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佐助還是沒有回來。
“聽說他白天跟砂忍村的人柱力交手,按理說早就該回來了。”富嶽摸着下巴,也有些奇怪。
對手不過是人柱力而已,哪怕暴走,也不值得佐助花費這麽長時間。
鼬有些疑慮,出門打算去找佐助。
半路被兜給攔了下來。
“佐助在我那裏,他在做正确的事情。”
“這聲音,你是兜,爲什麽這幅裝扮?”兜驚疑地看着這人。
“發生了一些麻煩的事情,所以我不得不這麽做,鼬,尼桑很重視你,雖然我一直都不太懂,但既然是他的看法,我不會忤逆。”
兜緩緩摘下了兜帽:“你跟止水不同,那家夥很輕易就會相信别人,是個笨蛋,你就不一樣了,非常聰明。”
鼬看到了兜的正臉,臉色陡然一變,下意識就後退幾步拉開距離,渾身肌肉緊繃,并亮出了寫輪眼。
兜的那張臉,仿佛被什麽東西侵蝕了一樣,無數的細胞在蠕動。
“你的臉,不,你的身體是怎麽回事,初代細胞?不,這應該是那個人的細胞,你在做什麽?”
萬花筒寫輪眼的視野,已經能看到細胞層面,正因爲看的清晰,鼬才感到一股寒意從身體中升起。
無數細胞像是蟲子一樣,在進行着激烈而血腥的拼殺,這種驚悚的畫面,實在讓鼬不敢想象。
而真正讓鼬警惕起來的,反而是兜的眼睛。
白眼。
這是從哪裏得來的白眼?日向宗家總共就那麽兩三人,長老的眼睛隻剩一隻,日足的眼睛被火門挖走,那這就是花火的眼睛?
“兜,你做了什麽?這是那一位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鼬沒有聲張,反而壓低了嗓音,低聲說道。
兜贊歎道:“不錯,要是換成止水那家夥,第一時間就會對我下手,他隻會考慮先将我擒下來,也隻有你才會冷靜地跟我談判。”
“回答我的問題。”
“就現在的情況來說,哥哥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我移植他的細胞,冒險移植了這雙眼睛,都是正确的事情。”
兜看着鼬,有些緬懷。
當年,他們兩人,再加上大和,可是号稱最強的新生代,畢業後他們就分道揚镳了。
大和因爲木遁的緣故,被四代招募過去。
鼬作爲宇智波一族的人,隻能在火影派系和宇智波的中間區域徘徊,小心翼翼地行走,生怕驚擾到什麽。
他呢,畢業後跟消失了一樣,加入了根部,也就在中忍考試中有過表現。
“玄逸大人出事了?異空間的激戰,其中一方是玄逸大人嗎?”鼬詢問着。
兜點了點頭:“你是聰明人,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讓你知道也無妨。我的這雙眼睛,也是迫于局勢而移植的。”
白眼蛻變成了藍色輪回眼,強大的瞳力,第一時間就對鼬形成了壓制。
“白眼變成了藍色的輪回眼,這應該是大筒木的眼睛。”
鼬立刻就猜到了這眼睛的來曆,并想起來,被擊殺的大筒木浦式。
“兜,你把我弟弟怎麽樣了,你作爲我的同窗,應該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裏!”
“佐助很好,被刹那襲擊後完成了反殺,他獲得了刹那的因陀羅之瞳,現在大概已經開始融合了吧,再過不久你們兄弟就能見面了,你會見到真正的因陀羅之瞳。”
兜低沉笑了起來,藍色的雙眼閃爍着深邃的光澤:“至少,他不用像未來的他一樣,殺死你并移植你的眼睛了,我哥哥救了你全家的性命,救了整個宇智波一族。”
鼬沉默。
确實是這樣。
他跟止水不同,止水那家夥是玄逸的腦殘粉。
鼬一直懷疑,止水的眼睛有些不對勁,似乎是大量消耗瞳力後視力下滑,應當是爲玄逸執行了秘密任務,對什麽人使用了别天神。
止水會不問原因,不去揣測動機,而不折不扣執行命令,鼬不同,他就算執行命令,也會将各種分析結果藏在心裏。
鼬努力保持着冰冷的理智,雖然這份理智在無數次告訴他,宇智波一族走上了跟未來佐助隐晦訴說的與衆不同的道路,主要就是因爲玄逸。
感激當然是感激的,同樣無比敬畏。
看樣子,現在到了壓上整個宇智波一族的命運,去博一搏另一種未來的時候了。
宇智波一族已經被那一位暗中标好了價格。
“我哥哥改寫了你們一族的命運,并暗中埋下了很多伏筆,我則完善了哥哥的布局,推動佐助走出了最後一步,讓你們不用兄弟相殘……”
“直說吧,我要做什麽?你們師徒希望我能做到什麽程度?”
