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想也村婦,一個個皆身價不菲,其中最多者,身價足足超過了兩千兩。
如此罕見乃至于有些奇葩的事情,便是想想都教人直呲牙。
不敢想啊!
非但民間震動,便是連紫禁城都跟着一陣轟動,以至于弘治皇帝直接是将甯遠召了過去。
“你小子……到底怎麽會事?給那些婦人分錢嗎?”弘治皇帝直接問。
“是也不是!”
甯遠平靜應道:“臣此舉,也是給諸多作坊婦人一些獎賞,她們這些人,爲作坊做了許多貢獻,自是當賞賜的!”
弘治皇帝會意。
這道理有點想爲君之道。
若是下面的臣子有了功勞與貢獻,當然是不吝賞賜的,若不賞賜,豈不是有失偏頗?
“她們的錢是自哪裏來的?”弘治皇帝問。
“臣也不大清楚,想來是有人願意借錢與她們!”
“嗯……看得出來啊……”
弘治皇帝一聲歎息:“這諸多婦人中,定有相當聰慧之人,能想方設法籌集銀子,或許了借銀子人好處,或動用其他手段,這婦人的力量,着實不可忽視啊!”
說到後面,他一聲慨歎。
這事,實在是匪夷所思。
大明的婦人,地位本是不高的,即便生在不錯的家世中,日後嫁了人,一切便都有夫家做主,到後來,一旦和離,便又孑然一身,什麽都沒有。
說白了便是……婦人,本是沒多少銀兩的。
在民間,家裏由男子做主,婦人可支配的财物極少,除了那些大家大戶。
尤其是那些所謂的鄉野村婦,莫說持有銀兩了,便是每日的生計都要計算再計算。
而到了眼前呢……
按照甯遠那期權來看,随便一個,就算是那得期權最少者,身價也超過了五兩,其多者,甚至上了千兩。
婦人手裏有了銀兩,地位,自也高了些。
“朕聽聞,原本有一書生對于婦人炒股,很是不屑與鄙夷,認爲婦人應該遵從禮教,相夫教子。”
“而在今日過後,朕又聽說那書生直接是跑去西山,尋找那婦人中富有的寡婦……”
“可真是有意思啊!”
弘治皇帝緩緩說道。
甯遠自是會意。
讀書人中,固然有許多人正直且堅固,但同時也有一些人,隻是嘴巴很硬……而已!
“如此說來……朕又賺了許多啊!”
弘治皇帝笑了。
他本持有五十萬股景德瓷器的股票,而今又多了七十五萬股百善布業的股票,無形之間便賺了數百萬兩。
這才多少個十日啊,數百萬兩銀子輕松到手,簡直比搶錢都快。
朝廷稅收一年方才幾千萬兩而已!
然,想着想着,他又望向了甯遠:“說來,你小子足足持有百善布業九成多的股票,這一股二兩半,你小子身價豈不是五千多萬兩了?這若是再算上其他家産……怕不是要破了萬萬兩?那沈萬三見了都要繞着走啊!”
甯遠豁然一驚。
這可不是什麽好話。
而今,他的身家如何,他已是懶得核算,不少,數字也可能有些恐怖。
一任朝廷命官,有着如此之多的财富,可不是什麽好事,更别提這事被當今陛下直接提了出來。
莫說其他,就說那沈萬三的結局如何?
再向後數百年,也有朝廷命官位高權重,身價多到無算,最後……又如何了?
“當下,是不是可以教你甯遠一聲……大明……首富?”弘治皇帝似笑非笑。
“臣惶恐!”
甯遠垂着頭:“臣之财富,确實不少,卻也隻是咱大明的九牛一毛,若朝廷需要,臣可随時捐獻,再者,這股票本是虛拟的,臣……把握不住的。”
弘治皇帝擺了擺手:“不必多想,朕也沒多想,隻是……你說這九牛一毛,朕倒是有幾分感慨啊。”
通商銀行缺銀子。
或者說整個大明都缺少現銀。
那明元的發行固然爲整個大明增添了不少的銀子,可這股票的貢獻也着實不小。
根據那通商銀行的報告來看,随着股票的發行,存款量至少增加了數千萬兩。
也就是說,本藏在民間、藏在地窖裏面的銀子,終于多出部分出現在市場上了,這是相當好的!
流通的銀子多了,經濟好了,百姓們的日子也就一點點好了。
就說西山布匹作坊的那些婦人,最高身價者足足有兩千多兩,這……也是不錯的。
“不說這些了。”
弘治皇帝正色幾分:“售賣明元的三千萬兩,已有大半運送過來,朕已命人存入通商銀行,你盡管兌換憑票與貸款。”
甯遠抱拳。
不多時,他離開紫禁城,一臉平靜的回到甯府,一個人坐在涼亭之中,琢磨起來。
不知爲何,總是感覺心惶惶的,不大舒服。
就像是……一頭豬?
他暗暗皺眉。
一開始你肥一點的時候,外人未必會在意,也不會嫉妒什麽的,可當你真正肥起來後……要知道,大多人家想要殺的豬,可都是肥的!
他甯遠或問心無愧,這諸多銀兩賺來,倒也享受了幾分,可總的而言,卻還是爲這整個大明而努力。
但……就怕那萬一啊!
“公子,英國公來訪!”此間,有門子進入。
“哦?”
甯遠詫異,忙點頭:“快請!”
不多時,英國公張懋來到涼亭之中。
此刻雖是春日,天色卻也很冷,北風極大。
英國公張懋捋了捋胡子上的霜雪,随意坐下,笑道:“看來世侄還有許多閑情雅緻啊,不像老夫,每日都很愁苦……”
甯遠側目。
愁?
這偌大大明,諸多勳爵之中,除了一門兩國公那一家,還有幾人家比你張家更穩?
“世伯爲何所愁啊?”甯遠小心着問。
“愁啊……”
英國公張懋歎息:“當然是愁與子孫後代未必有出息啊……”
甯遠眼瞳大了幾分。
子孫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