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1、無奈選擇
執念劉浩不看好陳國忠和馬軍這一趟王寶之行。
人家王寶已經明确要逃離,勢必在心裏頭早就給了所有細節的衡量,換成王寶的同類,他或許還會發怒一把,但陳國忠和馬軍哪怕再挑釁,也是有底線的,誰讓他們是警察?
也如執念劉浩所料,陳國忠和馬軍去了王寶夜場,無論如何挑釁王寶都沒有上當,最後着急了,馬軍撕開外衣,直接揚言要和王寶切磋,那胖子這才答應下來。
過程當中,王寶一度被馬軍打出了真火,可很快這家夥反而笑了,拼着被馬軍狠狠在臉面上打了兩圈,半個腮幫腫成面團也沒有還手,這下馬軍也隻能放下,這才輪到陳國忠上場。
“不是說夜裏十二點之後,這條街你王寶說了算嗎?怎麽,知道怕了?”
王寶斜着眼掃了陳國忠一眼,動作不大,卻也讓他疼得龇牙,恨恨的盯了馬軍一眼之後,這才起身。
他在吧台上掃開因方才二人大戰而破碎的酒瓶、玻璃碎片,從中找出完好的,給自己斟了一杯,又從附近尋了幾個冰塊,儀式感十足,完畢了這才端起酒杯大大的飲了一口。
“長官,你帽子上的徽章都換一整年了,真當我王寶是傻瓜?好歹我也是讀過書的!”
陳國忠被王寶直接噎住,冷冷的盯了對方還一會,心中暗恨之餘也不得不将所有的郁悶壓下。
他發現自己真拿這胖子沒辦法。
他手中确實有一個錄像帶,是可以做出剪切,可現在反而不敢了,癌症被治愈,而且他更怕因爲自己的過錯,使得自己忠誠的上司處境出現問題,壓根咬得發白,好一會之後才放下。
整個過程,王寶也一直盯着陳國忠,他其實也怕,一個混黑色地帶的大混混,最怕的不是正值的官差,而是擔憂正直的官差有了靈活的道德底線,變得和他一樣不講道理。
因爲這樣的話,官差有的是方法給他找事,讓他顧此失彼,甚至于如果對手的道德底線再低一些,禍及他剛出生的兒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人到中年,還不容易有了後代,可寶貝的不行,已經不再是那個無所顧忌的王寶了。
他之所以要選擇離開,還不是因爲這個原因?
他哪裏不知道洗衣粉是新來的絕對禁止的?内地發現了可是直接槍斃的,鬼知道這條法規會不會過幾年也引入腳下島嶼?
他可不敢賭,也發現自己似乎賭不起了。
他思考了好久,才發現自己離開一段時間是唯一可行的。
隻要他離開了,将手下洗衣粉團隊帶到其他國度,剩下的手下哪怕稍微出格一點,也在官差們的容忍範圍,保住自己家屬并沒有問題。
過了幾年之後,等留下的團隊慢慢轉型,抛開最黑暗的那部分,哪怕稍微差一些,不能再繼續十二點之後成王,富貴還是沒問題的。
再說了,自己帶走的團隊敢打敢拼,哪怕去了國外無非是從頭開始,他也相信能夠帶領他們拿下一個份額,賺歪果仁的錢嘛,不寒摻。
“我平時也做慈善的,明天打算捐贈五百萬給你們警署!”
王寶剛說到這裏,陳國忠立馬就怒了,不等他發火,王寶的聲音繼續傳來:
“這些善款我會指定使用,補貼伱們警署犧牲的官差們,能做的也隻有這點了!”
王寶話中深意十分直接,他承認了陳國忠安排的卧底是他做的,但也沒有直接明說,認了,願意給予補償,但也僅此而已,更多的還是在告訴陳國忠,後續哪怕發現了,也不會做絕。
在沒有任何直接證據指向王寶罪過的情況下,陳國忠又能如何?
拿下對方,也頂多拘押48小時,而後人家該走還得走,也不可能将對方的護照壓下,換言之,他心中絕望之餘也隻能認栽。
總不能像搞死鬼子那樣晚上出動自己隐藏的熾天使身份吧?
