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這邊,同意售賣明元了。
這也就意味着,隻要購買了這明元……便可以躺着賺錢。
購買明元,是有利息的。
除了這利息之外,更重要的因素是,大家各自的小國購買了這明元之後,等若是拿到了與大明做生意的門票,就如那拳擊比賽的門票似的。
有了這門票,你才可以進場。
而若沒有門票呢?
要知道,佛郎機那邊已是發現了這片大地真正的奧秘,竟是一個球體,有着無數的小國。
先拿到這門票,你才能與大明生意買賣,後來者……你未必能拿到這門票了。
而除此外,再退一步而言的話……不買也不行啊!
不買明元,諸多行商的貨物便不能出海,因爲隻有明元才能支付商稅,那……又能怎樣呢?
自然是買喽!
若說大明想與諸多小國借錢,大家夥自然是不肯借的。
可若大明說不借錢不行,借了還有許多好處,那自然是懇求大明朝廷這邊售賣明元喽?
“啓禀大明皇帝陛下。”
此間,渤泥使臣麻納惹站了出來:“我渤泥願意購買三百萬兩的明元。”
額……
弘治皇帝微微一頓。
這事,不好答應的!
因爲先前根本商量過這個問題,要怎麽借錢……售賣明元,還要再協商一番。
但人家使臣都在朝堂直接發問了,若不直接給出卻也不好。
于是他便望向甯遠,清了清嗓子道:“衆位愛卿以爲如何啊?”
文武百官不敢輕易言語。
甯遠見狀,便也隻得踏前一步,朗聲道:“禀陛下,明元數額有限,爲了保證公平性,當以抽簽方式決定購買額度。”
硬!
若非朝堂,弘治皇帝恨不得直接拍椅子。
就是硬!
先前,我大明想要與你諸多小國借銀子,你們不肯,反對态度還很是強烈。
而今呢?
想要購買明元?
那要我大明說了算,我想賣給你,你才能買得到。
就要這樣!
弘治皇帝一陣快意,偷偷瞥了甯遠一眼,暗想着這小子果然是有些陰險。
隻有明元方可繳納商稅一法,明明可以提前推行的,那個時候,諸多小國不同意也不行。
可經過這麽一個先禮後兵,便大不一樣。
我先與你說,你不同意?那我便不客氣了。
如此,便可彰顯出大明的底氣!
抛卻諸多因由,這諸多小國爲什麽要與大明做生意?
因爲大明地大物博,有底氣!
與你禮,是我風學如此。
與你兵……你又待如何?
“既如此,這抽簽一事,便由甯愛卿你來負責吧。”弘治皇帝随口說了一嘴。
甯遠老實應下後,不久便退朝了。
跟着,這邊方才出了奉天大殿,兩側便由幾十個使臣圍攏上來,有的在攀交關系,有的說自己小國的公主、郡主等如何如何的美麗,也有人幹脆送上禮品,毫不避諱。
甯遠一陣頭大,當衆呵斥:“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你等竟如此行賄本官,以爲本官那般容易被收買嗎?回去,都回去!”
說罷,他便大步而去,留下一衆使臣懵逼不已。
期間,後側有兩人淡然而笑。
“這些人剛來大明不久,不懂得人情世故,這送禮,哪裏能光天化日的送,哪裏能當着外人的面送,這明元,我佛郎機占一份了。”利馬淡淡說道。
“我這妹夫啊,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他好臉,且不缺錢。”
鞑靼使臣烏魯斯也随口道:“這明元,我鞑靼當拿大頭!”
頓了頓,又望向佛郎機使臣利馬:“你佛郎機若不夠,可與我購買,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利馬:“……”
他深深吸了口氣,有些淩亂。
天色漸暗,甯府。
甯遠正在小酌,是不是望向大門口處的方向,就在他的視線之下,一道魁梧的身影走了進來。
“哎呦,妹夫,喝酒呢?不夠意思!”
烏魯斯大咧咧坐下,自斟一杯,直接一飲而盡,旋即有些感慨似的道:“妹夫啊,你也知道,咱就一個妹子,也隻有那麽一個外甥男,也就是大外甥,之前送咱小濟善的禮啊……我們幾個舅舅摳唆,等下馬上送去一萬匹馬爲禮,給咱小外甥喝。”
按照市價,一匹馬四十兩銀子左右,一萬匹馬,便是四十萬多萬兩了。
這禮,可不輕。
最主要的是,這裏面還有感情牌。
于是甯遠便問道:“想要多少明元?”
烏魯斯嘿嘿一笑:“當然是越多越好。”
甯遠側目:“你吃得下?”
烏魯斯渾不在意:“吃不下便欠着呗,反正早晚能還的上。”
甯遠:“……”
他聳了聳肩,自是瞬間會意。
這家夥是想拿着買來的明元去高價售賣,從中賺差價。
“多少,說個數吧。”甯遠開口。
“八百萬兩銀子的?”烏魯斯試着問。
“成!”
甯遠一口應了下來。
不答應也不行啊,畢竟圖魯勒圖還有小濟善還在甯府呢,對于這個二舅哥,多少要給些面子。
而烏魯斯聞言,瞬間緊握拳頭,暗自惋惜。
這是……說少了啊!
早知如此,要一千萬兩好了。
他想了想,又小心的問:“不會虧吧?”
他見過那明元,與尋常的大子可不是一比一對等的。
也就是說,明元與大子,也就是銀子,有着一定的比率。
“不會!”
甯遠肯定應道。
若按照比率,一萬匹馬價值四十萬兩左右,而明元,也就是大明推出明元的利息,他暫定爲三年十分一。
按八百萬兩算的話,這十分一就是八十萬兩。
這二舅哥烏魯斯用四十萬兩換八十萬兩,自是不虧。
至于真正能賺多少,便要看明元在市場上的熱度了。
不多時,烏魯斯去見圖魯勒圖和小濟善了,甯府也順利的迎來了第二個客人,鴻胪寺卿賈斌。
“見過上官大人。”賈斌抱拳見禮。
“我已不是你鴻胪寺的少卿了,便無需如此客氣。”
“嗨,老話說的好,一日未上官,便是終生上官!”
“坐!”
“多謝!”
賈斌便坐了下來,跟着是一番寒暄。
他隐晦道:“上官大人,那佛郎機也是挺窮的,他們的使臣利馬千萬拜托我請求您這邊多給些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