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法,太過低端,教人不屑。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法子的已經産生了一定的效果。
就如眼前,房間中多了這麽一個人,怎麽辦?
“你回去吧,本公子累了!”朱厚照直接開口。
“牛公子……”
那阮氏嬌嗔道:“您……這般無情嗎?自打奴進了您這個房,此後便是您的人了,您怎地如此狠心?”
朱厚照:“……”
他不禁白眼,很是厭煩。
合着這阮氏是賴上他了?
簡直做夢!
幹脆直接道:“你現在出去還來得及,否則便是教我與嚴守行翻臉,他這般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大家盡管玩着看。”
那阮氏見這牛公子竟如此果決,不禁又掉落淚水。
“公子,您爲了那松竹館的妙人,一擲千金,卻對奴這般無情無義,您……”
言語間,直接哭了出來,且聲音越來越大。
三更半夜,外面一片靜谧,不用想,這聲音定會傳遍整個縣衙。
朱厚照氣的想打人。
顯而易見,這阮氏是賴上他了!
他深吸一口氣,平靜道:“對于那嚴守行而言,你覺得是你重要,還是我重要?”
嗯?
正放聲哭着的阮氏被這問題問的愣住了。
誰重要?
這事……重要嗎?
而且,好端端的,爲何要以此作比呢?
“信不信隻要我與嚴守行知會一聲,他便會把你趕出去。”
朱厚照低聲道:“屆時,你又算得什麽?”
那阮氏又怔了怔,會意過來。
是了!
她絲毫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因爲今晚便是那嚴守行教她過來的。
若這姓牛的當真與嚴守行提及此事,她定會被趕出去。
“如此……叨擾牛公子了!”
阮氏收斂形骸,換好衣裳,悄然走了出去。
朱厚照總算松了口氣,向外看了看,倒頭又睡。
轉來翌日,早飯間。
朱厚照被叫了過來,此間嚴守行與其幾個妻妾還未開飯,見了朱厚照,便熱絡的招呼着。
“牛兄弟昨晚休息的可好啊?”嚴守行開口。
“還湊合,喝多了,有點累。”
“哈哈,那剛好,來來來,喝點參湯,補補身子。”嚴守行主動盛了一碗湯。
朱厚照看了看,倒也沒說什麽。
這嚴守行有些意思,竟是最昨晚仙人·跳的事情隻字不提。
所謂事出無常必有妖,這狗東西不願意提,又沒有索取财物等,定然是有着其他的打算。
會是什麽事呢?
吃過飯後,作爲知縣,嚴守行又開始了“忙碌”的一天,帶着人,繼續“通告”勞役的事情。
“牛老弟,昨晚你可是大手筆啊,一萬兩銀子封住了那妙人的臉蛋,以後整個祥符縣怕是無人能見到那妙人的真容了。”
路上,嚴守行漫不經心道:“老哥我當然不想壞你這個規矩,隻是,若老哥我又要事需要兄弟你幫助的時候,不知老弟你可否寬松一二啊?”
朱厚照微微側目。
原來,這一切都在這裏等着他呢!
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他用一萬兩銀子封住了那妙人的真容,這祥符縣大抵是無人能見到那妙人的臉蛋了。
那麽怎麽辦?
這個權限,當然還在他的手裏。
隻有他這邊開口,才能解下那妙人的黑紗。
說白了,便是這嚴守行通過昨晚的一些列事情,想要自他手裏要這個權限。
至于這權限到底能做什麽,便不得而知了。
“成,隻要老哥有需要,盡管與我開口便是。”朱厚照随口應道。
“如此便多謝牛兄弟了。”
嚴守行抱拳,旋即感慨似的道:“那妙人之名已是傳遍了整個祥符縣,用不多久,怕不是要傳遍整個開封府吧?”
是日,松竹館。
随着三萬兩銀子砸進去,妙人姑娘的大名在整個祥符縣已是如那驚雷似的,教人如雷貫耳。
想不知道都難!
“想來諸位貴客都已經知道了,自此後,妙人姑娘将以黑紗拂面。”
“除非有人願意出萬兩一上,否則将一直戴着。”
“另外,自今日起,妙人姑娘每日隻歌舞五曲,每一隻舞曲将通過拍賣的形勢決定,價高者得。”
“下面開始第一隻舞曲的拍賣,低價,一千兩,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五十兩。”
松竹館的“老闆”花姐朗聲介紹着。
前來的衆人無不瞠目結舌。
不讓看臉也就罷了,這每一隻舞曲竟然還要競拍?
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就算那妙人美若天仙,一隻歌舞也不值一千兩啊!
再者,看不到面容,便不知那妙人的美與醜,萬一是個奇醜無比的女子呢?
許多人大爲不滿。
然……随着拍賣的開始,很快便有人出價,第一隻舞曲的價格轉瞬之後竟是達到了一千三百多兩,一片火爆。
花姐見狀,眉開眼笑,待得拍賣完畢,忙是上了樓。
她展開一處雅間的門,正要說什麽,便瞥見角落處坐着一人,豁然一震。
跟着,忙是低頭哈腰:“沈公子……您來了。”
“嗯!”
角落處,年輕男子身着黑袍,背對着花姐,自也背對着已然遮起面紗的妙人。
“沈公子,是這樣的,咱們這裏來了一個牛公子,他這兩日足足花了快三萬兩銀子了……”
花姐正要解釋,卻被打斷。
“知道了。”
那黑袍沈公子直接道:“便按照那所謂牛公子的方式來吧,他說什麽,你們便坐什麽,其他無需過問我!”
“好嘞,好嘞。”那花姐終于松了口氣。
前幾日,這位沈公子趕來,高傲的表示可以教松竹館的生意爆火,跟着這個叫做妙人的姑娘便出現了。
乍開始,她還擔心重重,可通過這兩日的表現來看,松竹館的生意确實異常的火爆,比之尋常幾乎快翻倍了。
當然,這麽做,松竹館這邊也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那便是這位妙人姑娘的所有收入,松竹館這邊隻能得一成。
而若根據眼下這狀況來看,莫說得一成了,即便每日給出幾百兩,那也是相當劃算的。
所以,對于這位神秘的沈公子,他是又怕又愛。
“你先出去吧,我與妙人說幾句話。”那黑袍沈公子出聲。
花姐便麻利的走了出去。
待得安靜下來,以黑紗遮面的妙人當即跪下。
“公子,昨日……我見到了嚴守行那狗賊了,我……您何時可以爲我報仇伸冤啊?”
妙人開口,其音質婉轉如黃鹂,赫然是京城那滿倉兒。
“我爲你贖身,是教你幫我掙銀子的!”
那黑袍沈公子轉身:“安心做的事便是,如有差錯,莫說報仇,你亦死不足惜!”
滿倉兒便低頭下去,老老實實,不敢多言。
那黑袍沈公子的語氣緩和了幾分,轉身過來,是一張帶着面具的臉,跟着,他湊前幾分,扶起滿倉兒。
“你啊,就是一朵花。”
“在京城,那不叫綻放,那是苟延殘喘。”
“回到了祥符縣,我希望你能盛烈的綻放自己,直至花香滿開封。”
“記得,你越是芬芳,便離報仇雪恨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