陳國忠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他發現哪怕出動了,大概率也無法成功,眼前的胖子可是很能打的,身邊也不缺乏高手;
一旦失敗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被人家拿捏,到時候不死也要褪一層皮,反而會讓王寶更加肆無忌憚吧?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真去求助執念劉浩,劉浩也會答應他,捏死王寶而已,連一顆小棋子的資格都沒有,殺了也就殺了。
之所以執念劉浩沒有自己提出幫助,不過是順其自然,也看一看王寶出了國,能在國外掀起怎麽樣的風浪來。
在華人國外地位大幅度提升之後,很多事還是很有意思的,哪怕是犯法,有時候那些國外的官差們也不得不依照規章制度辦事,以往那種栽贓陷害可不敢明目張膽的再做了。
在這樣的條件下,王寶去了國外,等于起跑線和本土的灰色集團也沒有多少差别,這家夥的狠辣,還真可能慢慢做大;
反正對那些國度而言,多一個也不多,無非是這些灰色利益分配給那些集團而已,真正的上層對此也根本無所謂。
當然,沒有了也就沒有了,那些混亂的國度裏,真要仔細去觀察,也同樣可以找出相同的案例,無非是投入的精力多一點罷了,對執念劉浩來說,他現在也不缺乏時間和精力。
此外,對王寶,執念劉浩也不能說就沒有其他期待,一個狠辣的灰色地帶頭領,有時候作用同樣不容忽視。
未來,腳下這塊土地魚龍混雜将是必然,無數灰色集團也一定不會放過,進入是遲早的事,到了那時,有一些像王寶這樣狠辣的家夥去對抗這些外來者,多少也會讓當地的百姓舒服一些。
他可從來不認爲光明之下沒有黑暗的生存空間,自古以來,也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被徹底消滅過。
他們無非是跟随社會的進步而進步,那些依舊手段拙略的在這個過程當中也早就被淘汰幹淨,遊走在黑白之間的群體從來不可能消失。
哪怕是如今劉浩地球,妖獸都橫行了又如何?
那些野外獵殺妖獸的團隊之間,黑吃黑的現象永遠都不可能消失,這才是人類内鬥的本性,利益的驅使之下,總會有人想要走捷徑。
人們能做的,無非是将這些發現的消滅,做一些更好的預防,也從來沒有真正指望過‘理想國’的出現。
城隍體系,地府系統的運轉,還不是因爲明白人間這些無可避免的問題?
他們是循環的運轉核心,但也是最後一道審判,對生靈出生到死亡這所有時間内功德、業力的審判,關乎于這些靈魂再次轉世的起點。
劉浩能夠預感到當城隍體系和地府系統被諸天萬界生靈徹底熟知之後,那些極緻的黑暗或許就真要消失大半了。
這或許原要比人間諸多手段還要有效果了,那所謂的死後管你洪水滔天這種事沒有了,心靈之中的畏懼也必然會加大,在做之時,多少也需要靠量這方面的因素,也能夠避免一些可能發生的問題。
陳國忠一直冷冷的盯着王寶,眼神幾次反複,殺意不時出現,和他對視的王寶對此一清二楚,但卻沒有一絲動容,因爲他很清楚陳國忠必然會妥協,也隻能妥協。
這是他王寶幾十年來和官差打交道得到的答案,人家那是有底線、有規則束縛的,絕不敢輕意放出心中的猛獸,否則官差就必然成爲社會的最大混亂因素,人家根本賭不起也不敢賭。
他無視了陳國忠眼神之中的殺意,自認爲自己已經做到了自己可以做到的一切,若是這樣依舊無法保全自己全身而退,那也隻能是命運使然。
一旁,馬軍至始至終也沒有開口,也是陳國忠原本的幾個屬下依舊活着,沒有被王寶殺害,否則今日陳國忠勢必已經下定決心。
而這一切的牽動,也都是執念劉浩參與,他過快的推動了劇情,促使王寶敏銳的發現危機在一步步逼近,有了兒子這個心理負擔,他選擇了退卻,卻也讓他真正的逃離了命運的清算。
“你……最好……說話算數!我……同樣期待你返回!”
