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太監蕭敬正準備出去辦事,卻是被甯遠攔住了。
“陛下,一百萬股稍微多了些……少買,少買啊!”
甯遠說着,也是壓低聲音道:“股票的重點在于流通性,流通性好,哪怕五十萬股也可賺百萬股的錢。”
簡單的一句話,弘治皇帝卻是從中聽出太多的意思。
這感覺……好像有那麽一點熟悉啊!
那期貨,好像也是這個樣子!
當然這其中又有不同,如期貨,你手裏的貨多,便可操控價格。
可這股票……目前看來,事态還不大明朗。
于是他又看了看甯遠:“你小子買了多少?”
額……
甯遠微微一頓,老實道:“臣也隻買了五十萬股!”
弘治皇帝:“……”
他不禁瞪大眼!
好小子,你自己偷偷買了五十萬股,朕買一百萬股你竟然還攬着?
合着要教朕與你平起平坐,也買五十萬股?
“陛下,臣已是将官窯列入其中,叫做‘廠窯’,占股十個點。”甯遠忙是解釋。
嗯?
弘治皇帝又是側目。
這可不是小事。
先前,他教這小子弄一批弘治五彩,順便偷偷賣,賺些銀子,卻不想這小子竟然将官窯也納入了景德瓷器的範疇。
也就說,當下若是買了景德瓷器的股票,便等同于買了官窯的部分股份!
雖說而今官窯問題駁雜,許多都被私人占據,可名義上,官窯便是官窯,你個人是無法占有的。
而經過這麽一遭後,那官窯,哪裏還是官窯了?
“這樣……不大好啊!”
弘治皇帝不悅似的說了一嘴,又壓低聲音:“可賺多少?”
甯遠認真的想了想:“至少翻倍,若操作得當,三倍也沒問題!”
弘治皇帝立刻來了興趣:“大伴,快去,買五十萬股!”
這玩意,有點意思的啊!
若按照當下的市值來算,整個景德的産業估值爲五百萬兩,若翻個兩三倍,那便是一千多萬兩了!
且刨除他購買這幾十萬股所帶來的利潤,按照新稅法來算,這裏面……又是一片宏圖産業啊!
僅僅是瓷器産業便可多數百萬兩,那……整個大明呢?
不可估量!
“你且好好運行着!”
弘治皇帝嚴肅開口:“此事不小,不過你無需擔心,諸多事宜,朕幫你擔待着!”
甯遠得令,又是一陣美滋滋。
有陛下這邊幫着抗壓力,這股票的事業再發展,也就無甚問題了。
股票市場大不大?
此事毋庸置疑。
換而言之,金融市場大不大?
在而今不可輕易興兵,又有二十餘不征之國的前提下,打仗是不大現實的。
那麽,大明如何興盛呢?
明元、股票!
明元重要,股票,同樣不可或缺。
于是,就在當日,景德瓷器的股票,開始售賣!
對此,許多人是茫然的!
若說那明元,大概還能明白,可以算作另外一種與其他小國的借款形勢。
而股票呢?
說白了便是自民間籌集資金,用于擴大規模與生産。
再直白一些便是……借錢!
如隻是傳統的借錢,借出去一兩銀子,日後可能收回本金以及相當可觀的利息。
然……
既然是借錢,又何談買?何談以三倍的本金購買?
“壽甯侯,這事……你怎麽看?”
是夜,有人來到壽甯侯府詢問。
“這……”
此間,壽甯侯張鶴齡也是猶豫了。
難以捉摸啊!
若用一兩銀子購買一股,他自是可以接受,可教他用二兩銀子押金,外加一兩的成本購買一股,他也是不大願意的。
那押金是幾個意思?
交了押金之後,日後又當怎麽處置?
在那招股說明書上,暫還沒有體現。
“老夫懷疑……那繁昌侯可能缺銀子了。”
許久後,壽甯侯張鶴齡開口:“所以他弄出這麽一個繁瑣的玩意,想要借此自大家口袋裏面弄點銀子出來,其心不正啊!”
一些個趕來拜訪的人便心裏有數了。
說白了,這就是空手套白狼,套了之後還不一定給你那種。
跟着,就在當夜,一則則消息流傳開來。
壽甯侯是誰?
極具商業眼光!
是不是賺錢的生意,一眼便可看出來!
連這樣的人都對所謂的股票不以爲然……那便有些意思了。
于是,轉來翌日,當景德瓷器股票開售,通商銀行跟前固然聚集了大批的人,可購買者,卻十分的稀少。
“很明顯,這股票,怕是不大靠譜啊!”
“繁昌侯固然可信,但這一次……大家夥要謹慎啊!”
“是啊,壽甯侯這樣的人都沒出面,顯然是有大問題!”
一些人言語着,皆是選擇了觀望的态度。
于一些普通百姓而言,這所謂的景德瓷器的股票,根本買不起,至少三百兩銀子起步啊!
而對于一些小有銀錢的人而言,這東西不大靠譜,可不能輕易購買!
于是,即便是繁昌侯甯遠推出的東西,也出現了滞銷的場面。
幾乎無人購買!
場面,有些尴尬。
觀望的人太多了,購買者鮮有!
這所謂的股票,在許多人的眼中,俨然成了個笑話。
就在此間,一道人影走了過來。
“咱想買十萬股,還有不?”
“有……”
“好,那就買十萬股!”
很快,一則交易達成。
許多人側目。
這人……怕不是傻子吧?
明知道這裏面的問題很大,竟然還買?
然,當衆人看清那人的面孔後,皆釋然了。
因爲那人赫然是楊慎。
“呀吼,挺熱鬧啊,小師弟都來了,我這個當師哥的也湊個熱鬧吧!”
這事,又一道身影走來,竟是唐寅!
在唐寅買了五萬股後,又一道身影走來。
對于這人,認識的人并不多,可在人群之中仍舊是爆發出驚呼聲。
“海政司,徐經,徐大人!”
其餘衆人皆側目。
這……接連大批量購買的人,竟都是那甯遠的弟子?
“唐師兄和楊師弟都沒少買啊,咱也不能太差吧?也買五萬股吧!”此間,徐經開口。
“這……”
負責售賣股票的沈三有些尴尬:“徐兄弟,而今僅剩下四萬股了……不足五萬!”
嗡!
話音落下,衆人大震!
那景德瓷器,明明售賣二百萬股的,這期間也未售賣多少,好像隻有幾十萬股的樣子。
到得當下……二百萬股,竟是……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