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遠決定給好皇帝陛下上一課。
若說房地産,沒人比他更懂了,完全可以輕松吊打百官。
他引導一般道:“陛下,您可知京城的房價幾何?”
這是一個寬泛的問題。
京城雖然不大,可不同的地段,房價能差上數倍。
頂級的宅子,要數萬兩銀子,而一些個偏僻的地方,小門小院,不過數十兩銀子。
相比于其他朝代,這房價已經很低了。
房價低,就意味着有更大的升值空間。
弘治皇帝聽了這個問題,略微皺眉思索:“價格不同吧,不好說,怎地,這房價與擴建城池有關系?”
“不錯!”
甯遠直接道:“陛下,敢問您可曾想過,若将京城所有房子的價格加在一起,将會價值多少銀子?”
弘治皇帝頓了頓,被這個問題給驚住了。
這事,莫說是他,恐怕這文武百官也未必有人想過。
因爲沒有這個必要。
那麽……所有的宅子加一起多少錢?
不好算,但絕對是一個可怕的數字,千萬兩銀子都擋不住。
“很多,對吧?而若将這個數字,再翻幾十倍,那将是多少銀子?”甯遠繼續引導。
“……”
弘治皇帝已是不敢想象。
翻幾十倍,那可就不能以千萬爲單位了,得是萬萬!
而今朝廷一年的收入,折算下來,也不過是三四千萬而已。
要知道,這可是舉國之力啊,竟比不得上區區城池擴建?還隻是京城?
隻是……
“這……怕是不可能吧,如何會産生那麽多銀子?”弘治皇帝不解道。
“賣地!”
甯遠說出了核心的兩個字:“城池擴建,這擴建而來的地,乃是您的,諸多藩王以及其他百姓要建房,就要與您買地。”
“所以,隻要擴建面積足夠大,您就會有遠遠不斷的銀子!”
“臣沒計算過,但可以保證,此番擴建之後,最起碼會産生萬萬兩以上的利。”
“還有便是,京城乃是大明都城,理當威嚴大氣,多多擴建,亦是揚我大明宏威!”
甯遠說着,也是暗暗激動着。
相比于後世,京城,太小了。
所謂城,也就是後世一環大小。
太小家子氣。
所以,必須要擴建,長寬直接增加他三十裏,占地面積翻五十多倍。
而這些地……都是銀子啊。
最重要的是,這裏面可是有着一小部分,極可能落在他的兜裏,一波暴富。
弘治皇帝也是被甯遠這番話引入幻想之中。
莫說是君王,諸多百官,誰不想幹一番大事,流出千古呢?
當下,京城擴建,先前那諸多空地、荒地就會變成一個個宅子,鱗次栉比,隻是這般想想,便覺得宏偉大氣。
而這,便是他這個君王的功績。
最重要的是……銀子!
他甚至不敢想象,真要将那麽多地一點點賣出去……那得是多少銀子啊。
就算一畝地收他四五十兩……數字太大,一時間都算不過來。
“這事……太大,朕要與百官詳細商議一番。”
弘治皇帝嚴肅說道,驚心不已,旋即又有些疑問:“可是擴建的太大……會有人買嗎?”
甯遠很果決:“一定會!再大都賣得出去。”
這可是京城,大明的中心所在。
莫說隻是擴建二三十裏,就算建百裏,也會有人買。
開海之後,諸多行商走動的越發頻繁了,随着物品的流通,也大大的刺激了手工業、養殖業的發展,許多人口袋裏面的錢越來越多了。
有了錢,還怕他們不花?
弘治皇帝離開了,甯遠也暗自琢磨起來。
要開始削藩大計了啊,有些賬,也要清算清算了。
“是吧,慶成王。”
甯遠喃喃着,面容冰冷。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他可以肯定,先前刺殺的人,絕對是慶成王派出的。
原因很簡單,他在蔚縣丈量土地,推行攤丁入畝,觸動了慶成王的利益。
那些查出來的十餘萬畝私藏地,都是慶成王的。
而蔚縣背後的那尊大佛,也正是慶成王朱奇浈。
要說慶成王一脈,在史上也算是出了名的,就如朱奇浈,據說一輩子生了一百多個兒子,名列史上第二。
“那麽,怎麽動刀子呢?”
