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弘治皇帝等人皆是不由得睜大眼。
這速度,已經不僅僅是快那麽簡單了,而是……特快!
無論是物流還是客運,主要都是由馬匹牽引的,物流方面,綜合來看一個時辰大概可以行三十裏左右,客運雖是快一些,卻也在四十裏左右。
此等速度可以說從古至今都沒怎麽變過。
可當下,大大不一樣了!
在這火車的牽引之下,整體的速度竟然達到了八十。
生生翻了一倍還要多啊!
就物流貨運來說,堪稱是有史以來之最!
“唰唰唰!”
眼看着外面浮掠而過的景象,弘治皇帝不禁感慨。
八十裏!
好啊!
有了這等速度,日後的客運、貨運将提升一大截,于整個大明而言,裨益巨大!
“驸馬,這火車……很是不錯!”弘治皇帝認同道。
盡管造價不菲,可這玩意速度快啊,且還可以載人載貨。
日後,随着火車越來越多,可以想象那時的大明将是一種怎樣的景象。
應是放眼望去盡繁華吧?
“咦……”
就在此間,認真觀察外面景象的謝遷有些疑惑似的:“陛下,您發現沒有,這火車好像……還在加速?”
嗯?
還在加速?
弘治皇帝等人立刻擡眼,定睛細看,一時有些莫名。
眼前的感覺好像比方才……真的快了一些。
難道說,八十裏,還不是這火車的極速?
這龐大的巨獸,到底多快啊?
“陛下,眼前的速度,大概有一百了。”蕭敬出聲。
一百!
弘治皇帝等人皆是定定,對于這個數滿是不敢置信。
這是怎樣的速度啊?
幾乎相當于尋常馬匹全力奔跑的速度,一日之内,一千二百裏,比之先前朝廷那八百裏加急還要快上許多。
“确定嗎?”弘治皇帝問。
“這……确定的!”
“一百裏啊……”
弘治皇帝喃喃着,心底再次觸動。
這……堪稱是世間極速了。
不同于馬匹,這火車太大了,如此之大,還能如此之快,甚至超越了李太白所說的“千裏江陵一日還”,何不教人觸動?
要知道,這可是在大地之上啊。
自古以來,船隻的速度都要快過在地上跑的!
就如那巨大戰船在海面上速度快,有着諸多方面的因素,而這火車,在地上跑,竟也能如此之快?絲毫不遜色?
“一個時辰百裏,即便載貨,想來也慢不許多啊,一日内至少可往返天津!”弘治皇帝深深吸了口氣,着實驚心。
“若夜間也可以行使的話,至少還可以多跑一趟!”
劉健說着,望向一側:“甯小子,這火車……跑多久需要休息?”
甯遠想了想道:“到站之後略微暫停即可。”
受技術限制,也考慮到缸體等因素,火車是不能一直跑下去的。
可若隻跑天津,三百裏路,一直跑問題倒是不大,更别提這中間還設置了其他車站站點同樣可以略作休息了。
“好啊!”
劉健點頭:“堪稱神器也!”
如此速度,且載貨不凡,作用太大了!
“還……可以更快嗎?”此間,李東陽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嘴。
正常而言,這百裏的速度,幾乎是整個大明的極限了,怎麽可能更快呢?
隻是……
甯遠笑了笑,指向了外面:“劉公靜靜看着便是。”
李東陽暗自凜然。
好家夥,聽這意思……似乎還可以更快?
弘治皇帝等人也是一陣詫異。
這……不應該吧?
莫說是否載重了,僅僅是後面挂着那十多個車廂的重量就足夠驚人了,拉着這麽多重的車廂,竟……還可以跑的更快?
終于,等待半刻中左右後,經過多名小太監的觀察,再度得出結論。
“陛下,當下差不多一百二十裏了!”蕭敬說道。
嘶!
車廂内一陣寂靜。
這速度,豈不是意味着,一日之内差不多可以跑一千五百裏?
比之朝廷最快的一千八百裏加急也不遜色許多啊!
“陛下,又快了,當下……差不多一百五十裏了!”蕭敬再報。
又是一陣無聲。
弘治皇帝等人相視一眼,在不可置信的同時也多了幾分麻木。
一個時辰一百五十裏,這便是整個大明的極速了,一日之内一千八百裏啊。
一千八百裏加急,換馬人不停,一路之上不知道要更換多少優質馬匹,就這樣,綜合下來一個時辰才一百五十裏。
而眼前,這巨大的鋼鐵巨獸,不知道多少萬斤存在……也達到了這個速度。
“一百八十裏……”
“二百裏……”
接下來的一刻鍾,蕭敬時不時開口。
到得後來,整個火車的車身都開始顫抖了,奔跑之間隻見一片濃重的黑煙自前面飄來,兩側景象更是如飛奔一般,不斷向後倒退而去。
說誇張一些,人坐在這車上,恍如飛起來似的,連帶着思路都被這不可思議的速度給甩在後面。
“二百一……”
“二百二……”
“二百四……”
窗子跟前,幾名負責測試的小太監眼睛都直了,宛如機械似的報着數字。
而聽着這些數字,弘治皇帝等人皆是呆住了,神色之中多了幾分迷茫之色。
二百多裏……這……當真還是速度嗎?
即便是飛也打不到此速度啊!
一側,甯遠感受着車體震顫越發劇烈,已是有幾分危險,忙是教人知會前面艙室的人減速。
可不能再快了!
容易出事啊!
當下技術不成熟,能達到這速度,差不多也是極限了,再快……萬一脫軌什麽的,這一車人都危險。
很快,車速逐漸放緩,大抵保持在一百五十多裏的速度有序行駛。
而感受過方才的極速之後,弘治皇帝等人再看外面,卻發現這車……竟有些慢,與方才比起來,就像那牛犁地似的。
也正因如此,宛如做了一場夢似的幾人皆驚歎萬分。
不敢想啊!
二百多裏!
“甯小子,這……是真的嗎?”劉健有些苦澀的問。
“您也可以當做一場夢。”甯遠笑道。
“老夫活一輩子了,便是做夢也不敢這般做啊……”
劉健苦笑着,微微閉眼,感受着平穩運行的車輛,一時間心緒駁雜,又有些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