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之中，阿喇哈青森一臉的駭然。
無他，隻因甯遠這狗東西，竟然将觸手伸到了瓦剌的地盤，而且還是極爲重要的貝加爾湖一帶。
更爲恐怖的是，他的第一預感是……貝加爾湖……要沒。
隻要……甯遠想要。
旁邊，小王子巴圖蒙克也是一臉懵逼，好半天轉不過來。
他很清楚，這位甯兄弟不可能因爲區區釣魚一事就跑去數百裏遠，那麽便是有意染指瓦剌地盤。
而一旦大明的地盤擴散至鞑靼北邊，鞑靼可就會徹底陷入被動。
因爲，眼看着就要被大明給包圍起來了啊！
“怎地？”
甯遠很是不解一般：“老阿，你來說說，這裏的大馬哈魚好不好吃？鲑魚好不好吃？這玩意可是上等的魚鲙的美食啊，難道你們不喜歡嗎？”
小王子：“……”
阿喇哈青森：“……”
他暗暗握拳，咬牙低聲道：“所以，你準備攻打我們瓦剌？”
甯遠忙擡手：“别亂說，我大明曆來愛好平和，怎麽可能主動攻打别人？我們這是……被迫反擊啊，啊不，是結算！懂不？”
阿喇哈青森頓了頓，好像明白過來什麽似的，又不是特别明白。
但他很清楚，事情的發展，與他預想中被帶去京城的結果……不大一樣。
要出大事了！
“呵，想我瓦剌将士，何其強生勇猛，早些年，隻以數萬兵力便大敗你大明數十萬大軍，更是生擒了你大明英宗皇帝，而今本王被擒，難道你不将本王帶回大明，一雪前恥嗎？”阿喇哈青森平靜的問，故意激将。
他不怕死，被帶去大明也未必會死。
但按照眼前這趨勢看，可能會出現比他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嗨，老阿，你怎麽總是轉移話題啊，咱們兄弟三人一起釣釣魚，吃點魚鲙，喝點酒，他不香嗎？”
甯遠大咧咧說着，又是随手一指。
“這裏，好像叫什麽乞兒吉思，河道寬闊，分支廣闊，乃是上好的草場，養出來的馬牛羊定品質鮮嫩，無可匹敵，一起去吃點啊。”
“唔……”
阿喇哈青森嘴角狠狠抖了又抖。
這兩根手指指下去，瓦剌的地盤……生生少了大半。
連帶着小王子也是一陣心虛，這位甯兄弟若再指一下……瓦剌估計就沒了，屆時，鞑靼将被大明包圍在中間啊！
“甯兄弟，您看啊，咱們這仗也打完了，本王覺得該回去了吧？”小王子試着問。
原本，他之所以願意與大明一起攻打阿喇哈青森，是想利用大明遏制瓦剌兇猛的攻勢。
結果呢？
瓦剌倒是被大敗了，大明又成了兇狠猛獸。
真要按照這位甯兄弟的說法一路吃下去，瓦剌被吞并，鞑靼也終将名存實亡。
沒辦法啊，四周都是人家大明的地盤，就西邊一點點與西域接壤，還不就是那虎口的小山羊？
“急着回去作甚？”
甯遠渾不在意道：“打仗這麽累，老巴你不打算犒勞一下自己嗎？”
小王子：“……”
犒勞……那也得在自家地盤犒勞，你跑别人家地盤犒勞個屁啊？
他腹诽，一陣無語。
“咦，老阿，你臉色不大好看啊，不舒服吧？成，回去休息吧。”甯遠擺手。
阿喇哈青森斜瞥一眼，卻是哼笑出來，轉而看向小王子。
“你幹的好事哦，狗東西，哈哈哈哈，自食惡果。”
說着，仰天大笑出門去。
小王子面色青紅不定。
瓦剌與鞑靼皆是前元分出去的，屬于難兄難弟，而今瓦剌面臨遭殃的危險，鞑靼也好不了。
他一聲歎息，幹脆道：“甯兄弟，你要打瓦剌，盡管打，但兄弟我絕不摻和。”
甯遠聞言，眉目定了定，一臉悲痛道：“老巴啊，你還沒看出來嗎？兄弟我這不是要打瓦剌，而是結算啊，你也不懂嗎？此一番你帶兵出征，靡費了多少銀兩？”
小王子愣了愣：“索要賠償？”
甯遠理所當然：“反正我這邊可是靡費了許多銀兩。”
小王子暗暗咬牙：“甯兄弟，老哥我也……靡費了十萬兩，呸，十五萬兩銀子，必須教他們賠。”
甯遠點頭：“他未必有那麽多現銀。”
小王子擡手一指：“瓦剌還有諸多部下，有牛有羊有地盤。”
甯遠灌了口酒，呲牙道：“卻不知大馬哈魚和鲑魚，哪一個更好吃，又不知做燒烤好吃否？”
小王子忙是認同：“燒烤吧，什麽魚加上甯兄弟你的燒烤料都是人間極品。”
甯遠抱拳：“過獎，過獎。”
小王子也抱拳：“乞兒吉思的羊肉也确實美味，若能配上甯兄弟的燒烤料，定妙極了。”
甯遠回禮：“真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二人你來我往，意氣相投，統一了立場。
言語之間，小王子也是明白過來，而今大明崛起的大勢已按捺不住，譬如吞并……呸，與瓦剌清算賠償，就算他這邊不跟進，撤離出去，就能阻止甯遠了嗎？
顯而易見是不能的。
既如此，還不如多吃上一口，要他十幾萬銀兩的貨物。
“何時出發？”小王子問。
“還要略微籌備一番，大概兩三日。”甯遠自是早就計算好了。
這是清算，可不是什麽行軍打仗，無需考慮糧草問題。
至于大軍一路吃喝問題，那還不就是我大明将士打仗的成本嗎？
既是成本，可不就要由戰敗方承擔？
晚些時候，得知甯遠要進入瓦剌地盤，襄城伯李鄌和豐城侯李玺忙是趕來。
“甯兄弟，不妥，此法斷然不妥啊！”
“是啊，而今朝堂已得知我等打赢了，此時，正是班師回朝的好時機，也叫大明百姓與朝堂見一見我大明将士之威！”
“況且，未經朝廷允許，我等孤軍深入，與瓦剌進行所謂的和談，本就會引起朝廷的猜疑啊！”
“回京吧，兄弟！”
二人紛紛勸阻。
聞言，甯遠哼笑一聲。
他當然知道按照正常情況看來，當下在确認小王子撤軍之後，他這邊應班師回朝，獻俘等等。
但……偏不！
好不容易有這麽一個大吃特吃的由頭，豈能輕易放棄？
至于某些人的攻讦言語，呵，去***的！
“吩咐下去，這兩日準備一番，向西北行進！”
甯遠冷聲道：“至于因由，二位老哥完全可以奏報朝廷，就說我等前去與瓦剌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