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武靈,懸浮在皇城夜空之上。
一者,呈蛟龍之形,身長百米,渾身都缭繞着紫黑之光華,兇煞氣息迫人,光是這般凝視着,都讓人發自内心的感覺到畏懼,無一絲抵抗念頭。
另一者,乃雷霆雄鷹,雙眼暗含鋒芒,雷霆裹身,羽翼若電,仿佛是掌控天地雷霆的洪荒異獸,充滿了震撼性的氣息。
如此兩尊異獸,對立而視,光是那股氣息碰撞,就讓虛空迸發出咔嚓咔嚓的碎裂聲,流光交錯,讓整座皇城之人,都不禁仰起頭顱,心神被這一幕徹底震撼住。
“沒事吧?”蔺天沖站在楚行雲身前,他的背脊,依舊那般佝偻,似乎一股微風都可以将其吹倒,但他身上的氣息,卻變了,變得淩厲,無前,漠視蒼生萬物。
剛才那一瞬,武靖血已經動了殺念,誓要奪楚行雲的性命。
無奈下,蔺天沖唯有出手,釋放出天玄雷鷹武靈,再也沒有絲毫的保留!
“這股漠視氣息,帶有超然萬物之感,乃是涅槃境強者的獨有氣息,而且,這尊武靈位列七品層次,蘊含着無盡雷霆,倘若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是蔺天沖吧。”武靖血雙眼含煞,就連聲音都變得冰冷,沒有絲毫情感。
“什麽?這名跟随在楚行雲身邊的老者,竟然是蔺天沖?”人群聽到武靖血的話,驚得雙眼都要凸出來,驚呼不斷。
周圍的勢力之主,對楚行雲并不陌生,曾多次見面。
在他們的印象當中,這名佝偻老者,一直跟随在楚行雲的身後,寸步不離,他們都以爲此人,是楚行雲的奴仆,負責處理一些瑣碎事務。
萬萬沒想到,如此不顯眼之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蔺天沖!
而且,武靖血還說,蔺天沖的體内,擁有着涅槃境強者的獨有氣息,那豈不是說明,現在的蔺天沖,已經踏入了涅槃之境?
“這個楚行雲,到底還隐藏着多少底牌,居然連蔺天沖這樣的傳奇強者,都甘願跟随在他的左右。”青老和華雲河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苦笑之色。
在淩霄武府内,兩人曾多次看到了蔺天沖,但,他們皆是沒有過多的理會,畢竟誰能想到,這樣一名弱不禁風的老者,竟是流雲皇朝有史以來最爲傳奇的武者。
隻能說,楚行雲隐藏得太好,瞞過了所有人的雙眼。
“蔺天沖,那日跟随楚行雲離開皇城的老者,一定是蔺天沖!”人群的最後方,殷天成死死盯着蔺天沖,雙眸中,恨意縱橫,幾乎染紅了雙眼。
距離楚行雲安然返回皇城,已經過去半個月時間,殷天成的心裏很清楚,莫左和殷若塵一行人,已經死了,死在楚行雲手中。
但這半個月以來,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擁有雲夢玄天铠的莫左,爲何會被楚行雲殺死,而且,死得如此悄無聲息,幾乎無人知曉。
現在,殷天成終于明白了,出手者,是蔺天沖!
對于衆人的驚詫,蔺天沖并沒有過多理會,直視着前方的武靖血,冷笑道:“既然你能認出老夫,還不速速滾離此地?”
言語間,蔺天沖向前踏出半步,天玄雷鷹武靈的身上,雷光蜿蜒,将那股煞氣徹底湮滅,隐隐有壓制極煞惡蛟的趨勢。
“倘若你在全盛時期,我自然不敢抵擋,但此刻,你身上散發出虛弱之氣,顯然是有傷在身,你我兩人一戰,誰勝誰負,恐怕還說不出個定論。”
武靖血的眼光尤爲毒辣,一眼便是看穿了蔺天沖現在的狀态,低聲道:“蔺前輩,你是涅槃境強者,超然萬物,即将成就武皇之位,何必理會楚行雲這樣的蝼蟻人物,你我之間,不應争鬥,還請莫要插手此事。”
“你說的沒錯,我是涅槃境強者,超脫于萬物之上,既然如此,你區區一個陰陽境之人,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蔺天沖絲毫不掩飾心中的蔑視之色,一字一句,無比清晰道:“今日,我不僅要保楚行雲的性命,雲騰商會,淩霄武府,我也保了,你若敢踏前半步,我絕不會留情,雙方大可拼個你死我活,看誰才是最後赢家!”
這番話語中,已經有一絲威脅之意,毫無顧忌的威脅。
然而,蔺天沖說話間,神色卻是無比的認真。
武靖血和楚行雲間,仇恨太深,太複雜了,唯有一人死去,方才能停止這場恩怨。
如果楚行雲身隕當場,蔺天沖身上的暗傷,将無人能治,到頭來,他仍然難逃一死,所以,蔺天沖這一次,是抱有笃定之意。
哪怕是拼盡一切,蔺天沖,也不能讓楚行雲有所意外。
堅定的話音,回蕩在夜空當中,讓一邊倒的局勢,重新變得平衡,人群看着這兩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仍由心髒劇烈跳動,等待着最後結果。
隻見武靖血微眯着雙眼,精芒閃爍,似乎陷入了思索之中。
最終,他眼皮一跳,狠狠瞪了楚行雲一眼,哼聲道:“楚行雲,這次我便放你一馬,但你我之間的恩怨,并未結束,終有一日,我會将你斬殺于戟下!”
說話間,武靖血将身上的氣息收入體内,那龐大的極煞惡蛟武靈,也是緩緩消散于衆人的視野中,不存下絲毫陰冷煞氣。
“這句話,我會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你。”楚行雲的神色同樣冷漠,目光深邃,仿佛将武靖血的模樣印刻在内心深處,一轉身,大步離開此地。
見狀,青老和華雲河終于放下了心中大石,根本不敢在此停留,身形挪移,快步跟随在楚行雲的身後。
蔺天沖也将天玄雷鷹武靈收了回來,剛欲轉身離開。
這時,武靖血那雙冰冷眼眸凝望過來,話音森冷,直然道:“蔺天沖,倘若你還要站在楚行雲一方,那麽,你我終将一戰。”
“既然如此,那便戰吧,我蔺天沖随時奉陪!”
蔺天沖并未正眼看武靖血,身上,一絲戰意暴湧出來,伴随着這一道話音,越行越遠,直至消失在武靖血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