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發怒啊!
這事,可大可小。
小則罷了,一旦鬧大,那結局便是不可想象的。
“告訴錦衣衛這邊,要小心與謹慎!”
他嚴肅開口:“尤其是百姓這邊,盡量不要亂說話。”
凡事就怕以訛傳訛,百姓們對于這些東西不是很懂,極容易被帶着亂傳。
跟着他開始擔憂起來。
今年,因爲諸多亂戰的因素,各地百姓皆民不聊生。
這日子不好過,乃至于過不下去,就會出現許多不可控的因素。
就如當下的龍王一怒,幾個意思?
世上是否有龍王暫且不知,但在百姓的心中,極容易出現龍王。
隻是,令人不解的是,這大夏天的,天氣固然炎熱,可……也不至于令河水翻騰啊。
好端端的,河水,那可是河水啊,竟能平白沸騰、沸騰?
說句難聽的,那麽大的河,甚至可以說是京城一帶最大河流了,便是想要将河水給煮開,都不知要多少的柴火。
而今呢?
那河流,竟是莫名其妙的自己沸騰了?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他有些費解,轉而來到内閣。
此間,三位閣老正在處理政事,期間頻頻皺眉。
半刻後,首輔劉健終于是忍不住擡起頭,壓低聲音道:“陛下,怕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怎麽說?”
“一些個奏疏,提及了龍王一怒的事情。”
劉健頓了頓:“龍王之所以怒,是因爲而今大明出現了天怒人怨的事情。”
弘治皇帝頓時皺起眉頭。
這無形之間,事情……似乎鬧的很大。
“是……朕有失德之處嗎?”他問。
“可能指的是……繁昌侯。”
“嗯……”
弘治皇帝頓了頓,心底稍稍放松幾分。
開始有些意思了。
對于繁昌侯,哦,而今應該是衛國公了,對于這小子,朝堂之間的氣氛其實很微妙。
所謂功高蓋主,那小子的功勞太大了,以至于他這個君王都不得不封其爲公,可在這事的背後呢?
目前爲止,他這邊還沒想怎地,便有人在暗中借着龍王一怒的事情做文章,目标,直指那小子。
“而今,大夏天的,天氣很是炎熱,卻也不至于教河水翻滾。”
“出現這樣的怪事,與朝堂是無關的,卻與衛國公有關。”
“朕看啊,他衛國公多少是有些問題的,便看他如何解決此事吧。”
簡單的言語,卻是将事情給定性了。
往日間,但凡出現這等怪事,尤其是河水翻騰等令人不可思議事情,百姓們叫苦,最終大多是要歸咎于君王的,是君王失德,愧對蒼生黎民,跟着便要下一道罪己诏。
可眼前呢?
出現這麽大的問題,卻是劍指衛國公甯遠。
豈不妙哉?
“如此,衛國公豈不是麻煩很大啊!”
劉健感慨似的說了嘴,不住的搖頭。
風頭太盛了。
又是一門兩國公,又如此年輕,功勞赫赫,不招人嫉恨才怪了。
就如這龍王一怒,陛下這邊的意思很明顯了,不予理會,将諸多問題都交給甯遠自己去解決了。
若解決的好,自是無事,可一旦出問題,這衛國公的位子……怕是不穩啊!
也就是在當日,甯府。
“河水翻滾,乃至沸騰,龍王因對朝堂的事情不滿意而發怒?”
得知消息,甯遠眉目一沉。
大事不妙啊。
來了!
他這邊剛成爲國公,矛頭便指了過來,而且還傳的很嚴重,将諸多問題都歸咎于他的身上,怎麽搞?
“夫君……”
朱秀榮走了過來:“這事……”
她欲言又止,暗感着急。
實在是因爲這事直接幹系到了甯家,一旦解決法子稍有不妥,甚至會導緻甯家滅門。
這并不是玩笑。
無關你國公爾耳的,因爲你導緻河水翻騰,百姓不聊生,那你的罪責便是極大的,而爲了緩和或者說是解救百姓,朝廷間唯一法子便是拿你開刀,教你以死謝罪。
“我不擔心河水翻滾、龍王一怒。”
甯遠苦笑:“怕就怕父皇覺得我這個女婿勢大,想要制裁一番啊。”
這也是他最擔憂的地方。
無論是龍王一怒還是河水翻騰,都是假象,根本的目的是有人要借此事發難于他甯遠。
啊,看吧,龍王都憤怒了,那定是對朝堂社稷不滿啊。
爲何不滿呢?
因爲朝堂有奸佞。
誰是奸佞呢?
他甯遠!
若隻是當朝百官對此不滿,或也還好,可……萬一連皇帝陛下都對他這邊有意見,那就麻煩大了,動辄要命啊!
“想來,應該不會是父皇。”
朱秀榮搖頭道:“我大概懂這裏面的一些事宜,可若是父皇的話,也不至于剛給你封公,轉頭過來便如此。”
甯遠點頭:“無事的,我出去看看吧。”
他當然也更偏向于此一點,或是朝堂間的一些人對他不滿嫉妒等,在背後搞事。
如此,無論是怎樣的問題,解決起來,便會容易許多。
不多久,他出來皇城,來到了盧溝河。
這條河流相對較長,位置在京城南二十裏左右處,又因今年氣候原因,河中的水并不多,隻餘下三分之一左右,此刻,正平緩的流淌着。
眼看着這條大河,甯遠一臉的平靜。
河流還是那條河流,卻是沒有出現百姓們所說的沸騰、翻滾等情況,很普通,一如往常。
“看來,都是流言啊,有人心懷不軌!”
後側,一道身影走了過來,是太子朱厚照。
“本宮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跑了過來!”
“現在看來,河水還是那河水,但人心未必是人心!”
“老甯,無論怎樣,本宮都信你!”
他開口,很嚴肅與認真。
一門兩國公,且又如此年輕,被人針對,自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殿下,臣怕是難熬此劫啊!”
甯遠苦笑着。
主要原因自然是不知道這背後的對手是誰。
若不是哪位的話,自沒什麽問題,無論如何棘手,慢慢解決便是。
可若是……那便不敢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