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前一刻還正兒八經的談些事情,感慨爾耳的,下一刻便跳到令人很難想到的話題。
就如現在,原本是感歎前面多個朝代爲了那個寶座殺伐的事情,跟着……就到了爲什麽隻生了一個兒子,一大堆閨女的事情,再然後……
“哎,老甯,你來說說吧,本宮與都铎女帝瑪格麗特相配否?”
他一臉興沖沖的樣子:“本宮是太子,日後就是大明的皇帝,而她是都铎的皇帝,兩個皇帝,身份都十分尊貴,這要是在一起了,生個孩子,那豈不就是真正的天驕之子了?”
甯遠:“……”
他斜瞥着,看了半刻,随意聳肩:“那您首先得跟都铎女帝有婚約再說。”
朱厚照直挑眉:“怎地?你的意思是說,本宮不夠英俊,無法追上瑪格麗特?簡直玩笑,本宮這是收斂魅力呢,一旦魅力四散,那瑪格麗特見到本宮怕不是要兩眼放光……”
言語間,見甯遠臉色似是黑了下去,他更加來勁了。
“哎呀,真是煩啊!”
“畢竟本宮已然成家了,一旦跟瑪格麗特在一起,那本宮的太子妃怎麽辦呢?”
“沒辦法了,畢竟瑪格麗特的身份很是尊貴,本宮隻得‘廢後’了!”
“至于日後的大寶,便由本宮與瑪格麗特的兒子來繼承。”
他不住的搖頭,很是惋惜的樣子,雙眼卻是如兩顆大燈似的,定定的盯着甯遠。
開心!
可是太開心了!
哈哈哈!
讓你這狗東西什麽事情都勝算在握,教你各種神機妙算,怎地了?
終究也有吃癟的時候了吧?
“哈哈,哈哈哈……”
見甯遠久久不語,他實在忍不住,前仰後合,大笑起來:“真刺激啊,哈哈,某些事情說還不能說,隻能憋着,哈哈哈哈,哎呦,怎麽搞的,老甯,你這臉怎麽還綠了呢?别綠,小綠帽子、紅褡裢可不是什麽正經人能戴的……”
甯遠:“……”
他翻白眼,隻是瞥看了眼,不願搭理。
真狗啊!
什麽不該說,偏說什麽!
自以爲很幽默嗎?
“好了,好吧!”
朱厚照收斂幾分,旋即湊前,賊眉鼠眼似的:“當真?”
甯遠再度翻白眼。
朱厚照又是來了精神:“我靠,可以啊老甯,北北都司圖魯勒圖,交趾有米魯,而今西邊又多了個瑪格麗特,什麽時候東邊再來個?”
甯遠幹脆眼睛向下,直接不搭理。
這話題,沒法聊!
而見甯遠愛答不理的樣子,朱厚照自也就識趣的收斂了。
“說實話啊,單單是這南北西三個方面的勢力加在一起,就足夠大明吃一壺了。”
“在大明,無論誰想動你,都要考慮這三方面勢力疊加一起的威力。”
“當然,本宮除外,知道爲什麽嗎?”
他一臉認真的問。
甯遠終于擡起頭,略帶幾分疑惑。
朱厚照笑了:“原因很簡單啊,因爲本宮不會動你,你想飛,便高高的飛,飛的越高越好,什麽時候大明遇到危險了,你總歸不會袖手旁觀,是吧?”
說着,他習慣性的抄袖子:“而今天下,大不同喽。”
“以前呢,是各個勢力圍繞着中原這片地方争執,到頭來呢?”
“就像是泥塘裏的王八,鬥來鬥去,終極還是在池塘裏。”
“現在,你能跳出去,搞搞事,本宮其實很開心,如果可以,本宮都想瘋狂征戰,奈何……”
“沒機會的啊!”
“這大明的皇帝寶座,就像是一個牢籠,無數人羨慕,于本宮呢?反倒被限制了。”
一番言語,令得甯遠再度沉默。
玩笑歸玩笑,但這一席話,透露着太多的東西。
甚至可以說是這位大舅哥對他這個妹夫真正推心置腹的一番話。
“好啦,談正事吧。”
朱厚照嚴肅起來:“而今大明一大堆爛攤子,你打算怎麽搞?”
甯遠想了想:“先從基礎入手吧。”
當下的大明,問題太多了。
僅僅是通商銀行這邊的問題,稍有不慎,都可能要了大明半條命。
因爲四方亂戰,朝廷失去信譽,銀行這邊幾乎是經曆了滅頂之災,而今秩序逐漸恢複,各種基礎的東西,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内穩固下來,以及預防諸多可能發生的事情。
如銀行這邊,雖然朝廷逐漸穩定了,可百姓們未必願意如從前那般相信銀行了,若一個個皆如先前那般争搶着取錢,怎麽辦?
