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雲身形閃爍,眉頭微鎖的回到原地,他萬萬沒想到,水千月,竟然也加入了萬劍閣。
剛才猛然看到她的一瞬,楚行雲還真有點錯愕,下意識停頓了片刻。
不過,他也隻是錯愕了一下,心神便恢複了平靜。
昔日,皇城外,楚行雲于武靖血百萬亂軍之中,救下了水千月和水崇賢,從那個時候開始,他與這兩人間,再無恩怨,從此便是陌路之人。
對于陌路之人,他自然不會多加關注,僅一眼,就将目光移開了。
啪啪啪啪……
一陣鼓掌聲響起。
齊玉真拍打着雙手,滿是笑意的說道:“沒想到,洛雲劍主居然如此仗義,不惜強行出手,也要讓那些人安然修煉,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齊玉真,你針對的人是我,又何必将别人牽連進來。”楚行雲的聲音冰冷,說話間,他對夏傾城使了個眼色,讓她先行離開這裏。
“我勸你還是别白費力氣。”
齊玉真出聲打斷,毫不在意的瞥了夏傾城一眼,道:“隻要你還未接受比試,我就會一直纏着你們,讓你們無法靜心深修,反正對我來說,進入玄劍谷,并非什麽新鮮事,十日時間,我還是耗得起的。”
“你……”夏傾城霎時氣急,眼中不斷噴湧出憤怒之火,但同時,她也流露出一絲無奈。
齊玉真,是齊陽沉的獨子,天賦極其驚人,早早就加入了萬劍閣。
在這幾年裏,他曾多次進入玄劍谷,對于這無窮無盡的劍壓,早已是見怪不怪,根本沒把這次機會放在眼裏。
再者,以他現在的修爲,苦修十日,并沒有太多的成效,就算完全浪費掉,也不會心疼。
鑒于這兩點,齊玉真想到了這個辦法,把十日時間,當成是籌碼,以此來逼迫楚行雲,強行要他接受比試。
楚行雲站立在原地,冷漠凝視着前方的齊玉真。
片刻後,他的嘴巴張開,吐出一道字音:“這座玄劍谷内,彌漫着無數隐晦氣息,外界之人,應該能看到這裏發生的事吧?”
“那是自然。”雖說齊玉真不知道楚行雲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依舊做出了回答。
楚行雲同樣笑了一聲,眼中的冷意逐漸褪去,淡聲道:“齊玉真,你堂堂劍主之子,爲了逼我就範,不惜以他人作爲要挾,此事現在傳出去,整個齊家,都會因此蒙羞!”
這話一落,齊玉真的臉色陰沉下來。
他剛欲開口,卻聽到楚行雲又道:“比試,我可以接受,但你必須拿點賭注出來,若是我赢了,你右臂上的護肘,将歸我所有,同時,你不得再騷擾他人靜修!”
楚行雲指了指齊玉真右臂上的銀白護肘,眼中,掠過了一抹隐晦的堅決之色,似乎無論如何都要将這枚護肘收入囊中!
“若是你輸了呢?”齊玉真心中一喜,卻沒有直接答應下來,這枚銀白護肘,乃是王器,雖說僅是一紋王器,但也價值不菲。
“區區一紋王器,你這都不敢賭?”
看到齊玉真的眼神變化,楚行雲故作不屑的道了聲,手掌一甩,三道渾厚光芒彌漫而出,懸浮在了半空中。
“這……全都是王器!”齊玉真目光微顫,眼前這三道光芒,居然全都是王器,兩件雙紋王器,一件三紋王器,每一物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要遠遠勝過他的銀白護肘。
“我是劍主,而你,隻是真傳弟子,既然你我賭鬥,我也不能落了下乘,若是我輸了,這三件王器,都歸你所有。”
聽到楚行雲的話,齊玉真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頓時愣在了那裏,楚行雲一皺眉,沉聲道:“怎麽?你不願意?”
“不是!”
齊玉真立刻搖頭,急忙道:“比試的賭注,就這樣說定了,所有人都可以見證,雙方皆不可反悔!”
