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高呼楚行雲爲閣主,并自稱萬劍閣,而非星辰古宗,這赫然說明,他們已經認可了楚行雲,不再心生排斥。
其實,這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正如楚行雲所說,星辰古宗劃分五大家族,以家族統攝十八古城,雖說每個家族都設下了刑法,可對待家族之人,刑法宛若虛設,毫無作用。
像段楓一樣的家族之人,不再少數,縱使驅馬擾亂秩序,乃是暴起殺人,家族都不會怪罪,而尋常之人,卻并非如此,兩者差距甚大。
楚行雲身爲萬劍閣閣主,面對段楓之時,并未出手滅殺,而是以刑法判決,面對着松懈刑法的陸青,并未包庇,而是當衆審判。
他言,刑法爲立宗之根本,無論實力如何,無論身份如何,都要依法追究。
人群從楚行雲的身上,完美驗證了此話,心中頓時生出信服之念,更願意放下芥蒂,成爲萬劍閣之人,高呼閣主之名。
畢竟,對廣大武者而言,古繁星的死,他們并不在意,他們真正在意的,是自己所面對的局勢,更在意自己所能得到了權益。
楚行雲立刑法之道,嚴令監管,這無疑讓人群看到了一絲希望!
衆人對楚行雲的信服和認可,四大家族之人能清楚感覺到,四名家主相互對視,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愠怒,冷意。
“古語言,得人心者,得天下,這個洛雲的手段,果然陰險!”段家家主在心中冷漠道,但他并沒有多說什麽,依舊低着頭顱,但雙眸卻閃爍着冷光。
夜,漸漸深了,聚集在萬星樓的人群早已散去,不過,在萬星樓發生的事,卻很快傳遍了整座聖星城,甚至要傳遍十八古城。
無論是歸隐家族之事,還是肅清刑法之事,對十八古城的武者來說,意義匪淺,将徹底改變十八古城的格局,讓他們開始全新的修行生涯。
此時,素雅庭院内。
楚行雲一行人剛回到住處,墨望公、蔺天沖和武靖血就離開了。
他們三人本來在商議雁翔關之事,爲了助長楚行雲的聲勢,方才強勢出手,現在,聖星城已經安定,紛争不再,他們自然不會久留。
看着三人離去的背影,楚行雲的嘴角不自覺掀起一抹淡笑,隐隐間,他感覺他和三人的關系,有了一絲絲變化,雖細微,卻讓人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面對段楓之時,我還擔心你會直接出手,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柳夢煙的聲音響起,她露出了欣慰笑靥,稱贊道:“雲兒,今日之事,你處理得很好。”
“一切多虧了母親的提醒。”楚行雲笑了笑,他這話并非虛言,若非柳夢煙出聲提醒,他依舊無法掌握權勢之道,更無法完美處理這件事。
在星辰古宗,家族觀念早已根深蒂固,雖說四大家族式微,但總歸底蘊豐厚,要讓他們心甘情願的交出所有權力,歸隐山林,談何容易。
今日,楚行雲展現出霸道權勢,震懾衆人,再借由武靖血等人的相助,一舉擊潰了四大家族的心理防線,最終赢得人心。
如果楚行雲未曾領悟權勢之道,這些做法,他絕不能想出,到最後,恐怕仍是會用武力鎮壓,引來一連串的複雜紛争。
柳夢煙說的沒錯,現在的他,既是武者,但也爲閣主,面對着十八古城和十八皇朝,必須用另一個角度去審視,方能找尋到最佳舉措!
“不過……”柳夢煙這時臉色一沉,轉而道:“采取這樣的猛烈手段,雖說能赢得人心,壓制四大家族的威勢,但四大家族絕不會輕易放下手中的權力,定會暗中對抗。”
柳夢煙生于星辰古宗,更是柳家之人,對于家族之事,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在星辰古宗,五大家族傳承久遠,擁有千年之根基,楚行雲要想在這麽短時間内,就得到十八古城的絕對統治權,實屬癡人說夢。
更何況,楚行雲展現出來的手段,太強硬,雖能赢得人心,但對于家族之人來說,傷害巨大,對方絕不會甘心臣服。
“母親的顧慮,孩兒早有打算。”見柳夢煙愁眉難展,楚行雲反而淡笑了聲,完全感受不到危難之态。
他道:“星辰古宗的家族制度嚴謹,越是往上,所掌控的權力也就越大,且遍布十八古城,管理森嚴,倘若要從家族手中奪得掌控權,就必須瓦解這一僵局。”
“因而,我決定,廢除四大家族老一輩的高層人物,并将他們交由母親來管理,掌控,以此來遏制四大家族的反抗。”
現在的柳夢煙,不管是實力,還是地位,都占據絕對的上風,更重要的是,她通曉家族之事,管理老一輩的家族高層,并非難事。
“除此外,四大家族中,不乏年輕之輩,他們的思想開拓,心有抱負,倘若能集中起來,分化到十八古城和十八皇朝,必定有利于萬劍閣的發展,畢竟,血戰和獸潮過後,十八古城和十八皇朝勢必頹敗,也需要注入這股新生力量。”
楚行雲深吸一口氣,将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最後,他頓了頓,對着楚星辰說道:“至于這些年輕之輩的審核和考驗,我想将此重任,交由父親之手,讓他全權統攝。”
“我?”
聞言,楚星辰猛然一驚,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隻見他睜大眼睛看着楚行雲,凝目片刻,臉上浮起了一抹感動之色。
昔日,楚星辰身爲楚家家主,以一己之力,帶領楚家迅速崛起,一度成爲西風城的龐大家族,連城主府都要禮讓三分。
楚星辰的心中,一直藏有抱負,想要闖出一番事業,奈何,他蘇醒過後,所擁有的實力,根本無法施展出手腳,隻能将這一念頭,深埋在心中,不再提起。
很顯然,楚行雲看穿了這點,他将監管家族年輕一輩之事,交給楚星辰,讓他全權統攝,就是在幫他施展抱負,完成心中之念。
試問,楚星辰此時此刻,焉能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