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暗光幕走出的身影,是一名青年,着黑衣,踏黑靴,渾身上下都彌散着冰冷氣息,宛若從黑暗中掙脫出來般,透出強烈森然之感。
而他的那張面容,俊逸如妖,無可挑剔,居然跟楚行雲長得一模一樣,唯一不同之處,便是此人的眉心處,并沒有漆黑劍紋,更無魔之氣息。
“沒想到,你居然能沖破黑洞重劍的束縛,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楚行雲自然看到了這名青年,他臉上的冷笑更盛,一踏步,魔光沖天而起,額頭上的漆黑劍紋搖曳起來,如魔,完全沒有了人類之氣息。
原來,出現于衆人視野中的楚行雲,身雖人類,但内在卻是心魔。
而此刻出現的黑衣青年,才是真正的楚行雲!
楚行雲聽到心魔的嬉笑話音,臉色一如既往的冰冷,憤怒,根本沒有出聲回音,忽地,他身體動了,直接消失不見。
隻聽得破空聲響起,空神瞬步踏出,紫光出現的刹那,他直接現身于心魔面前,黑洞重劍怒斬而下,好似要逆轉天地五行。
這一劍太快,如閃電,卻有夾雜着恐怖力量,根本容不得心魔做出反應。
然而,心魔的眉心之處,那道漆黑劍紋閃爍起來,黑光彌漫,他的右手之處,居然也出現了一柄黑洞重劍,漆黑劍光之濃烈,居然遠遠勝過楚行雲。
嘭!
兩劍碰撞,身影同時被勁風所淹沒,虛空中突然出現了音爆之音,楚行雲隻感覺雙手一陣發麻,視野中,黑洞重劍朝他刺來,直接将他碾壓到地面上。
轟隆隆的聲音傳出,楚行雲重重砸落在地面上,刺痛感如潮,幾乎讓他有種瀕臨死亡的強烈感受,然而,他身上卻沒有傷口,更無鮮血。
“真是不堪一擊!”
煙塵漸漸散去,心魔的桀骜聲音再度傳來。
隻見他站立在高空中,單手持劍,滿是不屑的凝視着楚行雲,出聲道:“我如此盡心盡力的幫你,最後你卻拔劍相對,還真是讓我感到悲傷。”
“閉嘴!”楚行雲從地面上躍起,再度站在心魔的面前。
他強忍着身上的刺痛,怒吼道:“這段時間,你壓制了我的心神,處處幹擾着我的舉動,因爲你,萬劍閣和星辰古宗死傷無數,鋪屍萬劍山,剛才若不是光源玄晶的光之本源,短暫遏制了你的魔意,此刻我還被你壓制在黑洞重劍之中!”
“我雖非仁義之人,但對于無辜之輩,從來不會胡亂屠殺,你借着我的身體,大肆殺戮,滿足心中殺念,居然還說我要多謝你,真是可笑!”
楚行雲再度握緊了手中的黑洞重劍,他剛欲向前踏步,忽然間,一股可怕的漆黑劍光降臨下來,束縛住他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
隻見心魔平舉着黑洞重劍,渾身上下全都是劍意,朗聲問道:“楚行雲,你可知君與臣的差距在哪裏?”
“你這話是何意?”楚行雲目光一沉,反問道。
心魔沒有理會楚行雲,繼續道:“如果姿态和天賦,還有力量,都是完全一樣的兩個存在,哪一個成爲君王,支配戰鬥,哪一個成爲臣子,增添戰力,兩者到底有何差距!”
楚行雲面龐顫抖了下,凝視着心魔,竟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見狀,心魔收斂了冷笑,神色變得淡漠:“答案很簡單,那就是決心!”
“擁有同等力量之人,爲了能擁有更強大的實力,爲了能成爲君王,必定要擁有九死而未悔的決心,唯有如此,他才能毫不留情的誅殺眼前的敵人,堅定不移的踏出每一步,直至完成自己的目标!”
楚行雲的面龐又是一顫,他冷視着心魔,喝道:“你爲何對我說這些?”
“啧啧啧,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心魔搖了搖手指,他那張面龐變得癫狂起來,聲音瘋狂的說道:“我說的君和臣,正是你我,你沒有這個決心,所以才會淪爲君下臣,被我壓制住,隻能眼睜睜看着我所行所舉,而毫無辦法!”
說到這裏,心魔踏出步伐,緩緩靠近了楚行雲,但他的聲音依舊不止:“你心中想要救出水流香的強烈執念,和黑洞重劍的黑洞之力産生了共鳴,兩股力量不斷交織,不斷相融,最後就成就了我,換言之,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兩人的實力完全一緻,沒有高低之分。”
“但就在剛才,你與我交手,你卻敗了,深究其根本,就是因爲你缺少決心,缺少不顧一切也要救出水流香,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無上決心!”
轟!
恐怖劍壓再度降臨下來,死死壓迫着楚行雲的周身,楚行雲擡起頭,發現心魔同樣在凝視着他,眼神無華,唯有濃濃的鄙夷,不屑。
“你深知九寒宮的強大,更深知水流香的危險境地,無時無刻都想着救她,但你的言行舉止卻處處束縛,你帶着理性去戰鬥,帶着理性去算計他人,甚至還要因爲理性,放棄許多可以提升實力的手段,”
“現在的你,就好像是套着劍鞘的寶劍,縱使鋒利無匹,也毫無作用,根本無法發揮出所有的潛力,但我卻不同,我爲了救出水流香,可以肆無忌憚的算計兩大宗門,可以眼睜睜看着無數生命死去,甚至還可以踩着他們的屍體,得到無窮無盡的力量。”
“爲了救出水流香,我正在不顧一切的變強,以無盡煞氣淬煉靖天軍和武靖血,以無窮資源培養強者,我甚至還要獨吞兩大宗門的所有底蘊,以此凝練黑洞劍奴!”
“相比之下,處處透着理性,處處束縛于世俗仁義道德的你,又能爲水流香做什麽?”
此刻,心魔已經走到了楚行雲的面前,隻見他伸手抓住楚行雲的頭顱,漆黑雙眸凝視而下,嘴角之處,那抹邪異之笑再現。
他道:“正因爲缺少了這一份決心,所以,你才會比我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