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就下來聊聊吧。”
走進房間之後，秦老神色平靜的開口說道，他的語氣同樣平淡，讓人聽不出他此刻的喜怒哀樂。
奇怪的是，整個房間實際上就隻有秦老一個人在，此刻的他就像是在對着空氣說話一般。
然而實際情況卻并非如此。
随着秦老的話音剛落，房間裏的環境就開始發生了變化。
宛如實質的黑色霧氣憑空出現，開始在房間之中不斷翻湧、彌漫，随後所有的霧氣全都朝着一處彙聚。
最終。
一道黑光閃過。
蘇慕白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房間之中，邁步走到距離秦老不足三米處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蘇慕白擡頭看向了秦老，開始仔細打量了起來，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問出自己的疑惑。
可以說，随着自身恐怖程度的不斷提升，蘇慕白對于秦老的忌憚也在逐漸變淡，最終徹底消失。
尤其是這次，更是直接主動找上了秦老，心裏沒有任何顧忌，這一切都是因爲此時的蘇慕白對自身實力有着足夠的自信。
而秦老在看到蘇慕白出現後也沒有了下文，似乎笃定蘇慕白會主動開口打破沉默一般。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裏的氣氛變得寂靜了下來，同時還透露着那麽一絲詭異的感覺。
“話說，你好像對于我的到來一點都不意外？”最終，蘇慕白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靜。
蘇慕白并不意外秦老能夠看穿自己鬼域的僞裝，發現自己，他所疑惑的是秦老此刻的表現就像是對方早就已經猜到自己會來總部基地一般，這才是令蘇慕白感到不解的。
想到這，蘇慕白的目光再次仔細打量起了秦老，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發現一點什麽一般。
秦老聞言，臉色依舊平靜，仿佛蘇慕白口中所說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随後開口說道: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會來，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隻是沒想到你現在就來了，我還以爲要等些時日。”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蘇慕白聽的有些雲裏霧裏，直接被秦老的回複給整懵逼了。
說實話，蘇慕白想過很多秦老看到他後的第一反應，甚至就連直接動手的準備都做好了，隻是沒想到對方直接給他打起了啞謎。
“你覺得人跟厲鬼之間的區别在哪裏？換句話說，你覺得什麽是人？什麽是鬼？”秦老并沒有回應蘇慕白的問題，而是繼續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這老頭今天多少帶點病，該不會是被鬼畫打傻了吧？難道之前與鬼畫對抗的時候傷到了腦袋？”
蘇慕白越來越不明白秦老是什麽意思了，從對方的語氣來看，就像是要跟他讨論人與鬼的理念一般。
眼見秦老不打算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蘇慕白決定就反其道而行，不就是扯嗎，搞得誰不會似的。
“在我看來人跟鬼其實并沒有什麽區别，因爲兩者本質不同，人就是人，鬼就是鬼！”蘇慕白說道。
聞言，秦老先是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認同了蘇慕白的觀點，随後繼續開口道:“那麽馭鬼者呢？尤其是馭鬼者當中的異類。”
“所謂的異類大多數都是人的智慧與鬼的靈異力量碰撞之後形成的産物，那麽在你看來馭鬼者當中的異類應該算作人，還是厲鬼？”
随着這句話的問出，秦老那平靜的臉色也開始變得嚴肅了起來，視線放在了蘇慕白的臉上，直直的看着蘇慕白那閃爍着幽幽綠光的眸子。
看得出來，秦老對于蘇慕白接下來的答案應該是比較重視的。