聽罷,楚行雲看向了夏傾城,夏傾城立刻明悟過來,凝聲道:“放心吧,這十日時間裏,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你不必擔心。”
說完後,她挪動蓮步,頭也不回的朝前方走去。
夏傾城心裏很清楚,楚行雲這樣做,就是不想她受到影響,齊玉真不在乎玄劍谷,但她在乎,不能錯過這次的大好機會。
至于雙方賭注,夏傾城并沒有太過在意。
她深知楚行雲的性情,後者突然提出如此賭注,肯定是有他的想法,留在楚行雲身邊,她也隻是個負擔,離開,反而可以讓楚行雲沒有後顧之憂。
“準備好了沒有?”齊玉真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他站在楚行雲身側,眼眸中的火熱之意,幾乎要噴湧而出,那三件王器,他勢在必得!
這一次,楚行雲依舊沒有回答,反問道:“你不惜用這樣的肮髒手段,也要逼我與你比試,其中的意義,是什麽?”
齊玉真先是一愣,而後笑道:“你凝聚出九級劍意,一舉成爲萬劍閣的榮譽劍主,那是何其的風光,得意,倘若我将你擊敗,那你身上的風光,将全都歸我所有,同時,所有人都會知道,我齊玉真的潛力,要遠遠勝過你。”
“至于你對齊家的羞辱,十日後,你自然會百倍奉還,因爲你我的實力,差距太大,不需要一戰,都能知道賭約的最後結果。”
“到那個時候,論潛力,你已經敗給了我,論實力,你也敗于我,你洛雲,将成爲我的手下敗将,是徹徹底底的失敗者,毫無還手之力!”
一道道嚣張話音,從齊玉真的口中吐出。
說到最後,他發出了一股猖狂笑聲,這股笑聲傳蕩而開,讓所有人都能清楚聽到,就連玄劍谷外的衆人,也不例外,聽得很是清楚。
楚行雲聽完這些話,面色依舊是波瀾不驚,淡聲道:“想法倒是不錯,但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自取其辱。”
語落,他将目光移開,身形一掠,猶如一道流光般,急速掠向了前方。
“自取其辱?你也有這個本事?”齊玉真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身形閃爍,同樣化爲了一道流光,急掠虛空,快速跟了上去。
玄劍谷外,一片安靜。
剛才發生的一幕幕,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陡然間,一道大笑聲響起,打破了這股安靜。
大笑之人,赫然是齊陽沉。
隻見他得意的說道:“玉真進入萬劍閣,已有三年時間,曾三度進入玄劍谷,對于玄劍谷的劍壓,他早已經是了若指掌,今年,他的修爲已達天靈三重之境,應該能沖擊玄劍谷第六重。”
“相比之下,洛雲的劍意雖強,但他的修爲,卻是硬傷,能到達第五重,都已經極其的了不起,根本不可能踏入第六重,這一比試,他已經敗了!”
齊陽沉渾身上下都是喜色,比試還未結束,他就已經做出了勝利宣言,讓不少人都對他嗤之以鼻,投以鄙視的目光。
但鄙視歸鄙視,衆人對齊陽沉的話語,還是極爲贊同的。
玄劍谷的劍壓,無窮無盡,同時壓迫着劍意和靈海,楚行雲的劍意很強,達到了九級層次,但他修爲實在太弱,靈海難以承受住劍壓。
正如齊陽沉所說,楚行雲能到達第五重,都已經極其強橫,可以讓所有人驚呼感歎。
至于第六重,幾乎無望!
“洛雲,你在玄劍谷敗給了玉真,十日後,你還會在登天峰輸掉賭約,到那時,你将徹徹底底的淪爲笑柄,你身爲劍主的威望,更是不複存在。”
“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場!”
齊陽沉雙手環抱于胸,眼中充滿了得意之色,仿佛在這一瞬,他已經看到了楚行雲丢盡臉面的一幕,神色很是嚣張。
一旁,常赤霄和秦秋漠站立着,臉上皆是帶着冷笑。
隻不過,在冷笑之餘,常赤霄的心中,卻是有一種不适感,似乎很快就要發生點什麽,心神有點惶惶不安。
這種感覺,來得很是突然,完全沒有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