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曰能興奮極了。
因爲,這一夥人,竟然也是山匪的裝扮。
這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來人是同夥啊!
大家夥同是山匪,那敵人,自然也隻能是朝廷的官軍。
原本,他這邊與官軍正處于膠着的狀态,不分勝負,騎虎難下。
可有了這一夥兄弟的幫忙,再打官軍,定不費吹灰之力。
“隻是不知是哪裏來的兄弟,哈哈哈,來的真及時啊!”
陳曰能大笑:“兄弟們,再加把力,沖啊!”
說着,帶頭沖着官軍沖殺過去。
而官軍這邊,似是也感受到後方賊人勢大,一時間,竟是有些慌亂。
半遮半掩間,分爲兩隊,自左右兩個方向,不住的倒退!
二當兩隊官軍完全分離開來,後面的賊人也終于沖到跟前來了。
陳曰能眼見來人勢力也極其龐大,忍不住道:“對面的兄弟,你們真是及時雨啊,我等聯手,今日,定要幹一件彪炳史冊的大事!”
說罷,便準備帶人去追繳逃往兩側山林的官軍。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以盧珂帶頭的諸多匪徒,突然揮刀,沖着陳曰能的部下而去。
隻是一瞬之間,便殺了數百人。
陳曰能都傻眼了,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諸位兄弟,你們……”
盧珂沉聲一喝:“賊人陳曰能,看死!”
這一聲令下,萬餘人,皆是瘋狂一般,向前沖去。
陳曰能等諸多賊人,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萬餘人以半包圍的态勢,圍攏起來,并且不斷向前推進。
此消彼長。
轉眼之間,陳曰能以及諸多部下,心态幾乎快崩塌了!
沒人能想到,同身爲匪徒,這貨匪徒,竟是來攻打他們的?
亦或是,幫着官軍攻打他們?
“撤,快撤!”
反應過來的陳曰能忙是下令。
方才,他們與官軍已然鏖戰了片刻,體力下降,再加上人數本就比對方少,哪裏還打得過?
旋即一行人開始撤退。
可是,片刻之後,一衆人又驚恐一般的停下了腳步。
不對勁!
撤退路上的前方,似是……有人!
“該不會是剛才撤離的官軍吧?繞路之後,堵截我等的後路?”
“不會吧?不會吧?”
一些個人驚恐交加。
若如此的話,後有追兵,前有明軍,豈不是說,他們,被包餃子了?
上天無路,下地……那就是死啊!
轉瞬之間,無數人幾近崩潰的癱坐在地上。
對方,少說也有一萬五千人,是他們雙倍的力量。
最主要的是,他們,逃不掉啦!
注定死路一條!
“殺!”
“殺賊獲功!”
幾乎同一時間,伍文定與盧珂雙方人馬,同時發起了沖擊。
隻是一個沖殺之間,意志崩塌的賊人便死傷無數。
一刻鍾後,随着陳曰能不甘的抹脖,一場大戰,終于結束。
此一番,誅賊七千餘人,擒賊兩千餘。
破陳曰能!
大戰落幕之後,伍文定與盧珂對坐飲酒,感慨不已。
先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包括朝廷那邊都不以爲盧珂當真會被招降。
可随着此戰落幕,真假降,已無需多言。
“伍兄,不一樣啦!”
盧珂感慨道:“先前,咱隻是一個富家翁,被山匪掠奪,無奈之下,也隻得落草爲寇。”
“自然,若換做其他人剿匪,其實,咱還真不一定懼怕,可此番負責剿匪之人,是那王大人啊!”
“王大人是誰?那可是甯遠甯大人的愛徒。”
“我若不降,日後,注定是死路一條!”
“那鞑靼、瓦刺可否厲害?困擾朝廷數百年,結果呢?”
“在那甯先生的壓制之下,不也老實了?”
“再加上王大人那份勸降書也确實說到咱心坎去了,咱這才真心實意投降的!”
一番暢談。
伍文定輕輕點頭。
還别說,盧珂這番話,還挺有道理的。
受到了老王的感召,再加上甯先生在背後撐着,莫說其他,一旦那甯大人一生氣,直接上有毒的開花彈,任你有多少人馬,還不是注定要損兵折将。
“所以咱想着,好歹将功補過,争取能保住一條小命。”
盧珂說道:“同時,也是爲了手下的諸多兄弟着想,總不能教他們枉死不是?”
伍文定會意。
不管怎麽說,這盧珂,倒也是個聰明人。
最起碼知道審時度勢。
于是他想了想道:“根據王大人的吩咐,我等休息一日,明日晚啓程,趕赴橫崗、左溪一帶,去打那謝志珊。”
盧珂忙道:“唯命,是從!”
另外一邊。
桶岡,謝志珊的老巢。
有數名自大庾嶺逃回來的人來報,陳曰能,被滅殺了。
一開始,謝志珊還有些不敢置信。
可随着相繼十餘人逃回來,謝志珊的面色終于的陰沉下去。
“那王守仁,要打我謝志珊了嗎?”
謝志珊陰沉不定。
顯而易見,那王守仁既然将他的小弟陳曰能給打了,接下來,定然會過來打他。
“隻是……打我嗎……呵呵……”
謝志珊又冷笑出來。
“此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且我等寨子之中,機關密布,又有呂公車,即便那王守仁來了,又如何?”
“來人,取呂公車來,訓兵!”
一聲令下,旋即有數輛呂公車被架了出來。
那呂公車,有城樓之高,其間,可容納數百人,相當的龐大,乃是攻城的絕佳利器。
而後,謝志珊将諸多手下叫了過來。
“兄弟們,官軍,要圍剿我等了,你們,怕嗎?”謝志珊問。
“不怕!”
一衆手下高聲開口。
謝志珊淡淡一笑:“不錯,區區官軍,何足畏懼,隻要我等演練之後,任憑那官軍如何強大,也攻不進來!”
跟着,近三萬餘人開始排兵布陣。
人多,且勢力龐大,又有器械,這,便是他謝志珊的底氣。
一直訓兵兩日,忽而有手下來報。
“大王,不好了,官軍,來了!”
“哦?”
謝志珊目光一頓:“好,先差五千人馬去迎戰,看看那官軍到底如何。”
很快,五千餘人,整裝待發。
與此同時,山下的某個方向,三千餘官軍已是來到半山腰。
一場戰鬥,即将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