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跪在地上,放聲哭泣。
态度,也相當的誠懇。
甯遠見狀,隻是第一時間走上前去,将中年男子扶了起來。
“不急,你有什麽事,慢慢說!”
他淡淡一笑,道:“也許,還有後路可走,對吧!慢慢說,不着急!”
中年男子已是淚如雨下:“這位掌櫃的,您……一定要幫幫咱啊,咱給您銀子,您要多少給多少,可以嗎?”
懇求的态度,很是卑微。
而對于這送上門的生意,甯遠自是來者不拒。
他也好聲好氣道:“沒問題,幫,咱一定幫,但要怎麽幫,您得先說清楚不是?”
聞言,那中年男子才頓了頓,緩緩開口:“咱呢……是一個行商。”
“平日間,以販賣一些布匹爲生。”
“這不正是開春時節嗎,咱運送了一批貨物到京城,哪成想……”
“哪成想因爲道路受阻的原因,晚了兩日的時間。”
“正因爲晚了這兩日,超出了與那東家約定日期,他……不要貨了!”
“非但不要貨,還要咱按照當初的約定,雙倍賠償損失。”
“掌櫃的,您說,這事态緊急,咱那裏有雙倍貨款給他啊?”
“自己的貨賣不出去,還要倒搭錢,這世上,哪裏有這等虧損的買賣啊?”
說着,中年男子已是泣不成聲。
前面的甯遠略微皺眉,卻也反應過來。
說到頭來,此事,卻也是可以理解的。
貨品的交易,有一個約定的時間,而這中年男子因爲道路受阻,未能及時交貨,于是先前的東家也就不要貨了。
不收貨也就罷了,還要雙倍追責損失。
這便是一個大問題。
擺在這中年男子眼前的唯一出路便是,以最快速度将手裏這批貨賣出去,以補償那東家的損失。
要不然,這等事情,先前都是有票據了,一旦見了官,必輸無疑啊!
于是他想了想,故作疑惑似的道:“某,應該怎樣幫你啊?”
中年男子立刻擡起頭:“您……利用這刊物風華,廣而告之啊!”
“大人,求您了!”
“咱,已經沒有時間了,若是在七日之内賣不出去這批貨,咱……那就是死路一條啊!”
中年男子如泣如訴。
甯遠則是一臉的沉着:“也就是說,如果這批貨你賣不出,非但貨品砸在了手裏,還要雙倍賠償人家?裏外算來,你要虧三倍?”
中年男子點頭不跌:“是啊,正是如此,求您了,幫幫忙吧!”
甯遠撇嘴:“而假若貨品能夠賣出,你便隻需要賠償一份,對吧?”
中年男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擺在他眼下最大的問題便是,要将獲取售賣出去。
售賣出去之後,此番,他最多也就是多賠償一倍而已。
而若賣不出去,非但貨品砸在了手裏,還要倒賠償人家兩倍。
這裏外裏一算,等于是虧損了三倍啊!
“這事……倒是有些難。”
甯遠面目沉着道:“如果不着急的話,貨物應該還容易售出一些,可你如此着急……”
中年男子立刻會意過來:“掌櫃的,給錢,咱給錢,你說個數,隻要您肯幫忙,銀子不是問題!”
聞言,甯遠險些笑了出來。
銀子不是問題,那就……沒有問題了啊!
于是他也相當幹脆道:“此番,你這批貨品,價值幾何啊?”
中年男子想了想道:“大約……五萬兩銀子。”
甯遠暗暗咂舌。
五萬兩銀子,如果雙倍賠償的話,那就是十萬兩銀子啊!
不得不說,這人,還是挺狠的!
他略微猶豫,而後幹脆開口:“幫你廣而告之,也不是不行,隻不過……”
中年男子自是會意,忙開口:“五千兩……不,八千兩,隻要您肯幫忙,八千兩銀子,咱雙手奉上。”
甯遠面色微微一紅:“呵呵,這怎麽好意思呢……”
中年男子立刻開口:“掌櫃的,求您了……幫幫忙吧,要不然,咱可就徹底完蛋啦,求您了……”
面對此等聲淚俱下的懇求,甯遠自也不好拒絕。
于是他歎了口氣,緩緩點頭:“行吧,那就幫你廣而告之,八千兩是吧,似乎……”
中年男子立刻改口:“一萬兩,掌櫃的,一萬兩總可以了吧?”
“成交!”
甯遠笑呵呵的擡起了手。
在商言商。
換做平時,對于此等凄慘的事情,他肯定會抱有一絲絲同情心裏的。
但此刻,正值刊物風華創收的階段,他也隻能就事論事。
也就在當晚,最新一批的刊物風華,開始發行了。
預訂的二十多萬份,加上增發的部分,總數量,已然來到了三十萬份。
在這刊物兩個故事的最後面,多了一則廣告訊息。
——急售布匹。
價格,比之尋常便宜了三分之一,同時,質量有保證。
有意者請到風華鋪子尋頭購買。
很快,三十萬份的刊物風華售賣一空,風華鋪子這邊前來詢問消息的人,也越來越多。
到了晚上,那中年男子終于是找到了一個新的買家,協商之後,以尋常價格的五分之四進行售賣。
于是,也就在當日,中年男子的布匹售賣出去,得白銀,近六萬兩。
風華鋪子。
甯遠笑意盎然。
不出意外,這刊物風華的售賣結果,成功了。
在這以後,廣告将源源不斷的出現。
而風華鋪子,創收也将不斷增加。
成了!
日後,主要廣告群體穩定,這刊物,便意味着源源不斷的銀子啊!
晚些時候,内閣之中。
三位閣老俱是沉默不已。
對于刊物風華,他們是不贊同的。
可是眼下,這結果……很是出人預料。
隻是搭載了一個廣告而已,總的銷售額度,便逼近了兩萬兩。
若是日後廣告持續增多,豈不是意味着,這刊物,一月之内可賺數萬兩銀子?
談銀子固然有些粗鄙,可問題是,朝廷,需要銀子啊!
如若這刊物每年可給朝廷提供數十萬裏的銀子……那,簡直不敢想象。
“三位愛卿,以爲這刊物如何啊?”
弘治皇帝笑呵呵的問。
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