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成子面上至始至終都沒有多少表情變化,可一切種種在如來眼中卻猶如風暴過境大海,掀起了不知多少浪花來,好在這時間持續不過幾個呼吸,如今總算平靜下來。
他可不想和一個情緒變換的廣成子交流。
他如今在劉浩地球走過萬裏之地,參悟了諸多自己的道法,也繼續一個道友一起分享一番。
倒不是不夠自信,而是如來也想看一看國外的道友對他參悟的來的佛法有何建議。
一人計短,衆人計長。
這句話,若是洪荒天地之中的如來,可從來不會在腦海之中停留。
可現在,如來卻感覺也無不可。
他沒有和廣成子寒暄的意思,待看到廣成子冷靜下來之後,開口就将自己這段時間積累的種種一一道來。
他同樣沒有敝帚自珍,其聲音更沒有局限在一寺之地,但也沒有想着傳播整個忍界,此刻的他,更認爲有緣者聽之。
這個有緣者,在如來看來就是身具慧根,無關善惡,也無關是否信封佛法,更多的還是他認爲的是否和自己這段時間領悟的佛法契合。
火之寺内,諸多僧人自然都在其列,他們本就被如來徹底折服,如來的佛音對他們來說才是真真意義上的大機緣也。
忍界之中,能夠聽聞到如來佛音的,卻是不多,而這其中,卻有一人劉浩十分熟悉,這人便是自來也。
說來也是奇怪,自來也這厮你說他天賦不高,那也不是,可這厮似乎就對劉浩導入的諸多傳承難以參悟,以至于如今隻能成爲忍界守門人。
他不想出去嗎?那又怎麽可能?
可他卻也知道自己在新的時代裏,已經落後諸多,出去了反而會成爲他人拖累;
但更多的,卻也是自來也内心的堅持,他心中的守護概念,或許也是整個忍界絕少存在的。
新時代在前,就好似一輩子屈居鄉下的農人一下看到了燦爛的城市霓虹燈,感覺是那麽的香甜,但自來也反而更多的還是恐懼,害怕忍界失去了真正的根本。
這份内心的擔憂,反而是自來也天賦無法激發的真正原因,時間一久,甚至于已經成爲了他的心病。
今日,他的機緣卻是來臨。
在這裏,也不得不說一聲自來也身上頗具佛性。
就好似你說自來也沒有大愛?那誰也不信,他連敵國孩童都可以調教,足可見他心中的門戶之見希少。
可他内心的門戶隻見同樣也是最爲偏執的一個。
他内心以往的和平,骨子裏最維護的,還是木葉。
自來也同樣托了大蛇丸的福,若非如來将大蛇丸拿下,硬生生做了手镯,他今日想要聽到如來佛音,也缺了點。
可事情就是這麽巧合,也隻能是氣運之故,諸般因果之下,這最後一次機緣,自來也算是真正抓住了。
忍界變革,對這塊土地上的所有人類來說,就是一次逆天改命的機會。
有些人還沒有支撐到機緣到來,就已經葬送了生命,比如猿飛日斬,有些人卻是從一開始就觸摸到了機緣,可卻彷佛從來不爲他誕生,自來也就屬于後者。
他這些年裏可謂日子過的十分艱難,從最頂層的一小撮人,到如今一個又一個後代一一超越,以至于哪怕心中萬千也隻能在本土耍耍微風,哪個受得了?
