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了?”
“竟然投降了?”
京城,看到王守仁的書信,甯遠有點傻眼。
四大匪徒之一的盧珂,竟是被吓的投降了!
這……也就是說,那所謂的四大匪徒,已然平定兩夥了?
這才過去多久啊?
好家夥,甯遠直接好家夥!
王伯安這小子,當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啊!
要知道,曆史上,老王平定南贛汀漳一帶的匪患,可是足足用了一年零三個月的時間。
而此刻,這才過去的多久啊,就平定了兩夥匪患。
這……簡直就是挂中挂啊!
太強了!
而令他更傻眼的是,王守仁在書信上面,交代的清清楚楚,表示接下來一定會嚴行尊重恩師的教導,以最快速度平定餘下的兩夥匪患,謝志珊與遲仲容。
最遲,不會超過一個月!
而後,甯遠幾乎快懵了。
他恨不得跳過去,給老王一巴掌。
“這混賬,長得什麽腦袋,看不出個好歹嗎?”
甯遠暗自有些憤然。
明明都教你慢一點剿匪了,結果,你小子不動聲色,隻是寫了一封書信,就将四大匪患之一的盧珂給策反了。
你這樣……教爲師很難做人啊!
明明叫你把重點放在教化百姓上面,剿匪之事,不急的,結果你回頭就平定了一夥匪患。
你教爲師怎麽辦?
明明三個月的期限都相當緊促了,到了你這裏,不足區區兩個月就可以徹底剿匪,爲師我……太難了!
甯遠哭笑不得。
誰又能知道,他現在特别想犯個錯,然後被皇帝陛稍稍處罰那麽一下下呢?
因爲,隻有犯了錯,才能将先前開設通商銀行的諸多功勞給抵消了,才能讓皇帝陛下滿意啊。
而到了眼下,功上加功啊!
再狠厲一些,一旦王守仁将南贛汀漳的匪患徹底除掉,朝廷,應如何獎賞他?
怕是要一步登天,直接晉升爲國公了。
那個時候,他哪裏還有活路可走?
就算他有活路,那子孫後代也相當的危險啊!
猶豫許久之後,甯遠開始回信。
言簡意赅。
“伯安,南贛汀漳匪患之難,非在于匪患本身,而是百姓,你務必要将精力用在教化百姓上面,平匪患,不急的,真的!”
“除此之外,而今,你的學問已是匪淺,或可将精力用于傳經布道上面,多多的,教化百姓,傳授學問。”
“另外,你一定要穩住,萬不可匆忙動手,最好,将平定另外兩股勢力,拖延至三個月以後,盡量的,減少,将士們的傷亡!”
一番話,平坦而直白。
如此一來,想必……那王守仁也應該懂了。
嗯……還不錯!
甯遠悄悄放心下來。
都已經說的這般直白了,王守仁再不懂,那就是個傻憨憨了!
很快,一封家書自京城來到了贛州。
王守仁展開書信,眸光一定!
左右之人,包括伍文定在内,皆是一陣驚悚。
這位王大人,太深不可測了。
就如先前,收自己的妹夫爲弟子,連半點波瀾都沒有。
可此一刻竟是如此的慎重,很顯然,書信上的内容,一定極爲重要。
“王兄……無事吧?”伍文定問。
“哈哈,哈哈哈!”
王守仁驟然大笑起來:“恩師……太懂我了!言語之間,竟是猜到了我所有的行動,恩師,不愧是恩師啊!”
伍文定有些不解:“怎麽回事?”
王守仁道:“時泰,你來看,恩師在信件上面,着重的強調三個月事宜,這說明,恩師對我能在三個月之内剿滅匪徒,信心滿滿!”
“還有啊,恩師教我教化百姓,傳播學問,你想啊,吾近來所做之事,豈不是正應驗了恩師的猜測?”
“所以啊,表面來看,恩師是告誡我不要急,事實上,卻是相信我有能力,在三個月之内平定匪患!”
“我們,要更加的努力啊,争取,按照先前的計策,兩個月之内平定匪患!”
伍文定聞言,不住的點頭。
對于那位甯先生,他自是欽佩不已。
太神了!
料事如神啊!
