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夫人說話的時候,語氣有些許傷感。
貓貓知道,她爲了解析這瓶香水的配方,所謂的花了很多年,其實花了一輩子。
貓貓仔細看了看,這個香水瓶裏,已經沒有香水了,是空的,裏面最多還參與着一些味道而已。
貓貓說:“可是,這個瓶子已經空了。”
那個老夫人也歎息,“沒錯,所以,這個秘密将會伴随我一起離開人世。”
貓貓走到工作台後面,她盯着那個瓶子看了一會,然後問道:“或許這樣說有點失禮,但是,我能聞一聞它的味道嗎?”
那個老夫人竟然同意了,“請把,小姑娘,你是第一個願意在這裏聽我喋喋不休的人,我願意讓你知道它的味道,自從它最後一點香水都蒸發之後,我就沒再打開過了。
如果将來我離開了,這個世上還會有一個人記得這個味道。”
貓貓拿開了那個玻璃罩,又拿起那個香水瓶,瓶子是很古老的款式,用琉璃做的,現在都算得上古董了。
她打開瓶蓋聞了聞,雖然沒有香水了,但是,味道卻保存的很好。
貓貓沒有打開很久,她很快就蓋上了蓋子,又把玻璃罩放了回去,她說:“的确是很特别的味道,有青草的味道,也有藍天的味道。”
那老夫人有點激動,也有點驚喜,“沒錯,是父親的草場,還有山上的天空。”
她仿佛找到了知音一樣,又跑題了,她說,小時候,他們家裏有牧場,有莊園,可是,戰亂來的那麽突然,飛機從天空中飛過,藍天被灰塵彌漫,草場裏硝煙遍地。
他的父親也走的很突然,給她留下的,就隻有那一瓶香水。
她這輩子都在複制這瓶香水。
那老夫人年紀真的很大了,跟貓貓聊着聊着,她又睡着了。
貓貓走之前,把她腿上的羊絨毯往上拽了拽。
樓下的店員也在打瞌睡,聽到聲音時,她清醒過來問貓貓:“夫人又睡着了嗎?”
貓貓點頭在,她拿着給木老婆婆買的香薰走了。
天已經黑了。
她打了個哈欠,似乎被那個老夫人傳染的,有點困了。
路旁深綠色的街燈,暖黃色的光,天空下起了小雪,蜿蜒的磚石街道,有種沉睡回幾十年前的感覺。
貓貓站在路燈下,仰着頭看天,雪花落在臉上,冰冰涼涼的。
“阿拉,那個老婆婆,她哪裏是要一瓶香水呀,她要的明明是她的父親。”貓貓發愁的說。
在她聞到那個香水瓶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香水的配方了,而且配方很簡單,以現在極爲高超的香料提取技術來說,不難分析出它的成分。
那個老婆婆,也不是一個小小店鋪的老闆,她就是yld香水公司的真正持有人,也就是貓貓要收購的那家香水公司的法人。
yld香水公司并非上市公司,所以,能不能收購成功,隻在這個老婆婆的一句話之間。
貓貓之前就已經了解過,之所以這個公司多次被注資或者收購卻不成功,原因多半都在這個老婆婆身上了,她不願意把父親留給她的産業交給别人。
連這個公司,仿佛也跟她同仇敵忾。
貓貓要的是完完整整的yld公司,也就是因爲那個老婆婆的固執,它的香水才留住了許多年前濃郁而純粹的那一部分精神。
就連木老婆婆也是它的忠實粉絲。
所以,貓貓得說服這個老婆婆,可是,跟她聊了一下午,貓貓發現,這個老婆婆真的太固執了,也太異想天開了。
她可真是很難搞定呀。
約瑟給她打來了電話,但是被貓貓挂掉了,她開着車,在l市漫無目的的遊蕩。
不知道走過哪條街的時候,周圍的氣氛忽然就變了!
如果剛才是歲月靜好的溫柔港灣,那這裏就是魚龍混雜的欲望之都了。
這座城市就是如此矛盾的存在着。
貓貓瞄了一眼路标,上面赫然寫着内斯大街……哦,就是久仲盛不讓她來的地方。
把車停下,貓貓所過之處,不知道有多少人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着。
她走進了一個燈光很亮的地方。
這兩天她對任何氣味都太過敏感了,以至于一進這裏,空氣中彌漫的各種氣味混雜成了一種讓人眩暈的味道,忽然間沖入了她的腦海。
貓貓捏了捏眉心,繼續向前走去,不管是誰過來搭讪,說些什麽話,貓貓都視而不見。
外場是很很花哨也很抓人眼球的表演,站的高高的演員,穿的也少得很,就隻差那麽幾點沒露了。
樓上的内場也是對方開放的,但是進去的人卻很少,在走上樓梯的時候明顯就是兩個世界了。
貓貓還是走了進去,她知道,真正的玩家,都在二層。
那個高大的門庭入口處,有兩個侍者在發放面具。
貓貓走過去,從他們手中挑了一張貓女郎的面具戴上,這才進入内場。
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四處遊蕩,尋找他們今天晚上的獵物。
貓貓也在找她的獵物,如果運氣好的話,她今天可以一勞永逸。
面具還是很有作用的,它遮住了每個人的臉,貓貓隻能靠猜的,她非常勤快的在人群中晃悠,從一個又一個人身邊走過。
可是,她晃了好幾圈,竟然毫無收獲。
在她有點失去耐心的時候,她的手機震了震,貓貓瞥了一眼,在看到是阿瑾的信息的時候,她走到一個角落去回信了。
木瑾:
貓貓盯着手機,阿瑾主動給她發信息,她是很高興的,但是,爲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問她在哪裏?她能說她在假面舞會嗎?而且,還不是正經的假面舞會。
過了一會,貓貓才敲出了字:
木瑾:
貓貓:
木瑾:
貓貓看到那兩個相繼跳出來的文字條,不由自主的頭皮發麻,她心虛的四處看了看,沒有什麽異常。
又接着回複木瑾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