“第四次忍界大戰,某些勢力的力量太強了,這樣可不行……”
兩人用密語進行了談論。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沒有任何人發現端倪。
等鼬返回家中的時候,精神都有些恍惚。
“精神狀态這麽差,看來發生了了不起的事情。”
富嶽坐在家門口,靜靜看着回來的鼬:“佐助出事了嗎?”
“是有事,不過是好事,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擁有永恒的萬花筒了。”鼬猶豫了一下,道。
富嶽掀了掀眉毛,驚愕地看着自己的長子。
永恒的萬花筒?跟斑和一惠一樣的眼睛……可佐助是怎麽知道晉升方法的?
“跟那一位有關?也對,佐助畢竟是他的弟子,佐助越強,那他肯定會欣慰的。”富嶽連連點頭。
“嗯,一惠前輩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完成,但她的情況似乎很特殊,佐助需要的時間會很短,快的話一個星期就能成功。”
鼬坐在了富嶽的身邊,沉默不語。
父子兩人就這麽并排坐着,誰都沒有說話。
富嶽沒有繼續問,他當然看的出來,鼬不隻是爲佐助即将得到永恒眼而失魂落魄——也不可能失魂落魄,發自内心的感到欣喜才是鼬的性格。
當鼬不主動提起,本就已經說明這不是能随意透露的事情。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佐助怎麽還不回來?該吃飯了!”
美琴拉開門,大聲喊道。
“走吧,先吃飯,無論發生什麽,宇智波一族都會站在你這一邊。”富嶽拍了拍鼬的肩膀,率先起身。
“父親大人,如果,我們這一族因爲某人而獲救,免去了滅族之災,得以享受尊重與和平,那現在那個人希望我們跟随他做出另一種抉擇,我們該怎麽辦?”
“這樣啊,我大緻明白你在憂慮什麽了,既然沒辦法反抗,我們就順勢加入。”
富嶽隻丢下了這一句話。
鼬低下頭來。
……
木葉村外的某處。
對佐助的融合手術正在進行。
“放心吧,我親自給你手術,不會出問題的。”
“大和,你怎麽會在這裏。”
佐助沉聲說着,狐疑地看着眼前這人。
大和冷靜道:“我也是老師的弟子,我幫你不是很正常嗎?”
“我想問的不是這個……算了。”佐助一臉疲憊。
一切發生的太快。
佐助攤開手掌心,看着這兩顆眼珠,又瞥了一眼倒地昏迷的刹那。
“爲什麽要猶豫,刹那想殺你,你根本就不欠他的。”大和冷漠道。
佐助遲疑道:“可融合他人的眼睛,這……”
他有些反感。
想一想,将兩顆眼珠按進自己的眼眶裏,跟自己的眼睛一點點融合到一起,獲得新的眼睛……
佐助完全沒有想過,宇智波一族晉升永恒眼的過程居然如此血腥和殘酷!
“不要有心理負擔,這隻是補全基因的一種手段而已,因陀羅繼承了六道仙人一部分基因,擁有永不失明的因陀羅之瞳,而作爲因陀羅後裔的你們,也隻繼承了因陀羅的部分基因,更加殘缺。”大和道。
這隻是一種補全失去的基因的一種手段,沒什麽值得反感的。
“到底什麽是因陀羅之瞳?這老東西有因陀羅之瞳是通過向妖魔許願得到的,我又是怎麽回事?”佐助沉聲道。
“因爲你身上有部分因陀羅的查克拉,查克拉本就是精神和生命共同凝聚出的特殊能量,其中的精神部分,會引導你在特定的部分,向着因陀羅的方向發展。”大和道。
“我體内有因陀羅的查克拉……老師從一開始就知道嗎?”