遠在京城,竟是将他們所有的計劃都猜測到了。
這……簡直就是神人啊!
“王兄,令師甯先生,深不可測,咱,欽佩萬分!”伍文定服的五體投地!
王守仁卻是一臉的驕傲。
而今,他這諸多學問,可都是拜恩師所賜。
所以,他才會更加的努力。
努力,成爲真正的儒家聖人。
屆時,恩師,便是那聖人之師了啊!
“恩師,您放心吧,弟子……會努力的!”
王守仁暗自喃喃着,而後恢複了鎮定從容:“時泰,你不是懷疑那盧珂是假裝投降嗎?接下來,我們便來看看,他是真降還是假降!”
“傳我令,明日攻打最近的謝志珊!”
“務必要……一擊擊破!”
伍文定也跟着凜然起來。
決定着剿匪的最關鍵時刻,到來了!
而在京城,甯遠将書信郵寄出去之後,終于放心下來。
接着,有些尴尬的來到内閣,悶着頭道:“啓禀陛下……那王守仁……又……赢了!一封書信降敵!”
一封書信降敵?
弘治皇帝與三位閣老俱是駭然。
這……未免太厲害了吧?
要知道,先前,朝廷這邊可是勸降匪徒多次,最終的結果,都以失敗而告終。
難道,此一番……竟可成真嗎?
弘治皇帝狐疑不已,略微皺着眉,而後……竟是淡淡笑了出來。
一封書信降敵……不可能的!
不出意外,應該是那王守仁感受到了朝廷這邊的壓力,冒功了!
如此,便說明那王守仁很難在三個月之内平定匪患。
嗯……好事啊!
弘治皇帝暗暗開心,随口道:“冒功,屢見不鮮!”
“王守仁王伯安,也是立功心切,可以理解的。”
“此番,便不予懲治了,隻希望他再接再厲,日後,不要再做這等糊塗事了!”
簡單言語,卻是将王守仁“冒功”一事揭過了。
三位閣老也是跟着點頭,再看甯遠,卻見這小子一臉心虛的樣子,便更加确鑿是那王守仁冒功了。
嗯,能看到這小子吃癟的樣子,不容易啊!
甯遠聞言,也是暗暗松了口氣。
冒功嗎?
他自也希望王守仁能嚣張、乖張一些,冒功一下下。
隻是,那書信既然是王守仁親手寫就,冒功的可能……怕是不大啊!
“繁昌侯,先前,你可是信誓旦旦,保證你那弟子王守仁三個月内平定匪患。”
“所謂君子一言,假若那王守仁無法在三個月内平匪患,你便……等着吧!”
弘治皇帝毫不客氣的出言“威脅”。
開心呐!
在武勳方面這小子即将位極人臣,若是能将遏制通貨膨脹的功勞抵消掉,或許還好。
若抵消不掉,武勳這方面,朝廷已是沒什麽好賞賜的了。
小小年紀,尚未當爹呢,便賞賜一個國公?
朝野的秩序還要不要了?
晚些時候,甯遠收到了兩份信件。
一份是自山西那邊來的,信件本是劉美人老爹寫的家書,可在甯遠看來,這信件,卻是吳晉王朱知烊寫給他的。
諸多重點信息雖未提及,但關鍵點已呼之欲出。
山西那邊,朱知烊已然将許多山頭購買下來,那麽……先前說好的合作呢?
何時進行,怎麽進行啊?
“嗯……似乎……也是時候了!”
甯遠喃喃着。
先前,他可是與朱知烊約定好一起做煤礦生意的,眼下,足足過了一小年,秋收近在眼前,之後,便是凜冽的寒冬了。
售賣燃煤的買賣,也應該鼓動起來了!
于是,他寫下了諸多挖掘煤礦、洗煤、運輸等諸多細節,直接命人送至山西晉王朱知烊的府上。
另外一封信件,有些特殊。
乃是一份拜帖!
而所拜之人,赫然是鞑靼小王子,巴圖蒙克!
“呀,銀子又送上門了!”
甯遠開心不已。
天下就是這般,當你強大起來,别人便會上趕着與你做生意。
眼下,小王子巴圖蒙克,無外如此。
來……送銀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