那就想辦法恢複銀行的重要性。
現銀的運輸,生意的往來等等,這又涉及了諸多産業。
“四方世界都将歸于穩定,許多百姓們經過亂戰的洗禮,生活雜亂不堪,唯一的路便是擴充産能,先滿足内需,而後提高産品品質,繼而提高産品競争力。”
甯遠給出了意見。
聽起來,略微有些空泛,卻是當前局勢下,最佳的路子。
單說大明這邊,因爲亂戰的問題,各種物品價格也都随之暴漲。
暴漲的本質在于百姓們有危機感以及某種物品在長期内必定是短缺的。
如此解決起來就很好辦了,增加産能啊。
如布匹,價格貴?
那就加大産量!
以巨大的産量來抵消價格暴漲所帶來的影響。
“好,那就這麽辦!”
朱厚照立刻同意下來。
他看的很清楚,這路子,走的太正了。
亂戰之後的大明,就像是未曾開挖掘的淨土,想要穩固,不過是在這爛攤子的基礎上,重新挖掘一邊而已。
“但有一點要小心。”
甯遠開口:“謹防一些個狗東西在朝廷正危難的時候,發大财!”
朱厚照瞬間會意。
從古至今,從來都不缺少在朝廷危機時刻,發大财的人。
怎麽辦呢?
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諸多産業方面,先由朝廷來牽頭,盡力掌控諸多行當。
“好,咱倆掌控大方向,細節方面,便交給通商司吧!”
朱厚照開口,旋即有些好奇似的:“這話,本宮本不該問的,但實在想不通,老甯,你來說,你在西邊……到底是怎麽鋪路的?”
鋪路?
甯遠有些詫異:“您在說什麽呢?”
朱厚照側目:“裝糊塗?本宮不信,你在西邊大半年的時間,本宮就不信你隻是幫助都铎女帝一統幾個小國,肯定還有後手,對不對?說說看。”
見甯遠無語似的,他臉色一沉。
“狗東西,本宮拿你當好兄弟,什麽都跟你說了,你呢?”
“你小子肯定是在西邊布置了後手,卻不跟本宮說,你不拿本宮當兄弟啊!”
“罷了,就當本宮一腔真心喂了狗吧!”
說着,他不住的搖頭,很是失望的樣子。
甯遠短暫沉默,四下偷偷瞥看了眼,壓低聲音道:“一起玩?會出事的哦。”
朱厚照眼睛一亮。
好小子,果然在西邊布置了後手!
“出個屁的事,本宮連自己的小金庫都沒有,就算不爲自己享福享樂,那也要考慮子孫後代不是?”
他也做賊似的湊前:“來,說說看,怎麽玩?”
這一次,甯遠很是慎重:“殿下,一條路,聽好,買地!”
朱厚照眉目下挑。
買地?
幾個意思?
大明這邊的地盤還不夠大嗎?
要知道,單純就地盤面積來說,而今的大明幾乎堪比西邊數十個小國總面積加在一起的一半了,堪稱是地大物博。
放着這麽大的地盤不用,還要在西邊諸多小國中買地?
另外便是,就買地一說,大明這邊雖是允許,卻有個前提,那便是……你所買的地,是在一個王朝内的,但凡換個王朝,具體怎樣可就不知道了。
如此種種,買地……有什麽用啊?
“成吧,本宮雖然不明,但仍舊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很厲害!”
他也是懶得思考一般,大咧咧道:“以後你買地的時候,與本宮說一聲,本宮跟着你買便是。”
一番交談,關乎大明的,關乎個人的的許多事情,大抵定了下來。
跟着朱厚照便将唐伯虎叫了過來,将恢複的大方向交代下去,教通商司這邊拿出具體的方案。
而此間,在松錦一帶。
定國公徐永甯率領大軍,走高速公路,很快便抵達此一帶,而後……大軍駐紮下來。
無他,隻因海盜國主将井邊渡将大部分大軍駐紮在此處。
可以說,這錦州、松山一帶,便是海盜國大軍的主營地。
“大概聚集了八萬左右的兵力,以及高麗的四十餘萬民夫嗎?”
一番打探後,徐永甯眯起了眼。
幾十萬高麗的民夫,手裏沒有家夥事,不是兵,根本沒有任何戰力。
那麽也就意味着,他這邊所要面對的,便隻有海盜國囤積在此處的八萬兵力了。
而恰好,此一番他所率領的京營大軍剛好有八萬!
八萬京營大軍,對戰八萬海盜國賊人!
“如此看來,這就是撿功勞了啊!”
經過多次推敲論證後,定國公徐永甯信心大振。
很明顯,是大明這邊的實力更強啊!
然,就在他這邊剛準備布置戰線與兵力的時候,突然有探子來報。
“報!”
“于松山北、錦州南,發現一條大壕溝!”
“壕溝寬約一丈,深八尺,東西橫亘……百裏……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