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先生,你怎麽了?”
一聲溫和的詢問,讓越想越感覺自己被算計了的孫誠,思緒再次被喚回!
“沒什麽!”
他搖了搖頭,假裝打了個哈欠:“昨晚上開了一夜的車,現在确實有點困了!”
卡爾警官似乎沒有懷疑,微微一笑,帶着孫誠進入了警局之中。
紐特鎮的警局并不算大,隻是一棟一層的建築,約莫三百多平米的樣子。
進入警局内剛走沒幾步,孫誠就看到了兩個中年白人婦女正坐在那裏有說有笑,她們身上同樣穿着警服,是紐特鎮警局的文員。
“瑪麗,警長在不在?”
卡爾主動開口問道,他指了指孫誠,“這位從大蘋果城來的偵探先生,受到一位律師的委托,說是要尋找一對名爲卡倫特的夫妻!”
被他稱之爲瑪麗的中年白人婦女瞥了一眼孫誠,“如果是我認識的那對卡倫特夫妻,他們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搬走了!”
紐特鎮畢竟隻是一個德州小鎮,鎮上居民也隻有兩千多人而已。
雖然談不上所有人都熟悉,但鎮上的居民基本上都認識,隻不過親疏有别罷了。
瑪麗等幾個在警局工作的,平時需要處理最多的工作,就是鎮上那些雞毛蒜皮的糾紛,因此一聽到卡倫特夫妻這個字眼,隻稍稍回憶了下,便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她看着卡爾警官,而卡爾警官則是看向了孫誠,意思不言而喻。
“一位律師委托我找到他們,似乎跟一樁遺産糾紛有關!”
孫誠對于撒謊,現在已經是愈發娴熟了。
他微笑着對卡爾警官說道,眼睛卻是看向坐在旁邊的兩個文員。
瑪麗聳了聳肩,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警長,有位來自大蘋果城的偵探,想申請查看我們這裏的居民檔案,尋找已經搬走多年的卡倫特夫妻倆。”
她按下了免提,所以當電話那頭傳來回複時,孫誠聽得很清楚。
“讓我來我辦公室!”
“好的!”
瑪麗挂斷了電話,看着孫誠:“走廊盡頭左側倒數第二間,就是我們警長的辦公室!”
“謝謝!”
孫誠道了一聲謝,見那卡爾警官不僅沒有離開的意思,似乎還想跟他一起過去,當下裝出一副感激的模樣,說道:“多謝卡爾警官了,勞你把我帶過來!”
卡爾警官笑容依舊溫和,“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他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還主動爲他帶路,往旁邊的走廊走去。
“我們警長的辦公室就在這邊,跟我來吧!”
孫誠心中愈發相信了自己之前的猜測,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他跟在卡爾警官的身後,一起來到了警長的辦公室前,卡爾警官敲了敲門,待裏面應聲後,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警長,這位就是從大蘋果城來的偵探先生!”
紐特鎮警局的所有辦公室,牆壁都是玻璃半牆,盡管是磨砂玻璃,一定程度上保護了個人隐私,但是從走廊裏還是可以隐約看到各個辦公室内的大緻情況。
孫誠看到了紐特鎮的警長是位黑人,不出意外,他應該就是原劇情中,那位十幾年前就被紐特鎮的前任鎮長聘請來的治安官。
至于警長,隻不過是鎮上人自己的稱呼罷了。
跟在卡爾的背後走進經常辦公室内,他打量了幾眼這位有些肥胖的中年黑人警長,而對方顯然也在打量着孫誠。
“我是庫博·德奧斯,紐特鎮的治安官。”
黑人警長主動開口問道:“能看一下你的證件嗎?”
偵探在米國屬于政府認可的特殊職業,一般通過申請,也可以跟執法人員一樣,查看部分公民信息。
前提是,必須得擁有各地警署辦理的特殊執照。
孫誠點點頭,從褲兜裏掏出了一本黑皮證件遞了過去。
庫博警長接過看了看,很快還給了他。
“是NYPD頒發的證書,我當初還在德州巡警時,有幸前往大蘋果城,在那裏交流了幾個月。”
孫誠恍然,怪不得這個黑人警長能在種族主義者泛濫的這個小鎮中,至少當了十數年的治安官卻沒有被更換掉。
“原來是德州巡警出身!”
德州巡警的前身是德州騎警,它成立于西班牙依舊統治德州的時期,距今已有接近兩百年的曆史,是德克薩斯州乃至全米最古老的執法機構,同時也是全米最早允許裝備重型火力的準軍事機構。
雖然德州騎警現在已經沒落了,但沒人可以否認它的影響力。
孫誠前段時間專門了解過米國各大執法機構,他感覺這庫博警長如果不是個黑人,而德州又是種族主義者的大本營,恐怕現在混上某個城市的警署一把手完全不成問題。
畢竟,德州騎警是出了名的團結。
庫博警長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孫誠坐下。
他沒有拒絕,在辦公室内的一角坐下,開口又把剛才的謊言重複了一遍,“警長你好,我想申請查看一下據說居住在你們鎮上的卡倫特夫妻的資料,一位律師委托我找到他們,似乎跟一樁遺産糾紛有關!”
“卡倫特?!”
庫博警長皺了皺,他在紐特鎮擔任治安官已有二十多年了,鎮上所有人他都認識,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孫誠要找的人是誰了。
“如果你要找的是卡倫特夫妻,那麽你可能白跑了一趟。他們在十七還是十八年前就已經搬走了,沒人知道他們搬去了哪裏!”
孫誠微微一笑,剛準備要開口呢,就聽到庫博警長,突然轉臉看向了靜靜伫立在一旁的卡爾警官,命令道:“卡爾,你現在該在街上巡邏。狂歡節快到了,最近在鎮上就開始喝着啤酒飙車的人越來越多了!”
卡爾臉上笑容一滞,但還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腳步聲在走廊上越來越遠,庫博警長還是來到了辦公室門前,把門關上之後,才一臉嚴肅地看向了孫誠。
“把你來鎮上的真實目的說出來吧,年輕人……卡倫特夫妻倆我認識,他們兩人都有怪癖,早就跟各自的家裏斷絕了關系,是不可能有人給他們留下遺産的!”
話一出口,孫誠臉上的笑容就更濃郁了。
這位黑人警長,果然是個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