陳國忠這些話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他悲哀的發現哪怕搞死了王寶,自己派遣的那個死去的卧底也不可能複活,人家的家屬雖然得到了衙門的補貼,但失去了頂梁柱,未來的生活也不可能好到哪去;
王寶‘捐贈’的五百萬雖然沒有明說,但誰都知道那是給誰的,至少大半錢财會落到人家家屬手中,多少也讓陳國忠心裏頭得到一絲安慰,消除了原本衆多的愧疚感。
不得不說王寶拿捏的恰到好處,能夠在一條街上确保十二點之後稱王,也說明了這家夥絕非隻會嚣張。
王寶此時内心最後一點擔憂也被陳國忠這句狠話消除幹淨,一下讓他面上笑容升起,卻不料腫脹的面龐牽扯之下疼痛感更加劇烈起來,龇牙咧嘴了好一會才緩和許多。
他站起身行,拿起一旁的酒水,鄭重的給陳國忠斟了一杯,而後強迫症一般在其上加入兩顆冰塊,這才雙手舉起放到陳國忠手中;
“你放心!我王寶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說話算數這一點卻是實實在在的,過幾天我就走了,妻兒可還留在這裏,可還要辛苦你們照顧,等我在國外賺了錢,捐贈絕對少不了!”
他叽裏呱啦說了一大通,就好似一個給老師寫保證書的調皮學生一樣,他說的好聽,可陳國忠卻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中,也不認爲王寶就真會做到,未來,該盯着的也必然盯着。
但這杯酒,陳國忠還是選擇了一口悶,他是在給王寶一個信号,但也是在給自己一個說服,他是真是沒有辦法了。
在帶者馬軍離開這座酒吧大門之時,陳國忠轉過身來,朝着酒吧之内冷冷的盯了許久,這才轉頭離去;
整個過程,馬軍都沒有說上一句話,也知道所有的安慰都沒有任何意義。
一直到了警署,二人進入了執念劉浩辦公室,他這才一旁補充了許多,這些補充,更多的還是憤憤然。
“王寶也算是聰明人,他應該不是第一個做出這樣選擇的吧?”
“頭的意思,是其他地區的洗衣粉買家也有了這個心思?”陳國忠很快反應過來;“是了!他們很清楚這條路不可能和以往那樣,他們早就上了衆多衙門的黑名單!”
“有些人或許和王寶說的那樣,給自己的過去做一個切割,将這個行業發展到國外去;
但有些人,大概率隻是出去躲一躲風頭而已!”
“頭的意思,接下來需要甄别一下這些人?”
“嗯!有出走想法的,可以先放一放,那些依舊在做的,就不要小心翼翼了,動作大一些反而更好,也幫助那些猶猶豫豫的家夥們做出選擇!”
“是!長官!”
執念劉浩沒有給陳國忠和馬軍任何安慰,更知道沒有任何必要,他們都是老官差了,對這些無奈的事情也早就習慣。
“對了,既然王寶捐了錢,這筆錢怎麽使用,你去監督一下,确保落到實處才好!”
“是!長官!”
陳國忠和馬軍二人趕緊敬禮,執念劉浩也隻是笑笑。
“你們也可以看一看那些人選擇了捐款,那些要走的,你們有空不妨去拜訪一下,好歹也打了這麽多年交到了,也讓他們爲那些犧牲的官差們留個念想吧?”
“是!長官!”
這下,陳國忠和馬軍二人都有些興奮起來,這可是明目張膽的‘敲詐’機會,又不是爲了自己,他們内心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的。
“王寶不是說了後續在國外賺到錢了還會繼續嗎?日後多聯絡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這些錢是他們該得的,官差可不好當,沖在最前線危險不說,家口總要确保吧?日後的生活成本隻會越來越高。
就算被其他人知道,無非也隻是我們自己身上多一些閑言碎語而已,同僚家口過得更好一些,自己心安理得就好。
你們認爲呢?”
“是!長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