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靈陣尤爲詭異,陣紋呈現乳白顔色,晦澀複雜,而陣眼卻漆黑深邃,其内,還散發出遠古邪惡之氣息,一黑一白,相互交錯,讓空間顯得陰氣森森。
“黑湮煉天大陣——開!”
一道低喝聲從楚行雲的口中吐出,語出,靈陣中的黑白兩色光芒沖天而起,彌散于虛空各處,猶如水波般緩緩散開,把整座劍冢都籠罩上一抹混沌顔色。
嗡!
但過去片刻,這抹混沌顔色散去,入目處,那座玄妙詭異的靈陣,正懸浮在天穹之上,每一條陣紋,每一道陣眼,都是如此的詭秘,仿佛連接着不可知的什麽神秘地域。
楚行雲擡頭凝望着詭秘靈陣,表情卻是越發凝重,身形一掠,徑自來到了靈陣的中央位置,雙手早已捏好法印,朝虛空轟然拍去。
轟隆隆的悶沉聲響起,隻見楚行雲身上湧出一股靈力,靈力融入靈陣中央,使得整一座靈陣開始瘋狂旋轉,黑白兩色化爲混沌,竟暴湧出無比恐怖的吸力。
在這股吸力之下,地面上,那一塊塊龐大的五金之精搖晃起來,一柄柄殘劍也瑟瑟共鳴,宛若想要抵抗這一股吸力,風聲大作,如怨如訴。
“哼!”
楚行雲低喝一聲,眼眸中魔光大盛,靈力化爲萬千遊絲,将五金之精和殘劍都束縛住,心念顫抖,強行将其拉扯過來,沒入到靈陣之中。
待吞噬所有五金之精和殘劍後,那座詭異靈陣微微一顫,随即,它的每一道陣眼上,都隐約升騰起一抹黑光,黑光如實質,居然在蠕動,最終化爲了虛浮劍形。
諾大一座靈陣,遮天蔽日,上面的陣眼數目恐怖,達三萬之數,可是,每一道陣眼上,都蠕動着一抹劍形黑光,越來越濃郁,越來越凝實,還隐約散發出劍之氣息!
看到這一幕,楚行雲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凝重之色,終于逐漸褪去。
眼前這座靈陣,名爲黑湮煉天大陣,陣從黑洞重劍,其來曆,連楚行雲都不知曉,乃是一座冶煉大陣,倘若能催動到極緻,連天地都可冶煉,霸道無比。
其實,那些百姓子民猜測得沒錯,楚行雲收盡天下五金,根本目的,就是爲了冶煉兵刃,拉近雙方的戰力差距。
隻不過,楚行雲從未想過動用鍛造師,而是以靈爲陣,以黑洞之力爲本源,同時冶煉五金之精和萬千殘劍。
這裏的每一道劍形黑光,都是一柄真正的劍,三萬黑光同時凝聚,赫然代表着楚行雲要一舉凝練三萬劍器!
衆人皆知,鍛造之道,需要循序漸進,一錘一煉,絕不得絲毫馬虎,更不得分心。
現在,楚行雲一心三萬之用,同時鍛造三萬劍器,更甚者,每一縷劍形黑光,都散發出微弱的天地氣息,氣息極其強橫。
如此一番景象,堪稱驚世駭俗,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墨望公,也會驚得瞠目結舌,一心煉三萬劍,太震撼,按常理來說,莫說是三萬劍,即便是同時冶煉三柄劍器,鍛造者也會心神大亂,靈海震蕩,嚴重之人,甚至會當場暴斃!
不過,楚行雲的面龐上,不僅沒有畏懼和惴惴不安,還挂着一抹淡笑,好似充滿了信心。
“大羅金門和神霄殿的狠辣舉動,已被天地剝奪了氣運,而我守護雁翔關和三十六州,則能赢得天地氣運,更何況,這三萬劍器,本就是爲了抵擋大羅金門和神霄殿而鍛造。”
“劍,爲殺器,卻秉承天地之念,換言之,這一片天地,都在幫我鍛造三萬劍器,從而清剿罪孽,還泱泱大地一個安甯!”
楚行雲連續吐出字音,頃刻間,他頭頂上的蒼穹顫抖了下,一道肉眼無法察覺的微光降臨而下,将他的身體籠罩住,同時也籠罩住整座靈陣。
一刹那,空間寂靜無聲,就連微風之音,也消散得無影無蹤,詭秘至極!
不同于劍冢的安靜,此刻,雁翔關所在的山谷外,一道道震天獸吼聲爆發開來,聲聲連綿,獸影重重,震得大地都顫抖不已。
白玉荒原連接諸多山脈,靈獸數目驚人,其中,甚至還有陰陽境界的靈獸,一番瘋狂沖襲之下,即便是百萬精兵都不敢小觑,紛紛列隊成陣,咬牙抵擋着獸潮。
在同時,山谷之内,也是音浪連綿,但不同的是,視野中,能清晰看到一座座龐大的靈陣虛影浮現而起,或是炙熱,或是冰寒,亦或是渾厚,殺陣,迷陣,防陣,三陣俱在,并且完美契合起來,猶如把雁翔關塑造成靈陣要塞。
至于那些刺耳音浪,來自于精兵們,他們一次次發動沖鋒,一次次被阻攔住,誓死都要殺入雁翔關,以此奠定戰役勝勢。
“已經過去了整整十日,谷外獸潮依舊龐大,牽扯住我們七成兵力,而山谷之内,靈陣無數,鎮星衛和禁軍的配合無間,利用特殊地形,強行将我們抵擋在外,難以踏入關内半步。”
林元離站在高處,将整個戰局都收入了眼簾,出聲低語間,表情尤爲的難看。
十日前,他們用老弱婦孺作爲誘餌,企圖強行破關而入,雖說最終計謀失敗了,但無可置疑的是,爲了保護老弱婦孺,十幾萬鎮星衛和禁軍身死當場。
雁翔關的守軍,本就不多,僅有三十六萬,如今死去了半數,僅有十八萬,可謂是元氣大傷,正是破關的大好時機。
萬萬沒想到,突如其來的獸潮,以及層出不窮的靈陣,兩者相輔相成,強行牽制住了三百多萬精兵,整整十日,盡皆毫無進展。
“我們兩大宗門調派了八成強者,宗域内,僅剩下兩成,倘若被九寒宮盯上,那就是腹背受敵,将會徹底陷入困境……”林元離皺緊了雙眉,一擡頭,卻看到顧玄楓笑吟吟的走來。
“獸潮之勢如何,何時能夠退散?”林元離踏出步伐,立即問道。
“按正常來說,需一個多月,方能退散,不過我已經布下了戰陣,全力分化獸潮的攻勢,依我來看,隻需十日時間,就可以瓦解獸潮,重新向雁翔關施壓。”
相比于林元離的擔憂驚怕,顧玄楓顯得雲淡風輕,自信滿滿的說道:“而且,我在布陣之時,讓精兵們小心掩藏,營造出一種苦苦鏖戰的假象,目的,就是讓雁翔關的人放松警惕。”
“待獸潮褪去之時,便是我們發動強攻之日,定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此計甚好!”
聽到顧玄楓的話,林元離眼眸一亮,他轉過頭顱,下意識望向了山谷内的雁翔關,用滿是猙獰的話音說道:“那麽十日之後,便是這群人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