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稿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尤其是太子殿下這個故事已然影射了朝廷,改的時候,自要謹慎萬分。
就比如這一段。
女主夏美人說“牛郎,帶奴家離開吧,我們……私奔。”
男主牛八說“雪兒,莫急,再給我兩日時間,等我成了那皇太子,定然給你一個交代。”
這段,就很難改。
因爲這裏面涉及了天家,而且還有毀譽的成分,一個不慎,就要遭殃的。
他不禁捂着額頭,一陣頭疼。
也是此刻,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府邸之中。
錦衣衛的千戶夏儒被叫去公辦了,跟着,便有一夥人沖了進來。
帶頭之人,赫然是一身勁裝的朱厚照。
夏母見了,想要阻攔,卻是無濟于事。
于是,朱厚照順利的見到了夏雪。
“牛郎!”
夏雪一個飛奔,直接撲了上去,緊緊的抱住了朱厚照。
霎時間,淚如雨下。
朱厚照直挺挺的站着,眼睛之中也是多了一絲絲水氣。
這一刻,他是多麽想将身份告知夏雪。
隻是,還不能。
這裏面涉及的問題太多了,若嚴重一些,他們兩個這門婚事能否成都不好說。
因爲除了那皇帝老子,還涉及到宗人府。
于是,他輕輕的拍了拍夏雪的後背:“雪兒,不要急,等我,再等我兩日!兩日之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夏雪忽然擡頭,直勾勾的看着朱厚照:“牛郎,你……不要奴家了嗎?”
“不是啊……”
“不!”
夏雪不住的搖頭:“奴家,兩日後就要入宮,要嫁給那太子,當什麽太子妃了……不如,我們私奔吧!”
她神色定定,眼中,說不出的堅毅果決。
朱厚照暗暗觸動。
這個傻女人,甯肯放棄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也要與他“颠沛流離”?
他努力擠出幾分笑容:“無事的,雪兒!”
那夏雪隻是長泣不止。
也是這個時候,紫禁城,花園之中。
弘治皇帝與張皇後靜坐着,兩側之人皆是退下了。
此一時,微風拂面,初春的暖陽打在身上,說不出的舒坦。
安靜之際,蕭敬走上前來,小聲道:“陛下,太皇太後命人送來一盤點心。”
“哦?”
弘治皇帝睜開眼,接過了點心嘗了嘗,不由得側目:“這味道……是祖母她老人家親自做的?”
後面有小太監回應:“回陛下,正是太皇太後親自做的,做好便命奴婢送來與您和皇後娘娘品嘗。”
弘治皇帝緩緩點頭:“嗯,朕,知道了。”
說着,便揮退了左右,靜心品嘗。
許久之後,張皇後笑道:“陛下,說來,臣妾近來也做了些點心,送與太皇太後的。”
猶豫了下,她慨歎道:“說來呀,還有多虧那繁昌伯……”
話說半截。
弘治皇帝沒有做聲,卻暗暗輕松了幾分。
皇後與太皇太後,其實并沒有什麽矛盾,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後面周張兩家的矛盾。
正因如此,二人之間才會産生一些間隙,緻使關系有些僵硬。
可随着而今周張兩家關系和睦,二人之間便徹底緩和過來,融洽一片。
話說回來,這背後,誰的功勞最大呢?
繁昌伯!
是繁昌伯一手促成周張兩家和睦的!
“那混小子,行事乖張,朕,看不慣,非磨砺他一番不可!”
弘治皇帝哼聲說道:“還弄什麽所謂的拳擊比賽,說穿了,那不就是練兵?”
“一府之地,就有萬餘兵,而且皆崇敬他甯遠。”
“這普天之下,又當有多少人?”
“假以時日,若這些人聯合起來,朝廷,又能否對抗?”
“說到底,那小子,心是好心,事情呢,也做的不錯,可終究,有些地方是不對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
“什麽時候,他懂的了這些,懂的低頭了,朕,再考慮選他爲驸馬!”
弘治皇帝起身:“走,去看看太皇太後。”
不多時,二人來到太皇太後跟前。
此一刻,太皇太後正在訓狗。
在她跟前,是一隻半大的狗,渾身雪白,十分的乖巧。
“垚垚,坐!”太皇太後出聲。
當即,那雪白大狗便坐在地上,吐着舌頭,搖着尾巴。
“垚垚,卧!”
雪白大狗便又趴在了地上。
“垚垚,轉!”
雪白大狗開始在地上打轉。
那模樣,煞是可愛,又帶着些許俏皮。
太皇太後看的樂不可支,許久之後才發現弘治皇帝二人,揮了揮手。
“這垚垚啊,真聽話,閑來無事,哀家便訓上一訓。”
“皇帝你猜怎麽着?”
“經過哀家這訓練之後啊,垚垚啊,簡直如小孩子一般,聽話又可愛。”
太皇太後自顧自的說着:“哦,對了,這垚垚,是周正送與哀家的,哀家見其渾身雪白,實在是愛不釋手啊。”
看似随意的一番話,卻是說的弘治皇帝尴尬不已。
大明皇家子弟的名,依照“木火土金水”來造字命名的。
如他自己,朱佑樘,木字旁。
如太子,朱厚照(燳),火字旁。
再下一輩分,那便是“土”字旁了。
太皇太後這是期待五世孫,期待着子孫滿堂啊!
于是他笑着解釋道:“太子,即将成婚了。”
太皇太後低頭撫摸着雪白大狗,随口道:“公主呢?”
弘治皇帝老臉有些尴尬:“回祖母,驸馬正在選取之中……”
“哦。”
就隻有這麽一聲回應,跟着,又是一陣沉默。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足足用了兩日的功夫,甯遠才将牛八與夏美人的故事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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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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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出,頓時在京城掀起一波風浪。
這刊物,還可以這麽玩?
許多人已是看的傻眼了。
正常來說,買買東西,理應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
可這年刊,卻是提前将一年的錢給收了。
哪有這樣的啊?
這……得收多少銀子?
啊?
一時間,無數雙眼睛已是盯上了那風華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