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陳長卿遞來的協議之後,石火爍心中是又驚又怒。
斬殺前任魁首,這未免也太大膽了吧。
這種行爲一旦暴露,絕對會受到虎方派修士群起而攻之的。
況且,這協議内容哪裏有半點合作的意向,說是一份賣身契也不爲過。
石火爍雖然魯莽無謀,但他并不傻,這種協議一旦簽下,那才是真的萬劫不複。
想到這裏,石火爍強壓心中怒火,開口對陳長卿說道:
“鞭主,此事非同小可,能否容我回去再想想。”
陳長卿聞言,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盯着石火爍看了半晌,直把他看的心髒狂跳不止。
就在石火爍以爲陳長卿打算翻臉的時候,對方卻一臉溫和的笑道:
“不錯,這件事情的确不算小,是需要好好斟酌一下才行。
這樣吧,協議就先留在我這。
我可以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希望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石火爍見狀,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他忙不疊的将手上的協議遞還了回去,然後便離開了陳長卿的房間。
剛一擺脫陳長卿,石火爍的臉上就露出了冷笑。
三天的答複時間,就讓對方好好去等吧。
這時,石火爍已經下定決心,甩開陳長卿單獨競争魁首之位。
在石火爍看來,陳長卿的幫助不過錦上添花而已。
即便不依靠對方的威望,他也有很高的勝算。
誰讓陳長卿透露出,他本人被前魁首排擠,無法争奪魁首之位呢。
沒有陳長卿這個競争對手,他石火爍便是最高順位承襲魁首寶座的人。
此時,石火爍的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他現在隻想快點回去,将這件事情告訴石斛,然後好好規劃一下,該怎麽爲他自己造勢。
…………
時間轉眼來到了第二天,原本方興一行人都有些擔心石火爍的處境。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風向變化就是這樣讓人始料不及。
執金吾競選魁首的消息,就這樣不經意間傳遍了整個聶都。
初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唐曉峰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這石火爍也太走運了吧,弄出這麽大的亂子,他反而成了一名受益者。
不過,石火爍能化險爲夷,對于一行人而言乃是好事,這意味着衆人可以繼續在聶都暫住下去。
就在唐曉峰三人爲這件事情高興時,方興卻嗅到了一絲山雨欲來的氣息。
…………
另一邊,石火爍也很吃驚。
他明明剛把競選魁首的想法告訴石斛,這邊還正在着手準備,這則消息卻不胫而走,傳遍了整個聶都。
既然宣傳此事的并非他本人,那麽隻能是陳長卿在背後搞的鬼了。
就這樣,第二天一早石火爍怒氣沖沖的來到了虎方派駐地,并在此地找到了陳長卿。
剛一進門,石火爍就很不客氣的開口質問道:
“陳長卿,是你這個家夥把我要競選魁首一事,提前洩露出去的吧。
你以爲弄的這滿城風雨,就能夠迫我就範麽。”
陳長卿聞言,不緊不慢的回答道:
“呵呵,執金吾說話不要這麽難聽嘛,競選魁首一事不正合你心意麽。
我這麽推波助瀾,還不是爲了幫你。”
石火爍見狀并不領情,他才不想和陳長卿這個腦後有反骨的家夥攪合在一起。
于是,他直接了當的威脅道:
“陳長卿,我勸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
否則的話,我當上魁首之後會讓你好看的。”
聽到石火爍的威脅,陳長卿非但不懼,他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燦爛了。
看着陳長卿臉上的笑容,石火爍心頭火起,有一種被人愚弄的感覺。
接着,他狂吼一聲,一拳就朝着對方打了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手掌橫插了過來,一把捏住了石火爍的拳頭。
看到出手阻止之人,石火爍不禁有些發懵,他結結巴巴的開口說道:
“魁、魁首,您怎麽會在這裏。”
沒錯,眼前之人正是即将入主派系聯合會的虎方派前任魁首。
前魁首聞言,一臉冷笑的回道:
“哼,我如果不在這裏,又怎麽能夠想到,我的手下竟然還有你這樣富有野心的家夥。
呵呵,如果不是長卿提醒,我真的差點看走了眼。”
場上局勢變化太快,以至于石火爍到現在都有些發懵。
不過,他聽出了前魁首對他的不滿。
于是,石火爍連忙就想要解釋:
“魁首,整件事情肯定存在誤會,我……”
然而,不等他把話說完,一旁的陳長卿直接打斷道:
“誤會?你親口所說的話,怎麽可能會是誤會。
之前宴會遇刺事件爆發時,我就曾經起過疑心。
聶都在我虎方派的管控下,不說固若金湯,但也不至于像篩子一下,被枭陽派刺客直接怼到宴會現場。
像之前那種程度的襲擊,即便是在虎方派和枭陽派漫長的交戰史上,也是極其罕見的。
這種反常襲擊事件之所以出現,有且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我虎方派内部出現了奸細。
石火爍,你在枭陽城潛伏了多年,與對方接觸是最多的,我有理由懷疑你就是那個奸細。”
聽着陳長卿一番颠倒黑白的話語,石火爍差點就被氣炸了。
他指着陳長卿,怒氣沖沖的說道:
“你、你這家夥血口噴人,明明最可疑的人是你才對。
不,不是可疑,那個内奸明明就是你陳長卿。
魁首,陳長卿他沒安好心,他還有意想要把您給幹掉,好獨攬大權。”
前魁首聞言,直接開口問道:
“既然你說陳長卿才是奸細,那麽你手中可有證據。”
石火爍一聽這話,頓時支支吾吾的說道:
“證據,我沒有證據。
不過,這些都是陳長卿親口告訴我的,他想要與我合謀,将魁首您拉下馬。”
前魁首見狀,頓時不耐煩的說道:
“夠了!