“好家夥，擱這等着我呢。”蘇慕白的目光一瞥，瞬間就明白了秦老的意圖，當然，這也與秦老沒有絲毫的掩飾有關。
蘇慕白知道，秦老這是在測試自己，想要知道自己的一些想法，或者說，是想将自己拉入“人類”陣營。
但是說真的，蘇慕白對于秦老的問題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在他看來，人就是人，鬼就是鬼，這一點是無可厚非的，但是馭鬼者到底是什麽就真的很難說了。
雖然目前大多數的馭鬼者都是人在駕馭厲鬼，但很多事情都不能隻看表面，人在駕馭厲鬼的時候，厲鬼又何嘗不是在影響人呢？
而且在這個世界上，活人在駕馭厲鬼的同時，也有厲鬼在駕馭活人，就比如蘇慕白所熟知的趙開明，以及趙開明的女兒。
與其說是他們在駕馭願望鬼，倒不如說是願望鬼在駕馭、利用他們，而他們隻是厲鬼的棋子。
至于馭鬼者當中的異類，那就更加複雜了，蘇慕白都無法确定他們到底是人是鬼。
就拿原著的楊間來說，他在取代了鬼影之後就成了一個馭鬼者當中的異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幾乎與真正的厲鬼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别。
但以楊間當時的狀态來看，他明顯還不是厲鬼，還有厲鬼複蘇的風險，但也絕對不能算作是人了。
通俗點講，就是楊間的“記憶”在占據上風的時候，那麽他就是人，但如果厲鬼的意識占據了上風，那麽他就是厲鬼了。
不止是楊間跟鬼影。
鬼影頭曾入侵過許多人的記憶，這些記憶庫裏，誰的“記憶”獲取了鬼影身體的掌控權，那麽鬼影在那個時間段就會是什麽身份。
這也是楊間還會厲鬼複蘇的真正原因。
可以說，原著中真正的楊間其實已經死了，隻不過死的還不夠徹底，而活着的那個隻是擁有楊間“身份”以及“記憶”的鬼影。
如果哪天屬于“楊間”這個人的記憶被人從鬼影的腦海裏抹除，那麽楊間也就是真正的死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楊間成爲異類的方法與原著裏讓騙人鬼取代自己的高志強幾乎是一樣的。
隻不過楊間的方法更爲完善，最終導緻自己成功的因素也要更多，能夠讓自己的意識存在的時間久點，而高志強那貨就純屬是個衰仔了。
眼見秦老還在等着自己的答案，蘇慕白想了想後說道:“在我看來，這得因人而異了，有的人算是更深程度的駕馭了厲鬼，而有的人則已經可以算作是擁有了“人”身份的厲鬼。”
蘇慕白并不清楚秦老心中的答案是什麽，也不知道秦老想要聽到哪種答案。
但在他看來，他回答的這話可以算是萬金油了，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但實際上這話其實沒有任何營養，等同于什麽都沒說。
“每個問題在不同人的眼中都有不同的答案，但每個答案有可能都是對的，也有可能是所有人的答案都是錯的，所謂的答案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人。”
秦老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臉上的表情也恢複成了一開始時的平靜，繼續開口說道:“你這次來馭鬼者總部是爲了鬼城事件以及鬼畫事件的消息吧？”
秦老并沒有對蘇慕白的答案給與評價，誠如他所說的那般，每個人的心裏都有每個人的答案。
其實秦老真正重視的并不是蘇慕白的答案，而是蘇慕白還會爲了這個問題去思考。
“确實，我接觸過鬼城，它很特殊，無法被壓制，我想知道你是怎麽處理它的，現在鬼城又在哪裏？”
眼見秦老将話題拉回了正題，蘇慕白的眼睛一亮，直接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蘇慕白非常直接，沒有絲毫想要拐彎抹角的心思，他來這裏就是爲了問秦老一些問題，如果秦老能夠說實話自然最好，如果秦老不願意說實話，他也沒有什麽損失。
“鬼城并不是被我壓制的。”
秦老繼續說道:“之前我跟鬼城事件的源頭厲鬼對抗的時候公路上突然駛來了一輛車，一輛老舊的公交車，後來厲鬼上了車，鬼城事件也就這樣暫時性的結束了。”
聞言，蘇慕白的目光動了動，随後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對于秦老的話，蘇慕白倒是沒有太過懷疑。
