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小小的忙碌之後,甯遠便早早回到府上,吃吃喝喝,便準備睡去。
就在此間,一份書信傳來。
他有些不耐煩的起身,出來門外,拆開信件一看,登時愣住。
這是……什麽意思?
“怎麽了?”
此間,朱秀榮走了出來。
唰!
甯遠忙是将那書信藏在身後,随口道:“天津那邊有些動靜,過幾日,我可能要過去一趟,嗯……時間不早了,好娘子,快些休息吧。”
本有些困意的朱秀榮眼睛逐漸放大,定定的看着甯遠。
“你不睡?”她問,很是疑惑的樣子。
“我……睡,睡,不過還要去書房回信一份!”甯遠說道。
“哦,好,我随你去!”
“這……”
甯遠略微沉吟,旋即忙商量似的道:“好娘子,時間也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爲夫回信之後,馬上回來……”
說着又眨了眨眼,眉飛色舞似的。
朱秀榮卻是相當的堅決:“不必,好夫君你不睡,妾身怎能獨睡,走吧,妾與你一同去回信。”
甯遠:“……”
他哭笑不得,一臉的難堪。
這書信……是能一起回的嗎?
天青色,等煙雨啊!
這……簡直是表白還要露骨的詞彙。
要命的!
“怎地?有什麽問題嗎?”朱秀榮問。
“啊……沒,沒問題。”
甯遠略微低着頭,不知覺見額頭之上已是浮現一層冷汗。
他本是很不舒服的。
大冬天的,流汗?
冬天很熱嗎?還是哪裏熱?
這……成何體統啊?
于是,不得已之下,他如随從一般,與朱秀榮來到書房,提起毛筆,頓頓挫挫……愣是一個字寫不出來。
“看我作甚?回信啊,天津那邊不是出事了嗎?快些回,告知他們怎麽怎麽做。”朱秀榮說道。
“哦……哦……”
甯遠尴尬的應着,思來想去卻是沒想出什麽好詞彙。
“不知道如何解決問題嗎?”
朱秀榮當即搶過毛筆:“沒事,我幫你回。”
一雙柔荑微微一頓,旋即幾個清秀的字眼浮現紙面上。
——我在等你。
嗡!
眼看着這幾個字躍然紙上,甯遠腦子當即嗡嗡作響,随手将紙上扒拉地上。
“娘子,不是,你聽我說,不,聽我解釋……不……其實啊,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象那個樣子的……”
“那是怎樣的?”
朱秀榮似笑非笑:“你那書信再放在後面,一會可就要被汗水打濕了,我大明當朝驸馬便隻有這點本事嗎?”
甯遠老臉一紅,幹脆将背在後面的書信折疊起來,讪讪一笑。
“好娘子,你放心,爲夫這就回信。”
甯遠想也不想,直接回信——有事直接說。
寫罷,他折疊起來,交給小厮,便準備起身,卻是被朱秀榮給按住了。
“額……娘子!”
“不要叫我娘子。”朱秀榮一臉冷漠。
“那……公主殿下。”
“哦!”
朱秀榮冷冷應了一聲:“有事嗎?驸馬都尉?”
甯遠:“……”
這就尴尬了!
就好像……做了某些不好的事情被自家婆娘發現一般,做賊心虛啊!
但……但可是,這裏面真就一點問題都沒啊!
他甚至可以對上蒼發誓,但凡與那雲陽道人婁素珍有半點不幹淨的牽扯,便天打五雷轟。
隻是……沒用啊!
不能說,又解釋不清!
藍瘦!
于是他擡起頭:“殿下……”
“公主府誰說了算?”朱秀榮突然問。
“自是殿下。”
“甯府誰說了算?”
“嗯……”
甯遠向後縮了縮脖子。
按道理來說,甯府誰最大?
自然是他老爹甯合雍。
但……甯府與公主府連在一起了。
那誰最大?
自是這位當朝公主殿下。
“呵,呵呵呵……”
朱秀榮冷笑:“甯府本是由家公說了算的,隻是家公不在家,那便由你甯府大少爺說了算,怎地,甯少爺,您……懼内啊?”
嗯?
甯遠微微一怔。
按理說,作爲驸馬,懼内其實沒什麽丢人的。
但……這可是當朝公主啊,而且還是即将發飙的母老虎。
換誰不怕?
“我我我……”
“你怎地?”
朱秀榮皺眉:“在甯府,家公不在,你竟還懼内?你還是男人不是?滾,滾出去!”
嗯……
甯遠錯愕,瞪大眼看着朱秀榮。
朱秀榮也是瞪眼,啪的拍在桌子上:“愣着作甚,回信啊!”
甯遠微微低着頭,猶豫再三,最終寫下幾個字——我也在等你。
朱秀榮這才哼笑一聲:“不錯的,就這樣,出去吧,今晚,甯府,容不得你!”
甯遠越發的心虛,也有些委屈:“好娘子,能不能打個商量……”
“沒得商量!”
回應他的卻是朱秀榮已然遠去的聲音。
無奈之下,甯遠也就隻得換了一身衣服,委屈巴巴的離開了甯府。
“走了?去雲陽觀了吧?”
朱秀榮随口問,見左右侍從點頭應下,這才哼笑一聲:“來來來,去叫二娘、三娘、四娘、六娘來飲酒,今夜,不醉不休,另,吩咐人照顧好孩子們,但凡有個閃失,便别想要命了!”
不多時,王滿堂,劉美人,蘇三,圖魯勒圖先後來到公主府的廳堂間。
放眼看去,已是準備好酒宴。
“姐姐……”
幾女一陣錯亂,首先由王滿堂開口,卻是被打斷了。
“今晚且飲酒!”
朱秀榮直接道:“待喜喝天明!”
王滿堂幾女看了看,便也不好多說,先後落座,共同飲酒。
期間,論酒量,圖魯勒圖這個最小的姐妹卻是當了先,半斤高度白酒下肚,竟是面不改色。
到後來,朱秀榮已是搖搖晃晃,朦胧将睡。
“今晚,夫君不在府上。”
她醉醺醺道:“這是好事,爲什麽呢?因爲,以前啊,本宮要叫她姐姐,自此後,可就要叫妹妹喽,哈哈哈,來來啦,喝,今晚不醉無歸!”
也是此間,内城南門前,甯遠看着緊閉的城門,一陣無奈。
而今京城有内外城之分,外城幾乎是不關閉的,可内城卻是每個夜晚都關閉。
此一刻,即便他想出去……也出不去啊!
總不能直接教守将打開南門吧?
于是他吩咐人,将一份書信傳出去,旋即趕往百善大酒樓,要了一個雅間,吃喝片刻便深沉睡去。
睡夢之間,他仿佛喃喃似的道……不必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