌唱上面，相當的喪心病狂。
可能許多人隻是将此當做娛樂，但一旦這些東西過分娛樂還可以商業用途帶來大量利潤，便會出事。
如一些花樓之中，有的賓客喜好奇葩，一如……盲人。
嬌滴滴的姑娘，琴棋書畫多通曉一部分，豈不惹人憐愛？
而按理說，一個盲人姑娘如何會學的這諸多手藝呢？
很簡單啊，先學，然後再變成盲人。
“臣省得了！”
甯遠應了一聲，旋即二話不說，當即吩咐：“禁止所有手語事宜被用于商業用途，至于一些街頭表演，分情況制止！”
很快，衆多錦衣衛行動起來，一番打壓，手語熱絡的勁頭這才方消退幾分。
又過了兩日，手語學院正式開始講課。
對于聾啞之人，免費上課，且每人可得手語書一本。
對于普通的旁聽觀衆，也不收費，随便來聽。
于是，這一日，手語學院大早上便來了許多人，其中有聾啞之人，率先進入院落，簡單統計之後，足有三千人。
至于旁聽觀衆，人數更多了，足有數萬。
就在萬衆矚目之下，楊慎站上了講台，先是清了清嗓子，跟着開講。
對于這手語，他本也是一臉懵逼的，卻是被趕鴨子上架，簡單照着書學了一番便開始教學。
于是，學院内便出現了一幕幕壯觀的景象。
楊慎在台上表演手語教學，一個個手勢教着，下面的學員便紛紛跟着學，一個個手勢，一遍又一遍。
一日過後，放學，偌大京城大街小道上，複習、溫習的人，無論的聾啞人還是普通人，皆是手舞足蹈，一派壯觀。
如此，過了數日，學風漸盛。
與很多普通人而言，這玩意的用途不大，可是……好玩啊！
直至過去七八日，第一期教學完畢，學院也暫停教學。
也是這一日，街道之上出現了許多叫花一般的“聾啞之人”，交流之時，一邊啊啊啊想要說什麽似的，一邊用手語翻覆表達。
又兩日，第一批船隊，即将出海。
這一批的船隊之中，有兩萬人是官軍，其餘人二十餘萬，皆是一些大家大族募集的百姓。
也就是說，第一批出海的人，僅有二十餘萬。
原因也很簡單……船隻不夠。
所以便隻得分開批次，等後續船隻湊齊了，再逐漸出海。
而也就在出海的前一日，一則消息在朝堂傳播開來。
因爲一些海盜的問題，朝廷将派送十萬大軍，護送這一大批人出海！
都已然動用兩萬朝廷大軍了，還要動用十萬人？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要知道，大明的海船，尤其是那蒸汽機船，是相當強大的，哪怕面對十萬敵人都無懼。
這等情況下，還要額外派出十萬人護送？
“怎麽回事？先前也沒聽到消息啊！”
“是啊，一切都好好的，突然要額外派出十萬大軍？”
“這事，自哪裏傳來的？内閣那邊可是半點消息沒有的！”
許多大員懵逼。
對于這等大事，即便陛下那邊與内閣商議好了，至少也要在早朝之時簡單說一嘴。
結果呢？
這一次，仿佛半點風吹草動沒有，突然便有這樣的消息爆出，着實教人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