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孫誠所猜測的那樣,她的身份并不簡單。
珍來自fbi,是新近完成培訓的一位新手探員。
在fbi内部,像是她這樣的新手探員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每年剛接受完培訓畢業的新手,都會被fbi安排一些危險性相對較低。
但難度卻各不相同的任務,全當是畢業考核了。
珍原本是要被安排,到西部懷俄明州的一個印第安人居留地去。
那裏發生了一總離奇的兇殺案,當地警方無法查明情況。
而因爲案情涉及到了印第安人,當地政府擔心因而引起少數裔的不滿而抗議,于是跟fbi申請了介入調查。
珍·班納原本就是要代表fbi,前往當地調查案情。
不過就在她準備出發的前一天,一個新的調令來到。
fbi需要她去執行一個特殊的卧底任務,潛入一家偵探事務所内。
他們懷疑這家偵探事務所可能與過去幾年間,在加州十分猖狂的一夥飛車大盜團隊有關。
于是乎,還隻是個fbi新手探員的珍·班納,就被臨時安排到了大蘋果城唐埠,這裏來協助調查孫誠,跟目前已經正式被加州通緝的多米尼克一夥之間的關系了。
低頭擺弄了下胸前佩戴的胸花,珍的臉上秀眉微皺。
然後拉掉酒店内的盥洗室中,她在鏡子前稍稍補了一下妝,又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這才拿起一個小包,離開了酒店去外面吃晚餐了。
轉眼間,珍·班納來孫誠的事務所也有快兩個月了。
本以爲能很快搞清楚的内幕,但孫誠所表現出的機警跟敏銳,都讓接受過fbi專業培訓的她,有些暗暗咋舌。
珍一開始其實也沒有把這位華裔偵探當一回事,她甚至一度任務,這個任務是上面搞錯了。
但随着待在孫誠事務所裏越來越久,她愈發感覺到了,被自己調查的目标并不簡單。
甚至,珍還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自己很可能從一開始就暴露了。
盡管孫誠掩飾的很好,但珍過去所接受過的專業培訓,還是讓她看出了事務所内的其他人,尤其是宋義對自己的提防。
身爲fbi的探員,哪怕隻是一個才剛接受完培訓的新手,珍還是有很大的權限,可以調看很多信息。
在選擇以應聘的方式,加盟偵探事務所之前,珍就把孫誠事務所裏,所有人的資料全都差看了一遍。
在她看來,事務所内的四人,除了孫誠資料還算詳盡外,其餘每一個都是語焉不詳,連兩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姑娘,都像是被人爲修改過資料。
而宋義,作爲孫誠的心腹,又疑似是一位偷渡過來的夏國裔。
他對自己抱有一定的提防之心,這在珍看來,無疑是做賊心虛的表現。
不過,孫誠他們所表現出來的謹慎,還是讓珍很被動。
轉眼一個多月了,至今她都還沒有任何進展。
以至于,當fbi那邊就通知她,可以放棄這個任務,回到fbi總部,接受新的外派考核,但都被性格倔強的她給拒絕了。
而這一怄氣,就是一個月的時間。
“那群官僚們,現在該不會已經把我給忘記了吧!”
珍跟fbi那邊的聯系,從一個月前開始就慢慢斷掉了。
一開始她也沒有多想,因爲fbi外派出的卧底,平時都是采取單線聯系的方式跟上級聯系。
除非有重大發現,否則卧底是不允許主動聯系上級,以免身份暴露。
珍調查的案子,雖然不比那些毒品、槍支買賣、假币案件,但還是要遵循fbi的辦案原則的。
但一個月都沒接到上級的一次問詢電話,以及會見通知。
這也讓珍很受傷,她現在就有一種感覺。
新手培訓時理論成績拿到5a的自己,好像已經被fbi抛棄了。
這種糟糕的感覺,讓珍最近的心情都不太好。
不過,放棄了以一種對待敵人的心情,來看待事務所,最近這段時間,她意外感覺在事務所内自己待得也蠻舒服的。
每天處理一些瑣碎的文件,偶爾幫泡一杯茶,幾乎天天都有集體聚餐,偶爾還有一起出門旅行的活動。
這種奇妙的體驗,一度讓珍有點想要從似乎變得看不上自己的fbi那邊辭職,然後來事務所裏當個真正員工的想法了。
推門走出了酒店的大門,珍被外面吹來的風拂過面頰,這才感覺有些混亂的大腦爲之一清。
她晃了晃腦袋,然後左右環視了一陣,準備找一輛出租車,然後讓司機送自己去附近的餐廳用餐。
反正老闆說了,這一次在巴黎期間的一切費用,都由他來承擔。
他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危險的誘餌任務,自己都以身冒險了,不吃點好的補回來,連珍自己心裏都不舒服。
許是這會兒到了巴黎的下班高峰期了,珍在門口站了好半天,都沒有碰到一輛空着的出租車。
就在珍猶豫着,要不要步行在附近逛一下,順便找一找巴黎美食呢。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輛車子停在了酒店前。
副駕駛座的車窗,很快被搖了下來,露出了一個形象很是眼光的年輕白人身影。
“打擾了,小姐。你是想要攔車吧,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對方用的是法語!
珍精通多門外語,其中就包括法語。
她剛準備要回答呢,但腦袋裏卻突然想到了不久前,在跟老闆孫誠通話時,他在電話另一頭的要求。
下一刻,原本還有不上心的珍,立刻便對這個陌生男人提高了幾分警惕。
“不好意思,請問你會英語嗎?”
珍假裝自己聽不懂的樣子,用英語問道。
一瞬間,車子裏的那個年輕白人,臉上笑容似乎都變得更濃了一些。
他立刻換成了英語,顯得非常熟練:“啊,不好意思。我以爲你是本地人呢,你好小姐,我來自波蘭,目前正在一家英資公司,會一些英語。這個點很難打到什麽車,所以,你要去哪裏,我可以送你一程!”
連珍也不得不承認,面前這是一位非常陽光且熱情,散發着濃重荷爾蒙的年輕男性。
如果不是她從一開始,就帶上了一些警惕,隻怕也會很樂意接受這份熱情。
稍稍猶豫了一瞬間,珍又想到了自己的誘餌任務。
雖然,她也不能确定孫誠的猜測是否正确。
但略做思考後,珍還是對着那年輕白人,露出了一個笑臉。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是第一次來巴黎。想在附近找個味道不錯的餐廳用餐,你有什麽好的推薦嗎?”
“嗯,讓我想想……在距離這裏差不多三條街道外,有一家法國餐廳味道不錯,正好我也要去吃晚餐,要一起嗎?”
“好啊!”
說完,她便落落大方地走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