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每個月的用度的增長,教的當朝百官皆是頭疼不已。
這是誰也沒預料到的。
好好的富家翁日子,突然之間就變窮了,這……誰能接受啊?
而就在這巨大壓力之下,新的稅法逐漸推行開來,第一個月的稅,即将征收。
自新稅法推行以來,過去了大概十多日,而在這月初,索要收的,便是上個月十日左右的稅。
那麽……怎麽收呢?
“諸多鋪子、作坊等,自主上報賬目!支出發票可抵扣收入!”
在無數人疑惑之際,甯遠公布了收拾的方式。
正常而言,一個鋪子都有進出貨流水賬目的,那麽,便以此賬目來報賬,同時以開具的發票作爲輔證。
比如你這鋪子經營十多日中,一共開出了多少發票,隻要與先前在府衙領取的發票數量簡單核對一番,便可在一定程度上判定上個月的收入。
而知道了收入,便可根據所規定的稅率收取新稅。
很快,消息傳出,偌大京城一片嘩然!
尤其是諸多商家,都快傻眼了。
鮮有人想到,發票,竟然還有這麽大的作用。
說白了,這玩意……就是錢啊!
你開出去的發票,便等于是給出的錢。
原因也簡單,就是這玩意可以抵扣收入!
正常而言,你有了收入,便意味着要開出去一定量的發票,這部分,是要繳稅的。
而如果你手裏如果有大量消費的發票,便可以将收入的部分給抵扣了。
比如你十日的收入的一千兩,但在購買原料的時候花了八百兩,那麽索要繳稅的額度,便隻剩下二百兩了。
于是,随着消息傳出,發票大熱!
萬千商戶幾乎是連夜購買發票。
這玩意就是錢啊,開出去的發票,要繳納近十個點的稅,也就是說隻要買來的發票低于這個價,便是劃算的啊!
“收發票喽,六文錢!”
“七文錢,有多少要多少。”
“八文……”
就在無數商戶争搶之間,發票的價格也在不斷的攀升,尤其是大額發票,如百兩的,高價甚至漲到了八兩,近九兩。
一片瘋狂!
因爲,限時隻有兩日,兩日過後再不去報稅,就可能面臨懲罰!
跟着,先前一些個囤積了發票的人,開始出貨。
夜色下,一樁樁買賣達成,直至天亮,城門口處,出現了一個攤子——報稅處!
原本,這發票本應該去府衙直接上報的,但因爲是第一次收取,故特意單列出來,單獨收入。
城門剛開,小攤跟前便聚集了一大堆前來報賬的商戶,跟着,數學院的一衆人馬也行動起來,核算賬目與收稅。
甯遠也是早早起來,親自收稅。
“公子,咱們家的收入核算出來了。”
排在第一位的沈三拿出一本本賬目:“這個月的因爲物價上漲的緣故,稍微少了些,您請過目。”
甯遠輕點頭,簡單翻閱了一番賬目,再與發票進行比對,發現名下的産業的索要繳納的稅費竟将近五萬兩!
這還是扣除了諸多花銷後的稅!
還……隻是十天的!
若是整月的話,豈不是要十多萬兩?一年隻是繳稅便一百多萬輛?
他暗自咂舌,微微肉疼。
“很好!”
下一刻,甯遠大義凜然,直接道:“沒有作假賬,新稅推行,咱們百善當帶頭,以後也要如實報賬!”
緊跟着報稅的是壽甯侯張鶴齡。
“哎呀,甯大人,這是咱的賬目,您請過目。”張鶴齡也拿出一大堆賬目與發票。
甯遠檢查了一番,自是沒什麽問題,直接收了稅,且開具憑票。
接下來,報稅、收稅皆順利進行,到得中午時分,暫停吃飯,甯遠也是被召至宮裏。
“朝廷這邊……支出增多,物理學院這邊……隻能暫緩一些了。”弘治皇帝無奈的說道。
物理學院造的船與貨車重要不?
相當的重要!
可……沒辦法啊!
朝廷各方面都需要銀子,便也隻能稍微控制一下物理學院的支出了。
“哦,對了,你那發票弄的如火如荼的,而今怎樣了?”弘治皇帝随口問。
事實上,此事鬧的極大,也很熱鬧。
隻是……未必有用啊!
支出得來的發票可以抵稅,在這基礎上,那諸多商戶有着太多法子來減少所要繳納的稅收。
所以,這事,無論怎麽看,都未必行得通。
說不好聽些,便是收不多少銀子,隻能在一定程度簡單控制一下諸多物品的價格。
“禀陛下,稅收這邊……尚好!”
甯遠笑着說道:“而今剛開始報稅,一切順利進行,今日上午大概收了九十多萬兩……”
弘治皇帝點頭:“九十多萬兩啊,還不錯……”
說着,卻是頓住了。
他不禁睜大雙眼,滿是不可思議:“你說什麽?九十萬兩?一上午?”
甯遠輕點頭:“不過上午報賬的多是大戶,所以下午與明日的稅可能會少一些。”
弘治皇帝:“……”
他定定的,許久未能反映過來。
一上午,九十萬兩!
這是什麽概念?
即便下午與明日的稅少一些,那這稅也将輕松超過百萬兩,更不可思議的是,這……隻是十日的稅啊!
那麽也就意味着,一個月,京城這邊的稅收至少會達到三百萬兩,一年……三千多萬兩!
而這……隻是京城而已!
若天下都普及開來……不敢想,實在不敢想。
身爲君王,弘治皇帝見過太多的大世面,可聽到這個數,仍舊屏住呼吸,宛如做夢似的1
這……實在太多了,多的不真實。
對于這新稅的諸多推廣事宜,他沒怎麽了解過,大概知道甯遠這小子好像是提高了稅率,又弄了發票什麽的。
可……也不至于這麽多啊!
京城,一年,三千萬兩啊!
說不好聽些,隻是京城這邊的商稅,綜合下來,都快堪比整個大明的往年的收入了。
而今朝廷,在開關之後,增加了關稅一項,總的稅收也才四千多萬兩啊!
“這麽多?”
許久過後,弘治皇帝有些呆愣似的問:“你……退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