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正搭乘着座駕幽冥船,不斷地向南航行。
對于門派勢力的追捕,沒有人敢等閑視之,方興同樣如此。
在他的命令下,這一個月之内幽冥船完全保持着全速。
此時,他們已經脫離了熵州海域。
不過,方興心裏清楚,單純隻是悶頭逃跑是沒有意義的。
别看門派勢力平時不問世事,但作爲九州的實際統治者,他們的能量龐大到令人窒息。。
以制天派的底蘊,隻要他有明确的抓捕目标,無論逃到天涯海角都無濟于事。
如果隻是一味逃跑的話,遲早會被他們抓住。
方興從一開始就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的逃亡并不是沒有目标的盲目瘋跑。
方興選擇向南航行的目的地很明确,那就是進去熵州正南方向的雲州。
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什麽地方,是門派勢力不敢踏足的,那就唯有雲州了。
有當年與智械簽訂的電子協議在,門派勢力懾于陰債系統,根本不可能進入雲州。
所以,隻要能夠逃入雲州,那麽自己一行人暫時就算安全了。
而從地理位置上看,熵州的正南方向就是雲州。
熵州到雲州的距離,雖然沒有辰州到雲州近,但不管怎麽說,也算是距離方面的利好了。
經過一個多月的疾速航行,此時幽冥船即将駛入雲州外海。
方興計算過,短則一周,長則半月,他們應該就能夠抵達雲州了。
路程是一天天走出來的,這種事情急也急不來。
不過,有些該抓緊的事情,确實是需要準備了。
自從得知制天派在通緝自己一行人,感覺到危機的方興便開始爲修煉提速。
經過這一個月的準備,此時他已經做好了進階化神期的準備。
進階無小事,如果按照正常流程,方興會準備到萬無一失再開始進階。
隻是,風雨欲來的形勢,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給他浪費了。
畢竟,這一波就算能夠躲過制天派的追擊,但到了雲州地界,他們肯定還會受到智械的熱情迎接。
再加上,智械早就與幕後黑手展開了合作,這一遭進入雲州,真不知道還有什麽危機在等待着他們。
說實在話,這種情況下選擇進入雲州,并不算一步好棋。
對于這些方興心知肚明,但他隻能在兩個都不算好的選項中,選一個勉強能接受的。
既然幹不過門派追兵,那就隻能選擇去往雲州,直面敵人挑戰了。
況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方興也想借此機會,看看能不能在雲州找到有用的信息,徹底把那幕後黑手給揪出來。
而面對這場挑戰的唯一解法,就隻剩下硬實力了。
一念及此,方興的雙眼變得無比堅定。
他盤坐在微微有些搖晃的艙室之中,開始了進階前的準備工作。
隻見,方興一摸納戒,從裏面拿出了一樣又一樣的東西。
在諸多物品之中,有一隻金屬球十分引人注意。
它如同活物一般,不停地在方興手上律動,并且其内部還不時會發出機械結構的碰撞聲。
方興對于這隻奇怪的金屬球很重視,因爲它正是此次進階的關鍵植入物——機變之心。
有機械者,必有機事;有機事者必有機心。
有機關之器者,必有機動之務;有機動之務者,必有機變之心。(注釋1)
機變之心是像唯械派,這種以義體爲主的派系,所必不可少的植入物。
它不僅是構築引力心核的前置條件,而且還是唯械派修士進階化神期的關鍵。
每個修煉階段都有其修煉目标,像元嬰期就是爲了給體内陽神,獲得虛拟神力創造環境。
而借來的畢竟隻是借的,修士所使用的神力,其源頭還是數據陰神這一系統的力量。
想要進階化神期,那就需要讓陽神轉變爲真神,使它徹底擺脫對陰神的依賴。
這個轉變過程,每個派系有每個派系的手段。
唯械派所選擇的方向,就是往體内植入機變之心。
以機變之心當中的機械力量,結合唯械派修士所獨有的械力,來爲陽神塑像。
以這種手段将虛拟神力禁锢在陽神之内,并以其爲種,助陽神成爲真神。
眼見工具已經準備妥當,方興直接撐開了曝氣膜,防止進階時外洩的力量對船體造成傷害。
接着,方興脫掉衣服,露出了完美的上半身。
他身上的肌肉線條分明,又不會顯得臃腫,處處都流露出一股内斂的野性。
這是義體與奢比屍衍化共同作用的結果,是真正力與美的結合。
不過,方興本人對此并不在意,他此時神經緊繃,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将開始的進階上。
隻見,方興手持機變之心,緩緩的将它靠近了自己的胸口。
機械心髒有規律的跳動,瞬間引起了機變之心的共鳴。
它在不斷的變形中,竟然直接融入了方興的皮膚,開始自發的向着體内滲透。
随着修爲不斷提高,修士所使用的植入體,科技含量也越來越高。
這機變之心就是典型的代表,它完全不像爐鼎、心錨、玉座華胎等植入體一樣,另需借助其他物理手段硬塞進體内。
僅從植入這一步來說,機變之心是方興所接觸過的植入體中,設計最貼心的。
當然,植入不是關鍵,能夠正常運轉才是植入者最關心的。
方興利用内視模塊密切關注着體内的變化,當機變之心就位之後,他直接運轉功法,将全身的靈氣都調動了起來。
随着體内靈氣開始活躍,構成周天循環的靈質纖維,也開始朝着機變之心的方向延伸。
當靈質纖維與機變之心串聯到了一處,這件植入物随即在方興體内,爆發出了強大的能量。
下一刻,被譽爲唯械派修士之血的械力,被這件裝置完全調動了起來。
它們彙聚成銀色洪流,不斷地湧向了中丹田,也就是位于心髒的赤城宮中。
械力的大量湧入,瞬間淹沒了整座丹田,将這裏變成了一片銀色海洋。
而位于丹田中央的玉座華胎,則成爲了銀色海洋中最顯眼的事物。
在機變之心的控制下,銀色的械力爬上了蓮台,不斷湧向端坐在華胎之上的在元嬰。
随着一抹銀色爬上元嬰的身體,方興知道整場進階,爲陽神塑像這最關鍵的一步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