畢竟就連現在他也都沒有把握能夠壓制鬼城，唯一有可能壓制的方法就隻有像對付鬼差一樣，先将鬼城整個打包帶走，然後再慢慢想辦法了。
蘇慕白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那輛靈異公交車的出現到底是偶然，還是秦老有着什麽控制公交車的方法，在關鍵時刻将靈異公交車給弄到大京市來的。
對于那輛靈異公交車是怎麽回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蘇慕白卻十分清楚，知道秦老過去與靈異公交車之間的“淵源”。
雖然蘇慕白的心裏很是懷疑，但這種事情單靠思考是想不出答案的，一番思索無果之後，蘇慕白問出了自己的第二個問題。
“鬼畫呢？”
“………”
………
馭鬼者總部大樓裏的一間類似于辦公室的房間當中，蘇慕白與秦老兩人就鬼城事件與鬼畫事件進行了深入的探讨。
探讨的最終結果就是蘇慕白從秦老的口中得知了鬼城事與鬼畫的“下落”。
其中鬼城事件的源頭厲鬼不知道會被靈異公交車拉到哪去，但鬼畫的下落卻是實實在在被蘇慕白知道了。
平安大酒店！
是的，秦老在壓制了鬼畫的靈異之後并沒有将它徹底關押起來，而且以特殊的方法将鬼畫的源頭封鎖在了平安酒店裏面。
而除了鬼城事件與鬼畫事件之外，蘇慕白還詢問了一些有關于民國時期馭鬼者以及早幾批的馭鬼者，還有諸多厲鬼的信息。
蘇慕白原本隻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認爲秦老不會說，可誰知秦老竟真的回答了他很多問題。
雖然秦老并不是每個問題都回應了蘇慕白，但其中一些牽扯不深，有關于早期馭鬼者以及厲鬼的信息倒是回複了不少。
最後，蘇慕白說出了自己最後一個問題。
“總部的厲鬼應該不少吧？很多被馭鬼者所關押的厲鬼都運送回了馭鬼者總部，你能告訴我那些被關押的厲鬼放在哪裏了嗎？”
蘇慕白之前在總部的地下基地尋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用來放置被關押厲鬼的地方，不得不說總部藏東西的手段還是可以的。
聞言，秦老直接選擇忽視了蘇慕白最後一個疑問，像蘇慕白這種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意圖，秦老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
而就在蘇慕白與秦老交談的時候，一輛看起來略顯詭異的公交車竟然憑空出現在了大海市郊區的一條道路上，然後以差不多時數五十碼的速度朝着大海市的市區駛去。
“看來，公交車要進城了，就不知道這是哪座城市，希望不要跟之前那個看起來與大京市有些相似的城市一樣，要不然我們麻煩就大了！”
車廂内，有不少之前上車乘客。
他們中有男有女，有馭鬼者，也有普通人，其中馭鬼者看到公交車朝着一座現代化城市駛去的時候都不由略微松了口氣，而普通人則是滿臉的驚恐。
在公交車上有一個電子闆，似乎是專門用來顯示乘客數量的，而此時電子闆上的數字是14。
這輛公交車是靈異公交車，是用來拉鬼的，所以電子闆上的乘客數量實際上顯示的是車廂内厲鬼的數量。
因此，電子闆上的那個數字“14”就代表了此刻這輛靈異公交車上足足有14隻厲鬼存在。
這已經可以算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了。
要知道，撇開司機的位置不算，這輛公交車上的座位一共也才隻有三十五個，而此刻光是厲鬼的數量就已經達到了14個，也就是說，車廂裏厲鬼的數量已經超過了三分之一。
随着公交車距離那座現代化城市的市區越來越近，車廂裏的衆人心情也都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就連馭鬼者也不例外。
原因很簡單。
公交車已經滿員了！
車廂内厲鬼與活人混雜，除了公交車司機的位置之外，其餘35個座位上都已經有人坐了。
如果下一站靈異公交車上沒有人下車，反而有乘客上車的話，那麽公交車上就會出現座位不夠的情況。
到時候如果上車的是普通人還好，還危及不到車廂裏的馭鬼者，大不了他們清理幾個人就是了。
但如果上車的乘客是厲鬼，那麽情況就很難說了，說不定他們中的某個人就會被厲鬼給盯上，從而被殺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