“不清楚,也許是這幾年才知道的也說不定,畢竟接連有大筒木出現,給我們帶來了很多情報。”
佐助若有所思地點頭。
再低頭看那兩顆眼珠,也不再過多排斥。
某種程度上,這就是自己的眼睛。
“我身上爲什麽會有因陀羅的查克拉?”
“不清楚,這點需要你自己去尋找真相,但至少老師不會害你,如果他在這裏的話,應該很希望你獲得永恒眼。”
“我想見老師。”
“他有事,不能見你。”
大和道:“不要再猶豫了,你不移植這雙眼睛,難道将來要奪取你父親或你哥哥的眼睛嗎?獲得等他們來挖走你的眼睛?”
“不會!絕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據我所知,你哥哥似乎有主動獻出自己的眼睛成全你的打算,你還記得那個出現在你們族地裏的神秘強者嗎?他就是未來的你。”
大和丢出了一個爆炸般的情報。
佐助的腦子嗡嗡響,一片空白。
他當然記得那個人,那個擁有一隻輪回眼,一隻六芒星花紋的神秘男人,厚厚的劉海遮住了半張臉,神神秘秘。
很多人都以爲那家夥其實就是眼組織的首領,至少富嶽是這麽想的,還專門跟他談過這件事。
可那家夥,是未來的自己?
“仔細想一想,想想那人的萬花筒寫輪眼,想一想那個奇特的花紋,你應該能想到。”大和道,“那是永恒眼,那種花紋也是兩種不同的花紋融合而成的。”
佐助打了個寒顫,渾身戰栗。
“沒錯,那人的眼睛,就是你奪取了你哥哥的眼睛後,融合而成的。”大和的聲音宛如惡魔低語。
“不可能!我怎麽會對我哥哥動手……”
“原本你會動手的,現在的你能正常成長,多虧了有老師在,他憑一己之力改變了無數人的命運,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佐助。”大和冷漠開口。
講道理,他也是不久前從兜那裏得到的這些情報,剛知道時也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但老師那種人物完全沒理由撒謊,而且老師手中還掌握着從大筒木那裏搶來的時間寶具,能穿梭時間。
在昏暗的燭光下,大和緩緩叙說着兜告訴他的,另一個曆史上所發生的事情。
佐助從一開始的震驚和不信,漸漸的沉默了。
宇智波一族被哥哥滅族了,隻剩他一個?
他投靠了大蛇丸,并殺死了鼬,最後移植了鼬的眼睛?
佐助整個人都麻了。
“有老師在,所以這一切的悲劇都不會發生,你們宇智波一族無論再怎麽強大,也絕對不敢造反,因爲一旦動手了,真的遭到滅族。”
大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回憶一下,你小時候,宇智波一族跟村子的關系一度變得非常緊張,可漸漸的卻不了了之了,再也沒有人蠢蠢欲動。”
宇智波一族的力量,遠遠超過了正常曆史上的任何時期,從頂尖強者的數量和質量上,都遠遠超出。
但這麽強的宇智波一族,卻始終沒反,也不敢反。
沒有玄逸用絕對的力量壓制,按這一族的性格,早就翻了天了。
佐助聽完,呆呆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許久,他才沙啞着開口:“我明白了,開始手術吧,我要移植這雙眼睛。”
“正确的決定,你将會獲得真正的因陀羅之瞳,走上另外一條路。”
大和點了點頭,接過刹那的眼睛,開始了手術。
一切都寂靜無聲,隻是偶爾會響起細碎的聲響。
等大和開始摘掉手套,清理血液時。
刹那已經幽幽轉醒。
“終于醒了,你戰敗了,作爲代價,失去了雙眼。”大和冷漠說道。
刹那瞪着空洞洞的眼眶,無助地坐在地上。
毫無疑問,這場冒險對他來說,輸的徹徹底底。
可他能怎麽辦?不趁着現在動手,再過些年頭,會被佐助甩開更多,更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