他就和當初從天才掉落的消炎一個模樣,哪怕身邊所有人依舊對他微笑,可他卻明白這份微笑之中,那份深深隐藏的不屑越發增多。
在最初之時,他内心也有些惱怒,到後來隻剩下郁悶,如今,反而淡然了,大有一種已經認命的自我說服。
可就是他如今這份心性,反而使得他聆聽到如來佛音之時,得已領悟更多。
換做以往如來,可不會管你是否有緣,但凡聽聞者,強行度化都是好的了。
然現在的如來對此卻十分豁達,也根本沒有強求之年。
你能聽到就是你的緣分,也不管你是否和佛門有緣,從中參悟出來的功法,更不管你是否蘊含佛門多寡。
自來也便是如此,他長久以來各種學習的功法,在這一刻也算是真正得到了融合,這份融合不能說是被動,但更多的還是他長期積累之下的底蘊釋放。
那以往仿若天塹一般的瓶頸,也在瞬息之間煙消雲散,換做惱怒或者郁悶期,自來也多半要大哭一場,哪怕铮铮鐵骨如他,也有脆弱之時;
可現在,他反而越發淡然了,和一個入定的老僧似乎也沒有多少區别。
歡喜确實有,但也僅此而已,但更多的,還是明白自己自己長以來堅守的信念有了價值。
突破之後,他依舊沉迷其内,從被動開始化做主動,對提煉的功法,也多了一份恍然。
就彷佛靈光一閃之下明白了許多道理一般。
他更清楚自己這一次是真的有了未來,不至于等到歲月之後,隻有自己步入輪回,隻能眼睜睜看着同伴成仙做祖。
忍界,已經幾代人走出這塊小小的天地,從一開始的擔憂,到如今也明白這才是必然,至于所謂的忍術、忍道,今日聆聽了如來佛音,他才真正的明白内心那份執念當真無趣也。
他殊不知,這同樣是聆聽了如來佛音之後的影響,偏執狂在佛門面前總是那麽脆弱。
可惜,他終究無法聽聞廣成子的道音,也是廣成子闡教教義緣故,人家可不會和如來那樣廣撒網,人家要的是真正的精英。
另一邊,青龍劉浩已然回歸國土,喜馬拉雅山,哪怕靈氣複蘇,她依舊是最巅峰,隻是相比此前,她如今才算真正有了一絲天柱的雄偉。
青龍劉浩到此,卻非隻是感懷,而是這幾萬米之上,他看到了一個世界通道。
無需多言,自然也被其中妖族占去,那一頭也根本不需要多想,也能明白分明是一個等級低下的世界。
他有些猶豫了,想着是不是前往一觀,但思考許久,還是選擇了放棄,無他,意義不大也。
去了,看到了自己不喜的變故,更多的隻會影響自己心情,他可不會認爲瘋湧其内的妖族、妖獸們都是良善之輩。
但他也知道,這些妖族進入其中,該顧忌的也依舊需要顧忌,也絕不敢在龍國國土眼皮底下來什麽清洗。
世界通道的那頭,大概率是大戰勃發。
比如三哥地盤,妖族妖獸們早就占據一空,但龍國土地上,這些妖族和妖獸們的踏入,多少也是給那原本世界帶去了提升自我的機緣,隻不過是否能夠堅持下去,是否能夠以此機緣提升整體水平,僅而提升世界等級,哪怕青龍劉浩也無法預料。
說白了,還是這樣的世界在自家地球多得是,哪怕青龍劉浩也不可能照顧到每一個,既如此,又何必給自己找不自在?
他心情還是有些受到影響,良久才長長吐出濁氣,心裏頭卻是想着或許可以将這條通道的位置告知洪荒那些準聖們。
“這或許就是得失吧?”
他心中喃喃一語,引入洪荒衆多高手,其目的不就在此中嗎?
他同樣知道在眼前這塊高原之中,在那些偏僻的某個角落之内,隐藏着衆多世界通道,反正人煙不存,也隻能被妖族拿下。
這樣等級低下的世界,就好似夜空之中的螢火蟲一般,隻有真正靠近了才能看到那一點光明,也才能判斷出真正的位置。
反過來,誰又會真正的在乎他們?真正自救的,也隻有他們自己吧?
他還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裏,龍國境内的妖族已經和龍國、炎黃聯盟做了衆多交易,将他們占領世界内的炎黃百姓仿若商品一般,作爲購買所需的丹藥和靈器。
聽起來很不好,但效果卻也是雙方都樂意接受的。
就好似朱元璋的宗武世界,這家夥早就打下了絕大部分星球領土,可自己的人口才多少?
