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使團來了。
消息一出,無數人驚詫。
那甯遠先與鞑靼合作,共同剿賊,向西橫穿瓦剌,又借道鞑靼歸來,跟着,轉腳鞑靼使團便來了。
這說明什麽?
說明那甯遠此一行,再度彰顯了大明之威嚴啊!
他甯的……又給大明長臉了。
“這狗東西,運氣太好,怎麽沒他甯的被瓦剌衆部給打死呢!”有人憤憤咬牙。
也是這時,内閣。
弘治皇帝本在跟三位閣老商議一些個小事情。
比如……先前一些個聞風啓奏、編排甯遠之人,是不是要稍微懲戒一番?
聞風啓奏是朝廷賦予你的權利,可也沒讓你胡編亂造、一派胡言啊?
最終,弘治皇帝拍闆,罰俸,自一月至半年不等,以示懲戒。
跟着,有小太監來報。
“鞑靼使團?好!”
弘治皇帝眼睛一亮,這可是大好事,彰顯國威!
要知道,除了上一次小王子趕來,這還是鞑靼使團第一次正兒八經的使訪大明。
“立刻放行,且告知鴻胪寺那邊,好生招待着,萬不可怠慢了。”弘治皇帝紛紛。
那小太監自是立刻應下,旋即,有些猶豫:“啓禀陛下,總兵張俊張大人另有交代,說……說……”
弘治皇帝蹙眉:“說什麽?”
小太監隻得交代:“說那使團帶頭之人是……一名女子,乃鞑靼公主。”
弘治皇帝定了定。
兩國-交往,幾乎是從未出現過女子帶頭的,雖說公主這個身份極高,可怎麽來看,也都不大好啊。
“陛下,鞑靼風氣與我大明不同。”劉健提醒道。
“嗯。”
弘治皇帝點頭:“既如此,那便放行入京。”
莫管是不是女子了,既然來了,那鞑靼公主代表的便是鞑靼,這就夠了。
也是這時,甯府。
甯遠回來之後,沐浴更衣,見了幾女,便一手抱着一個孩子,哄了起來。
兩月不見,這兩個孩子明顯長大了許多,小濟修胖嘟嘟的,煞是可愛。
還有小檸檬,咿咿呀呀,也分外招人喜歡。
待得兩個孩子睡着,甯遠輕輕松了口氣:“要慢慢長大哦,不着急,爹還年輕。”
跟着,轉腳來到前堂。
朱秀榮幾女都在,簡單的将這兩個月的事情說道了一番,旋即有些擔心道:“夫君,這……沒事吧?”
“當然沒事了。”
甯遠笑了笑。
說來,這麽多人看他不順眼,倒也正常,還不就是戶籍制度開放一事,得罪了太多人。
先前在更改土地制度的時候,阻力雖然很大,卻也推行下去了。
到了當下,戶籍制度一改,無數讀書人的利益受損,這些人不跳起來罵他才怪。
但,問題不大。
“先增加府上的安全防範,其餘事情不用理會。”甯遠平靜的交代一嘴。
不多時,太子朱厚照趕來。
“呀哈哈,老甯,看不出來啊,出去兩個月,倒是健壯了不少,快堪比本宮了。”朱厚照說着,炫耀一般拱起手臂。
“殿下虎背熊腰,雄姿英發,當世猛人也!”
“哈哈,不扯了!”
朱厚照坐落:“此一番,你可是牛叉壞了,垂釣貝加爾湖,啧啧,還跑去吃羊肉,可以啊。”
甯遠雙手叉腰:“哪裏哪裏,殿下過獎了,都不算事兒!”
又扯了一會,朱厚照突然嚴肅起來:“老甯,說說那阿喇哈青森吧,父皇叫本宮去……勸服他,臣服。”
最後兩個字,說的格外的慎重。
甯遠眼睛轉了轉,會意過來。
他也沒有戳穿,湊前幾分,低聲道:“殿下,這是極其侮辱人的事,你可小心着點,萬不可直說,一定要委婉,透露出一個意思就夠了。”
朱厚照點頭:“本宮也是這般想的,這才過來找你問一嘴,成,先走了。”
甯遠起身相送。
一直走到門口處,想起什麽似的,朱厚照突然停頓:“哦,對了,老甯,鞑靼使臣來了,帶頭的是鞑靼公主,你可見過?”
“啊?”
甯遠突的僵了那麽一下,忙是搖頭:“隻是照面,不算見過,不熟,不熟。”
朱厚照也沒在意:“就是與你說一嘴,成,走了。”
眼看着太子殿下離開,甯遠站在門口處,不住的呲牙。
老巴,不講究啊!
這個時候将那圖魯勒圖派過來,安的什麽心啊?
啊?
太狗了!
他暗罵一嘴,又是一陣犯愁。
這女人,是斷然見不得的,可怕就怕她找上門來,要打要殺的,屆時,麻煩可就大了。
跑路?
這才剛回來,好歹也要在家裏多呆些時日啊。
他左右爲難,有點想罵娘。
“夫君,怎麽了?”蘇三好奇的走了過來。
“啊?”
甯遠回過神,旋即……
“哎呀……”
他以手扶額,靠在門上,搖搖晃晃,随時可能墜地一般。
蘇三吓壞了:“夫君,夫君,來人呐,夫君暈倒了!”
不多時,一群人拖拖拉拉、小心翼翼的将甯遠放到床上,又分出多股人馬出去叫大夫。
第一個趕來的是談允賢,眼見甯遠不住顫抖着,忙是一手搭在甯遠手腕上。
她閉目凝神,片刻之後,面色越發的古怪。
隻得出聲詢問:“恩師……您,哪裏不舒服?”
甯遠艱難的指了指頭部,虛弱開口:“頭疼,身子冷,難受……”
談允賢眉目定了定,疑惑困頓不已。
這脈象……明顯蓬勃有力,簡直好的不能再好了,說不好聽些,牛犢子也未必這般壯實。
卻頭痛?
感了風寒?
“哎呀~呀……”
甯遠艱難一般呻-吟着:“允賢啊,恩師這是……感了風寒,這大漠的風寒與大明不同,恩師無事的,休養幾日便好了,無需擔心。”
這邊話音剛落下,便有數名太醫院太醫匆匆跑來。
李曉山帶頭,一番詢問,又是望聞問切,幾名太醫輪流診治足足小半個時辰,最終,仍舊是沒發現病竈所在。
最終,不得已,隻得按照大漠風寒與大明迥異下了定論。
能怎麽辦呢?
養着吧。
于是乎,就在當日,剛剛出征回來的繁昌侯生病的消息,幾乎傳遍了整個朝堂。
無他,實在是這位侯爺太紮眼了,處于風口浪尖。
連帶着弘治皇帝都被驚動了,立即派蕭敬前往甯府查看,最終得到的消息是染了風寒,要靜心修養。
不多時,鴻胪寺。
一行人馬匆匆走來,帶頭之人赫然是一名年輕女子,面目冷峭,英姿飒爽。
交涉後,一行人入住鴻胪寺,正走在路上,卻聽不遠處有人小聲議論。
“繁昌侯生病了,哎,聽說還是比較難醫治的風寒。”
“是啊,據說啊,這位都尉大人日夜兼程趕回來的,卻不想染了病。”
“隻希望他安好無事吧,早日好起來。”
嗯?
聞言,年輕女子鎖眉。
生病了?
她當即轉身,向外走去。
“公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