在我看來,沒有證據的指控,根本就是胡編亂造。
就沖陳鞭主爲了救我,被偷襲者燒的面目全非,他也比你更值得信任。
況且,宴會襲擊事件最大的受益者,理論上就是你石火爍了。
而就在剛才,我還親耳聽見了,你觊觎魁首之位,并威脅陳鞭主的話語,這些證據還不夠确鑿麽。
石火爍,你還有什麽可以狡辯的。”
這一刻,石火爍隻覺得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看着一旁面帶陰笑的陳長卿,這一刻石火爍完全明白了。
原來,對方早就已經在算計他了。
昨天石火爍沒有簽下協議,陳長卿卻很痛快的放他離開了。
因爲從一開始,陳長卿就做了兩手準備。
石火爍如果簽下協議,成爲他的傀儡,那一切照舊。
如果不願意,那陳長卿就以此作爲口實,将宴會襲擊栽贓到石火爍的頭上。
而有着提前的鋪墊,前魁首自然會更相信陳長卿的話。
如此一來,就達到了排除異己的目的。
想到這裏,石火爍手腳冰涼,心中悔恨不已。
昨天,他爲什麽要相信陳長卿的鬼話,以至于中了對方的奸計。
然而,事到如今,後悔也已經晚了。
虎方派魁首的修爲已至金丹期大圓滿,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元嬰期的門檻。
石火爍被這樣的存在抓住了手臂,哪裏還有掙脫的可能。
沒兩下,他就被前魁首一口咬碎了軀幹。
接着,前魁首摁住石火爍的腦袋,直接用手指将他體内的意識卡硬摳了出來。
不一會兒,駐守在此的虎方派修士也聞訊趕來。
前魁首将手上石火爍的意識卡扔給了對方,然後開口說道:
“執金吾通敵反叛,對宴會襲擊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現在我魁首的身份命令你等,利用源碼系統深挖他的意識卡,一定要把這個叛徒的背叛過程全都挖出來。”
看到眼前這一幕,趕來的虎方派修士不敢怠慢,接過意識卡連忙就去操辦此事了。
…………
有前魁首背書,石火爍通敵的消息,流傳的比他競選魁首還要快。
再次收到消息,唐曉峰三人徹底蒙圈了。
“這局勢變化未免也太快了吧,繞了一大圈,石火爍依舊沒有躲過去。
而且罪名還是通敵,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葉文聖忍不住吐槽道。
另一邊,方興眉頭緊蹙久久未語。
說實話,這種變化方興也沒有想到。
畢竟,他的推衍能力雖然還不錯,但是還遠遠沒有達到能夠推算未來的地步。
不過,通過這件事情,方興能夠看到更多的細節。
石火爍被下了通敵的罪名,那麽虎方派的敵人又時候誰呢,這很明顯指的是枭陽派。
如果石火爍是通敵之人的話,那麽方興這個與石火爍合作,并把他意識卡帶回聶都的人,又算是什麽身份呢。
石火爍清白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一行人被牽連的概率,此時已經變得非常高了。
盡管之前在宴會廳,是方興出手阻止了那群枭陽派刺客。
但是一旦被打上敵人的标簽,任何舉動都隻是在平添嫌隙罷了。
方興不會将自己人的安危,寄托在他人的仁慈之上。
一念及此,方興果斷的對三人說道:
“收拾一下,我們馬上離開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