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開始而已,具體效果如何……一言難盡。
但不管怎樣,這玩意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物價,至少沒有再繼續上漲,且因爲市場上收購發票的事情,許多商戶不得已降低了價格。
一定要說的話,算是不好不壞。
隻是,無論是增加商稅還是發票等事宜,現在來看,大概都是短期的控制手段,于朝廷的整體而言……效用似乎不是很大。
你說推行這兩項事宜可以在一定程度增加稅收,可……當真增加了嗎?
還不好說!
自眼下的景象來看,狀況似乎不大明朗。
沒人知道這玩意是否真的行,更不知道能否爲朝廷額外的稅收。
就是在情況下,朝廷整體的收入将減少十多個點,與此同時,各方面的支出又增加了許多,此消彼長,教人如何過活?
朝廷銀子不夠,那可能就要虧錢百官的俸祿。
百官沒有俸祿,便會敷衍做事,那這天下……豈不是要亂套?
“這……怎麽是好啊!”
弘治皇帝歎息,頭疼不已。
一邊,諸多物品價格居高不下,暫時算是穩定,一邊支出增多,憑借朝廷那一年四千多萬兩的稅收,完全不夠啊!
沒銀子,那便要自其它方向考慮進賬。
但……目前看來,似乎也沒什麽好的辦法來增加收入。
毫不客氣的說,而今的朝廷已經陷入到一個古怪的、僵持的局面。
再如此僵持下去,必定會出現諸多問題。
“朕已然教宮裏所見用度了。”
弘治皇帝無奈說道:“三位師傅,可還有其他法子?”
三位閣老看了看,一時間也是雙眼茫然。
以往,面對朝廷銀子不足的情況,多會采用開流節源的方式,說白了就是……想辦法省錢。
而當下,陛下這邊都主動帶頭省錢了,可于整體大局而言……似乎用途不大。
缺口太大了,節省下來的這部分,根本就不夠補的!
那便也隻得想法子多收一些銀子。
可這大明開國百餘年了,真正能掙銀子的地方……也就隻有諸多賦稅了。
顯而易見的是,賦稅是有限的,而且根據估測,明年會更少。
這……幾乎就是死路!
唯一能指望彌補空缺的,大概也隻有關稅了,隻是,朝廷能随意增加關稅嗎?
那樣做的話,又會出現種種問題。
例如出關貨物減少!
增加關稅,出關物品減少,那總的而言,關稅……未必會增加啊!
“先前,朝廷所面臨的問題是諸多物品價格暴漲。”
“而今,京城的物價大抵控制住了,朝廷的庫府又出現了問題……”
“這日子……是真教人半點不安生啊!”
弘治皇帝自語一般,一時間也是半點頭緒沒有。
感覺,很奇怪,就像是突然從一個衣食無憂的富家翁突然變成了吃了這頓想下一頓的乞丐似的。
可不就是這樣?
先前,朝廷銀兩充裕,除去支出外,每年可能還有些盈餘,再加上内帑這邊還有額外的收入,日子過的很舒坦。
可不知爲何,尤其是自這幾個月來,一切都變了。
收入減少,支出增加,太要命。
而若說節儉的話,宮廷的用度可以省一省,可其他方面很難省啊!
百官的俸祿不能削減吧?
物價如此瘋漲了,再削減俸祿,百官的日子怎麽過?
再如物理學院那邊,而今正處于關鍵時期,無論是火車還是蒸汽船,消耗巨大,可作用也極大啊,也不能停!
又如北邊的養馬場,大明本就急缺戰馬,不能停吧?
所以,總的來看,稍微可以緩一緩的,也就隻有高速公路了。
隻是……即便這邊能省一點出來,與整個大局而言也作用不大啊!
“朕就不懂了,好端端的,這大明……怎麽就成這個樣子了。”弘治皇帝說着,不禁有些厭煩。
形勢變化的太奇怪了,教人琢磨不通。
“陛下,臣以爲……禮部這邊的用度或可稍微削減些許。”許久後,劉健開口。
禮部?
弘治皇帝微微側目,立刻想到了許多問題。
這主意……不好不壞。
禮部這邊主管儀制、祠祭、主客、精膳等事宜,這方面,确實可以稍微節省一點,可……傳出去不好聽啊!
偌大朝廷,連禮部這邊諸多重要的事宜都要節省……傳出去會被人如何看?
“此事……再說吧。”
弘治皇帝煩悶的說了一嘴,便離開了。
隻是,轉來翌日,因爲諸多之處等問題,迫不得已之下,朝廷這邊隻得削減禮部的支出。
沒辦法了,省一點是一點吧!
很快,禮部尚書徐瓊得知消息,有些傻了。
教禮部這邊節省?
這……怎麽節省啊?
例如祭祀!
這可是相當重要且不可馬虎的事宜,關乎朝廷臉面,豈能說節就節啊?
“陛下啊……”
禮部尚書徐瓊直接面聖:“禮部這邊,實在是不能節啊,若一省再省,朝廷的顔面将不複!”
這話很有道理的!
偌大朝廷,連臉面的事情都不要了,傳出去,是何等的丢人啊?
“這……朕懂的!”
弘治皇帝也是不得已,隻得敷衍道:“卿這邊……盡量省一省吧,而今朕也是實在沒法子啊……”
徐瓊看了看,倒也不好再多說。
又能怎樣呢?
盡量省吧!
也是此間,吏部左侍郎焦芳觐見:“禀陛下,臣以爲所見禮部支出,着實不可取!”
“就如祭祀,祭的是曆代皇帝,這若是縮減了用度,豈不是對祖宗的大不敬?”
“故,陛下,禮部支出,萬不可節流啊!”
一個字,孝!
祭祀祖宗那是每個子孫後代都應該做的,關乎顔面,尤其是天家,在這種事情上還要摳摳搜搜,那不就是對祖宗的大不敬?大不孝?
“這……”
一眼之下,弘治皇帝幾近無語。
大明,以孝治天下。
如此大帽子扣下來,便是他這個君王也受不住啊!
“那……便盡量節省一些吧,祭祀一事不要省!”弘治皇帝說道。
“陛下……”
下側,焦芳再度開口:“近來,諸多物品價格暴漲,已是危及到江山社稷,其根源在哪裏?”
“臣以爲,其根源在于社稷本就禍亂,就如那增加商稅、發票等事宜。”
“更改祖制,亦是不敬啊!”
“故,上天降下懲罰,教朝廷越發的難。”
言語間,振振有詞,
弘治皇帝立刻會意過來,微微蹙眉。
這是……對甯遠開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