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魯勒圖突然大喊。
四周的侍女、侍衛皆是錯愕,突然……有點懵。
這可是高速公路啊,突然停車是有危險的,因爲這一行車隊的四輪馬車數量較多,盡管速度不快,突然停下來,也會出現追尾等現象。
“停車!”
圖魯勒圖突然轉身:“聽到沒有!停車!”
有侍衛臉色苦澀:“大人,後面正有一隊人馬,突然停下,怕是不穩妥。”
四輪馬車相對笨重,直接停下來,如若對方是賊人的話,那可就任人宰割了。
“停!”圖魯勒圖十分的堅決。
跟車一道道聲音自後向前傳,一行車隊也逐漸停了下來。
圖魯勒圖打開車門,快速下車,就那麽站在車尾處,等待着。
踏踏踏!
馬蹄聲越來越近。
她的一顆心也跳的越來越快,雙頰之間閃過一抹抹绯紅色。
終于,後側的一行人馬來到近前,停頓下來。
“踏踏!”
放慢速度後,一頭棗紅色高頭大馬,來到圖魯勒圖跟前,駐足。
圖魯勒圖擡頭,看着那一身白衣的年輕男子,想要說什麽,一時間又語塞了。
“我……”
甯遠猶豫了一下:“我……不該來的。”
圖魯勒圖:“……”
她突然想罵人。
你不該來……你……你怎麽就不該來了?
你……混蛋啊!
她的心緒十分的暴躁,最終還是忍了下來:“那……你怎麽還來了?”
甯遠很平靜:“我剛自交趾歸來,聽聞你也剛好離開京城……”
圖魯勒圖突然打斷:“朝廷的賞賜早已下來,我足足等了你兩個月……”
甯遠又打斷:“你先聽我說完。”
圖魯勒圖暗暗握着拳,死死的盯着甯遠,突然有些失控:“我不聽,不聽……”
甯遠:“……”
就有那麽一絲絲的尴尬了不是?
一時間,他有些恍惚,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這……這成什麽了?
仿佛老子是個渣男一般!
他一陣苦澀:“我是來爲你餞行的!”
圖魯勒圖眼眶通紅:“誰要你餞行?你配嗎?老子而今也是三品大員,要你來餞行?你算什麽東西?啊?甯遠,你,又算什麽?”
言語,相當的爆裂!
甯遠已是不好了,幹脆下馬,走到近前,無奈道:“别鬧,北北都司指揮使圖魯勒圖大人,請您清醒一些。”
呼啦啦!
圖魯勒圖突然向前沖了幾步,用力的抱緊甯遠。
“你這狗東西,我恨死你了!”
“你負了我!”
“想我圖魯勒圖也是鞑靼公主,配你甯遠還不夠嗎?”
“可你,一直在疏遠我!”
“你心裏就沒有我嗎?”
“我不信!”
“你心裏若沒有我,你就擡眼看看我,我不信你眼中無我!”
言語間,她擡起頭,緊緊的盯着甯遠。
甯遠一時心緒複雜,隻得擡起頭……看着天空。
嗯,今日的天空甚是湛藍,風兒也很喧嚣。
圖魯勒圖也是一時無語,有些幹澀道:“你想說什麽?”
甯遠平複心緒:“我是說,我剛自交趾歸來,得知你北上,秀榮她三番兩次的囑咐我,教我爲你餞行。”
圖魯勒圖緩緩松開甯遠,笑了起來。
她笑着,也看着甯遠,許久過後,隻得搖頭苦笑:“大氣,我不如她,她考慮的太多,無愧大明公主,你回去幫我帶個話,就說……謝了!”
說着,轉身而去。
甯遠看了看,又有點懵。
關鍵時刻,他一手扯住圖魯勒圖。
圖魯勒圖轉身:“有事?繁昌侯大人?”
甯遠喉嚨湧動:“我是來爲你餞行的,喝點?”
圖魯勒圖哈哈大笑:“成,老子陪你喝點。”
甯遠撇嘴:“你這一聲聲老子,可真好聽!”
圖魯勒圖渾不在意:“那是,老子就是老子,但……甯遠,也請你知道,能讓老子撒潑打诨的,這世間也唯有你甯遠一人了,你偷着高興去吧。”
甯遠:“……”
他甚至有些後悔。
這一趟所謂的餞行,就不應該來的。
不多時,非但是酒,還有一些個小菜擺放在桌上。
圖魯勒圖擡起酒碗:“那麽,多謝你爲我餞行,繁昌侯大人,幹?”
甯遠點頭:“幹了!”
說着,一飲而盡。
近六十度的高度白酒,一口入喉,辛辣感瞬時蔓延全身。
圖魯勒圖繼續倒酒:“再幹?”
甯遠突然有點虛:“緩了緩,餞行要的是一種氣氛,而不在于喝多少酒,喝一口?”
“幹!”
圖魯勒圖直接将一碗酒喝了下去。
甯遠看了看,一陣無奈,也隻好跟着喝下一碗酒,而後忙道:“吃點,吃點菜。”
圖魯勒圖卻是沒筷子。
菜有什麽好吃的呢?
當然還是酒好喝!
于是她倒了第三碗酒:“甯遠,說實話,你對我,終究是沒有半點感情的,是嗎?”
甯遠:“……”
這問題,很難回答。
感覺,有些怪。
他很清楚圖魯勒圖一開始來大明的目的,無外乎爲了鞑靼的穩定。
可漸漸的,他感受到了圖魯勒圖的一片真情。
這個女人很直接,甚至有些剛烈,直言不諱。
喜歡便是喜歡,甚至……不在乎你是否喜歡她。
“是了,你終究還是怕了。”
圖魯勒圖笑着,帶着些許譏諷:“先前,你擔心我鞑靼公主的身份,幹系到所謂的聯姻,所以你對我避而不及,現在,我是大明人了,你仍舊躲避我嗎?我不信,你便這般怕我嗎?”
說着,一手扯住了甯遠。
“你……你做什麽?你放手!”甯遠一驚。
“放手?放個屁!”
圖魯勒圖很直接,扯着甯遠上了四輪馬車,跟着又揮退諸多侍女、侍衛。
四周,安靜下來。
甯遠幾近傻眼。
這這這……情況不妙啊!
“等等,圖魯勒圖,尊敬的北北都司指揮使圖魯勒圖大人,我……我怕,怕還不成嗎?”
“你就當做是做夢!”
很多時候,酒精是催化劑,更多的時候,卻被人當做是犯錯的借口。
圖魯勒圖吃着剝好的榛子,大咧咧的坐在一側:“你看吧,我就說,你肯定是喜歡我的,當然,你也不必喜歡我。”
甯遠:“……”
你可真聰明呀,将大明的玄之又玄的文化研究透了。
他歎了口氣:“所以,日後,你将負責北北都司的安全穩定,甚至可能……與你父親作對?”
圖魯勒圖哼了一聲:“我當然有父親,但我是北北都司指揮使,不容許任何人侵占我大明的半點地盤,包括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