甯遠思考起來
順帶着,還有一一拜訪百餘藩王事宜,從南到北,怕是要跑上幾個月了。
轉來翌日,将一切安置妥當,甯遠踏上了征程。
他第一站選擇去山西的太原府,找上了晉王朱知烊。
“甯老哥,陛下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朱知烊很是擔心。
清查藩王護衛數量的诏書,他看到了,有些害怕。
先是甯王、而後是安化王,諸多藩王不老實,誰也不能保證皇帝陛下會不會借此機會對其他藩王下狠手。
“先幹正事。”
甯遠笑了笑道:“晉王殿下,您府上一共有多少護衛啊?”
朱知烊臉色有些尴尬,梗着脖子道:“隻有二百。”
甯遠側目:“真的?”
朱知烊無奈的聳肩苦笑。
甯遠會意。
事實上,對于各藩王護衛數量,朝廷都是嚴行限制的,一般不可多餘二百人,當然若是得陛下喜愛,這個條件放款一些也無妨。
想了想,甯遠道:“殿下,陛下有旨,命您入京。”
朱知烊:“……”
他瞪了瞪眼,有點懵。
怎麽個意思啊?
他可是聽說了,先前,陛下召了那安化王入京,結果安化王沒去,直接反了。
現在又要讓他入京……天知道去了能不能回來。
“甯兄,您可别吓我啊,這事不能玩笑,涉及咱生死小命。”朱知烊驚慌道。
他很清楚,藩王不得入京,甚至不允許出各自的封地。
還有便是,他雖是天潢貴胄,與當今陛下是一個老祖宗,可這麽多代傳下來,關系早就疏遠了,陛下不可能對他有感情,便沒理由命他入京。
所以,這一去,極可能會……一去不回啊。
“晉王朱知烊接旨。”
甯遠掏出一份聖旨,旋即讀了起來。
大概意思是而今大明強盛了,皇帝陛下顧及親情,讓朱知烊入京觐見,認識認識。
看起來,似乎……也沒什麽。
可朱知烊聽了,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甯兄,甯兄啊,你得幫我……陛下這什麽意思啊?”
甯遠平靜道:“就是字面意思,殿下,起來吧,此去生命無憂,看在咱們關系不錯的份上,給您個建議,如果可以的話,多帶點錢,在京城買個宅子。”
朱知烊心底一震。
他明白了。
此去生命可能無憂,但日後可能就會被圈禁在京城了。
他試着道:“隻是本王一人嗎?”
甯遠卻是沒有回答:“這是皇命,不能亂說。”
朱知烊深深吸氣。
看似沒說,可卻是什麽都說了。
那便是——所有藩王、以及家眷都要入京!
這可是個大消息。
他這邊提前得知了陛下的意思,便能提前做準備。
包括這邊田産、房屋的處置問題,要知道,當下正在丈量土地,誰還沒點私藏地啊?
一旦他這邊入了京,再查出私藏地,麻煩少不了。
還有到了京城居住的問題,隻是他一個人入京倒也沒問題,可日後呢?
諸多家眷怎麽安置?
所以得買宅子,而且還要足夠大。
這又是一個問題。
京城就那麽大,諸多藩王及家眷,少說也有三四十萬人,根本不住下。
而他提前獲知消息,便可提前買宅子。
他平和下來,沖着甯遠鄭重的抱歉:“甯兄大恩,本王銘記在心,日後凡有需要,盡管開口,本王絕不推辭。”
“沒事兒,殿下準備一番吧。”
甯遠說了一嘴,便帶人離開了。
一路向南,奔赴汾州,查,慶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