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有着一層陰雲,完全籠罩在衆人的頭顱之上。
一個庫房的糧食,竟都……不翼而飛!
“快啊!”
“去其他庫房!”
“快去!”
庫房中的那小将領失聲嘶吼。
數名小卒驟然清醒過來似的,拖着顫顫巍巍的雙腿,朝着其他庫房而去。
很快,一個個庫房房門皆打開,所見之下,四周,一片死寂。
因爲,糧食,都……沒了。
足夠兩萬大軍吃上一年的糧食,都沒了。
“砰!”
“砰砰!”
短暫的刹那,數名小卒身軀僵直,幾乎都昏厥過去,倒在地上。
大約過去半刻鍾。
大營中。
“什麽?”
主将井邊渡雙眼直是瞪的老大:“你說什麽?數個庫房的糧食,都沒了?啊?”
有将領深深垂着頭:“這這這……大人,屬下……”
“啪!”
井邊渡直接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你***的,要你何用?”
他直接氣炸了,須發皆張,恨不得立刻提刀斬掉這一群狗東西。
但僅有的理智卻還控制着他,忍耐着、按捺着,而後便邁着大步,飛速朝着糧草庫房奔襲而去。
來到跟前,眼看着那帶着一小塊帶着濕氣的土,他的心都仿佛停止了似的,刹那之間,萬念俱灰。
“土。”
他擡手,很輕易的拾起一抔黃土,放在手心,靜靜的看着,手指顫抖越發的明顯了。
一個個倉庫的糧草,不翼而飛,地面上僅留下翻新過的泥土。
意味着什麽?
他神色怔怔,如癡呆似的,怎麽也想不通。
不聲不響的,沒有任何動靜,且庫房四周還有着大量的将士嚴行看守,就是如此,足夠兩萬将士吃上一年的糧草,竟都……沒了!
“挖的地洞嗎?到底是怎麽挖的,又爲何将位置掌控的如此精準呢?”
他雙眼迷茫,整個人都傻了。
實在是因爲這事太過離譜,完全沒有任何道理的啊!
“來人,将這翻新的土地翻開!”
他怅然的擡手,面色也跟着冷峻起來。
查,必須要差。
無論怎樣,至少要知道死……死的原因。
便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很快,有将士收拾鐵鍬開始挖掘。
随着數名将士同時開挖,一個巨大的地道出現呈現在衆人的眼中,過了大概一刻鍾,終于是來到了地道的底部。
很大,大概呈圓形,上下左右四尺左右,向遠望去,是一層層新鮮的泥土。
很顯然,是那群狗東西在偷盜了糧草之後,直接将這地道給堵了起來,目的便是爲了防範他們這邊發現之後追擊。
“好手段!”
井邊渡的牙齒嘎嘣作響:“将其他幾個倉庫都挖開,老子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挖了多長的地道。”
不多久,諸多地道被重新挖開,一個通達四面八道的地道網絡也逐漸呈現在衆人的眼前。
這地道,橫豎縱橫,僅僅是在營地附近便有八九條,而這……還隻是一個開始。
再繼續向遠處挖掘,一條主幹道終于出現,相比于其他較小的地道,這主幹道的橫縱更加寬闊,将近五尺。
而方向……則一直向南,其内幽暗,一眼根本看不清多遠。
“是自那松山城挖掘過來的嗎?”
井邊渡喃喃着,諸多情緒交雜,有憤恨,有驚心,也有陣陣無奈。
至此刻,形勢已經相當的明顯了,原本至少可以随意堅持長達一年之久的巨大優勢,在這個時候,皆是化爲灰燼,優勢全無,錦州城,即将成爲一個死城。
“兩天,兩天啊!”
他喃喃着,心下一片死寂。
這麽大的事情,尤其是關乎兩萬将士性命的根本,很明顯是藏不住的,無法封鎖。
那麽,可想而知,用不多久當衆将士知道此消息後,這錦州便将不攻自破。
“原來,那甯遠說的都是真的!”
他仰天長歎,很是無奈與無力。
先前,那甯遠說要在兩日之内攻破這錦州城,當時他還認爲是一個根本沒有任何可能的笑話。
卻不想,這個笑話成真了。
據守三四丈高的城池啊,且對糧草嚴格防守,到頭來,将是在不知覺間被人給偷了過去。
“太狡猾了!”
他苦笑,算是徹底放棄了希望。
按理說,既然發現了那地道,便完全可以追着過去,繼而與大明大軍激戰一番的。
但……沒太大的必要了。
那明軍既然能如此精準的将糧草給偷走,比定會做好了事後的諸多準備,其中定包括他們這邊追過去開戰的事宜。
完了,徹底敗了!
沒有任何希望的那種!
“傳告下去吧,這一仗,我們徹底失望了!”
他斜躺着,平靜道:“另外,派人去傳告消息給那甯遠,就說我想跟他聊聊。”
不多久,大營之中。
得到消息的甯遠隻是笑了笑,并不意外。
所謂行軍打仗,糧草是最先位的,得讓将士們有東西吃,否則連自己小命且不保,誰還給你賣命啊?
所以,在偷了海盜國大軍的糧草之後,這一場戰鬥,便徹底結束了。
至于當下,那井邊渡所說想要跟他商談一番,實際情況,無外乎是商議投降的諸多事宜。
“那麽便走一遭!”
他也不在意,率領千餘大軍來到錦州城下。
此一刻,井邊渡早已準備萬全,就在城下擺了酒菜,四周無一名護衛。
甯遠便單槍匹馬的走了過去,還未開口,井邊渡便直接喝了一碗酒。
“我怎麽也沒想到,你竟然用了這法子,我敗了,敗的很徹底!”
井邊渡苦笑着:“直至此刻,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先前出現那麽多不合理的事情,原來,都跟這地道有關,不出意外的話,你那地道挖到了城中,且聯系了城中的百姓吧?如此他們才能輕易逃出去,是吧?”
甯遠莞爾,随意坐下後,飲盡杯中酒。
“除此外便是,那錦州城之所以不缺糧草,也應該是你們挖了一條自松山至杏山的地道吧?”
“是!”
“那……”
井邊渡猶豫了一下:“那這地道,是自你來到松山之後才施行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