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碎裂的玉質小劍,人群一陣默然。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常赤霄和秦秋漠,居然死了,好突然,沒有人能料想到此事的發生。
最感到震驚的,莫過于雲長青和唐雲歡等人。
在聖星城,他們還曾看到常赤霄和秦秋漠,一轉眼,兩人皆死,死得悄無聲息,倘若按時間來推算,兩人的死,豈不是就在這兩日之内?
雲長青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擡頭望向了梵無劫,卻見後者的表情已經難看到極點,陰沉雙眸中,似在思索,正閃爍着一道道精芒。
“閣主……”雲長青悻悻開口,但僅吐出兩道字音,梵無劫猛然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說話,道:“此事,你不必多言!”
話音冰冷,使得雲長青打了個寒顫,隻見梵無劫向前踏出一步,冷漠道:“血法隊何在!”
說罷,整個空間先是一靜,随後,十餘道血袍身影出現,單膝跪在了梵無劫的身前,陸刑也赫然在隊列之中。
“傳我命令,執法隊之人,全員出動,立即封鎖整座萬劍閣!”
梵無劫的話音雄渾,傳蕩間,在場所有人都能清楚聽到,他們盡皆露出了疑惑目光,不知道梵無劫這是何意。
不過,梵無劫并未解釋,繼續朗聲道:“至于血法隊之人,則封鎖洛雲所在的劍主峰,但凡跟洛雲有關系之人,不論何人,一律當場擒拿,全部押解到萬劍殿!”
“嗯?”
聽到這裏,人群的目光都是猛地一凝,梵無劫下令,讓血法隊封鎖楚行雲所在的劍主峰,還要擒拿所有人?
“還愣着作甚,莫非要違抗我的命令不成!”見人群陷入呆滞,梵無劫又是一喝,喝聲如驚雷般炸開,讓所有人的心髒都是一顫。
他們都可以感覺到,梵無劫這話,并非戲言,言語中,充滿了堅決之意,甚至,還帶有一絲陰冷怒意。
當即,人群都不敢出聲,身形掠動,朝四面八方奔掠而去。
看着血袍身影離開,雲長青也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妥,對着梵無劫沉聲道:“閣主,你是否在懷疑洛雲劍主?”
這話說完,諸人目光紛紛望向了梵無劫,顯然,他們也同樣心存疑惑。
“難道長青劍主覺得,我不應該懷疑洛雲?”梵無劫雙眼無華,在回答雲長青的時候,隐隐透着一絲冰寒之意。
他冷笑一聲,道:“對于常赤霄和秦秋漠兩人,洛雲本就心存恨意,這點,想必所有人都清楚知曉,自離開古星秘境之後,洛雲的實力大增,同時,他身上的戾氣,也更重了,即便是面對着我,都膽敢無視。”
“所以,當洛雲知道我離開聖星城後,他就按捺不住殺意,趁夜出手,接連誅殺常赤霄和秦秋漠,一洩心頭之恨。”
“正因如此,在準備離開聖星城的時候,一提及常赤霄和秦秋漠,他會表現得如此冷漠,并且借故脫離隊伍,不願返回萬劍閣。”
“而百裏狂生,他曾經受過洛雲的恩惠,當知曉此事後,他礙于救命之恩,不願當場揭穿,這才以修煉爲理由,同樣沒有返回萬劍閣。”
一道道言語,從梵無劫的口中吐出,詞鋒之嚴密,竟讓所有人都無法反駁,甚至不少人都暗暗點頭,同意了這一說法。
常赤霄和秦秋漠的死,很是離奇,楚行雲和百裏狂生的突然離開,也令人摸不着頭腦,但如此聯系起來,卻是合情合理。
“閣主,洛雲劍主奪得六宗大比的魁首,爲萬劍閣赢得無盡榮耀,現在,他還未歸來,我們就多番猜疑,似乎有所不妥吧。”雷元光站了出來,臉色顯得有些不悅。
“此事還有很多疑點,不妨等洛雲劍主歸來,再一并讨論,如何?”唐雲歡也開口了,柳眉緊蹙,顯然也不同意梵無劫的舉動。
“洛雲是傳功一脈之人,你們自然會偏袒洛雲,依我的看法,這件事,你們傳功一脈都需要避嫌,免得擾亂了閣主的判斷。”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從齊陽沉的口中傳出,面龐上,無不是嗤笑之色。
“齊陽沉,你并未前往聖星城,更不了解整件事,你有何資格說話!”雲長青反譏一笑,冷聲道:“常赤霄和秦秋漠死去,你們内務一脈,将就此大亂,我勸你還是把心思放在内務一脈,别總想着含血噴人。”
聽到雲長青的話,齊陽沉臉色驟變,不僅僅是他,内務一脈的幾位劍主,目光也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隐隐感覺到一股嘲諷之意。
正當雙方要争執之際,刹那間,一股淩厲恢弘的氣息綻放,從虛空中降臨下來,壓迫到所有人的身上,令他們霎時止住了話音。
隻見梵無劫冷漠掃視一眼,喝道:“一衆劍主,爲了一個洛雲,竟當衆嘲諷謾罵,成何體統,此事我自有定奪,無需你們插手!”
“是。”感覺到梵無劫的怒意,人群豈敢多言,紛紛躬身回應。
“不過……”
忽地,梵無劫又是開口,一雙冷眸朝着雲長青和唐雲歡等人望了過去,凝聲道:“陽沉劍主說得頗有道理,洛雲是傳功一脈之人,而你們,跟洛雲的關系匪淺,所以,這件事有定論之前,你們不得參與。”
語落,四位劍主的呼吸一窒,他們從梵無劫的言語之中,居然感覺到了一股疏遠意味,雖隐晦,但卻能切切實實的感覺到。
未等他們開口辯駁,梵無劫繼續道:“這段時間,萬劍閣需要好好整休一番,具體的事宜,便交由你們傳功一脈處理,至于其餘人等,随我前往萬劍殿。”
說罷,梵無劫将目光收了回來,徑直離開了此地,朝着萬劍殿的方向掠去,其餘人群不敢懈怠,立刻快步跟上。
沒過多久,諾大個空間,隻留下了雲長青和唐雲歡等人,他們目光相互對視,皆感覺到了一絲苦悶之感,隻能充滿無奈地看着梵無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