就朱元璋所在的大明帝國本身,接受來自不同世界的炎黃百姓就足有十億之多,鋪展了整個宗武世界的美洲大陸,如今更是在非洲大陸落地生根。
是作爲妖族口糧,還是成爲大明帝國子民,是個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而這些人口,朱元璋一旦利用起來,整個大明帝國的實力也絕對是跨越性的。
要知道,朱元璋統禦的宗武世界,星球可沒有擴張,而劉浩地球的龍國可是實實在在的是十倍往上,哪怕小半地盤,比如諸多山脈被妖族占領,可土地卻從來不缺,收納十億八億人口還不是和玩似的?
龍國澳洲基地,一次次的朝着外層拓展,一次次從龍國本土外出探險的人口,也是從來沒有停止過;
比如新出現在龍國人類聚集地周邊的世界,無非是動作大一些,能夠拿下的土地還不是大把?
能成爲高層的,哪個會是聖母?炎黃人那才是真正的人,這在炎黃聯盟早就已經是共識了。
又比如最近龍國在呂宋之地拿下的地盤,同樣也是一個極好的人口安排場所。
換言之,如今劉浩地球從來不缺乏土地,反而是人口成爲了高速發展的桎梏,自然這樣的交易哪怕不好聽龍國和炎黃聯盟諸多世界也樂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拿到手中的好處才是實實在在的,就好似有時候被人罵兩句,又不會少兩塊肉,有什麽大不了的?
說回青龍劉浩,在明确了自己想法之後,他也沒有在喜馬拉雅山巅峰繼續停留,返回的路途上速度也加快了幾分,雲朵之下,那高原無人區,更是連視線都懶得俯視,似乎唯恐讓自己更難受。
下了高原,他這才收斂幾分速度,也才明白了這份交易所在,這同樣是他想要的效果,他自己衣袖之中,可還有着一個九十年代世界,從哈利掃帚世界‘袖裏乾坤’裝來的十多億人。
遠遠看到了女娲娘娘雕像散發的神光,他心中才有了一絲想法,這西南之地,直面妖族十萬大山,龍國可不敢絲毫大意,哪怕明知道大戰的可能性稀少,哪個又敢于放松?
可哪怕如此,其中的百姓還不是遷移許多?
人口的遷移,對此中可不是什麽好事,他招來負責人,留下兩億人口,也不管這群人一臉懵懂,也相信他們可以被安排妥當,這才繼續前行,到了兩廣,平原逐漸,直至佛山,他這才停下腳步,無他,這裏又一個世界通道被龍國納入了計劃。
“黃飛鴻世界?”
幾乎在掃視的一瞬間,從世界通道那頭到來的幾個人口腦海,青龍劉浩就鎖定了信息,那裏,大清已經步入尾聲,尚且還在掙紮,倒也十分合适介入,自然也不可能繼續保留這個朝廷。
那段混亂的歲月,也同樣是一個難得可以大打出手的世界,他相信龍國在其中已經計劃不少,比如澳洲美洲之流,哪怕沒有盡數奪下,但也必定占據大半。
如此,自己袖中人口也總算有一個适合的去處。
他内心之中,已經有了更多心思,他和别人不同,出手相救,不是爲了利益,但求心安而已。
可哪怕如此,他出手之下的因果同樣不容小觑。
這一點,從他此前在西南安排之時就已經有所察覺,這十多億人口盡數被自己救下,這份因果還是需要償還的,可他們有什麽?一個不好,那才是真要将好不容易救下的性命填進去了。
這份償還,或許需要幾十年之後,可因果隻要存在一日,絕不可能消失。
換言之,未來一旦和審核員大戰連篇,他救下的這十多億人口,說不得就真要成爲炮灰的一員也。
他算是明白越是等級高強的修士,爲何越是謹慎了。
因爲越是修爲高強的修士,一旦出手,往往造成的影響力是颠覆性的,這已經和留下一點傳承,給予些許照顧之類有着天地一般的差别,一旦因果清算,也往往是最恐怖的。
這一刻,他似乎能夠理解爲何洪荒鴻鈞要将聖人們‘囚禁’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