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雷聲轟隆,雨下了一整夜!
直到次日天色拂曉,雨依舊在下。
昨日細聽夜雨,李玄酒醉正酣,沒做功課,便卧床睡了。
清晨,腳下隻覺得一股涼意,腳趾動了動,還有些癢。
他睜開睡眼,微微擡起頭來,便看見大黃正吐着舌頭,舔着他的腳。
哈哈一笑,他一個起身,從床上坐起來。
披散的頭發,有些淩亂,李玄從旁邊的書桌上,拿起一根木簪,頭發一挽,木簪一插,簡單收拾了一下。
接着在床上挪了挪身子,腳放下,摸了摸搖着尾巴的大黃,随後穿上鞋子起床。
走出廂房,打開堂屋門。
“吱呀”一聲,一股水汽伴着山間寒風撲面而來。
外面依舊下着大雨,天色灰蒙蒙的,沉悶無比。
望了望院外的杏花林,曾經的滿山粉杏,一片春色,被暴雨撲棱在地上,化作塵泥,一片斑駁。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李玄有些惋惜這片好景被暴雨吹去,少了一抹山間春色。
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收回目光,接着便回後屋洗漱做早餐去了。
早餐吃完慣例的清粥鹹菜,正收拾碗筷,快結束的時候,突聞從山外傳來一段熟悉的笛聲!
笛聲悠揚,滄桑,穿過滂沱雨幕,溜進了這山間小院,竹屋裏!
李玄聽了,從後廚走到了堂屋門前,往山下望去,遠處青山外的八渡河中,有一抹淡淡的顔色。
不由淡淡一笑,身子斜靠在門框前,望着門外雨簾,靜靜地聽了起來,眼中有追憶之色。
半晌,笛聲結束!
李玄對着遠處八渡河的方向點了點頭,靠在門框上的身子站直,飄蕩在這天地滂沱之間的思緒也全部收了回來。
今日下雨,山間的慵懶時光便隻能作罷,
昨日晚上貪了杯酒,沒有做功課,今日便補回來吧。
想着,他回到了廂房,走到書桌旁,拿起一根木棍,把邊上的窗戶支棱起來。
然後坐下身,熟練地鋪開紙筆,研磨好墨,開始在紙上謄寫起了故鄉上下五千年先賢口中的道經。
“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
“.”
“察見淵魚者不詳,智料隐匿者有殃”
“.”
“轟隆”
突然,窗外一聲雷響,風雲滾滾,暴雨更加傾盆。
而竹屋裏,窗戶底下,李玄毫無所動,一筆一劃,筆下筆走龍蛇,渾然道矣!
而另一邊,暴雨傾盆,波濤洶湧的八渡河上,一條輕舟小船在河水奔湧中起伏。
戴着寬大笠帽的袁青竹收起笛子,對着杏花山上遙遙一拜,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然後開始搖起船尾的木槳,直接順流而下。
就如她昨日與李玄所說,今日她便要奉師父宋知命之命,去千裏之外的白帝城,給師父好友和儒家名士發名帖,不敢怠慢。
一清早便冒着大雨開始啓程,她去千裏之外下遊的白帝城,其他師兄弟有的去了上遊的雲中城,有的去了其他方向的蜀地大城或山野。
盡管此時大雨滂沱,連風帶雨沾濕了衣裳,袁青竹依舊心情高漲。
李玄前輩賜給她的曲譜很快被她上手,剛才一曲,便是遙遙與前輩行了告辭禮。
“想來前輩肯定聽到了吧!”
這姑娘心裏頭樂呵呵地在想。
心情愉快之下,她連見着這陰沉沉的天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就這樣,袁青竹駕着輕舟小船一路順流而下,一路駛出七八十裏。
突然,她眼尖,在波濤滾滾中的八渡河中,出現一具殘屍。
殘屍隻剩下一小半具,像是被野獸利齒撕咬過的,非常猙獰恐怖,孤零零的飄在河中。
“看來是被山中猛獸襲擊的可憐人!”
袁青竹看了一眼,臉色微青,隻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然後繼續順流而下。
隻是,接下來,事情大大出乎了她的想象。
一路順流而下,江河上不斷飄來浮屍。
一具、兩具、三具.
越來越多屍體出現在八渡河中,有的完好無損,面帶驚恐,仿佛生前看到了很恐怖的場景;
大部分幹脆死無全屍;
“哪裏來這麽多屍體?“
袁青竹臉色發白地穿梭在滿是浮屍的河面上,雙眸充斥着驚懼!
念着念着,她猛然朝雲山縣城的方向看去,失聲一呼:
“雲山縣!”
說着,她躍下輕舟,腳下直踏波濤,踏水直行岸邊,往雲山縣奔去。
此時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趕過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是一路上,血腥味遍布,屍殍遍野。
人間大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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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