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7、土著
人要有自知之明。
劉浩一直都認爲自己是一個識趣的人，有多少料道就半多少事情。
多愁善感也好，因爲參悟‘人之道’也罷，實力依舊是最終決定的最重要因素。
“人之道，損不足而益有餘！”
劉浩嘴上輕輕歎息一聲，心中卻想着自己終歸還是經曆不夠豐厚。
眼前，一頭渾身灰白的角雕正和一頭龐大的猿猴大打出手；
無論是那角雕還是那猿猴，看起來戰鬥經驗都十分豐富，或者說二者之間，顯然已經不是戰鬥一次兩次了。
他所料不錯，這樣的局面，幾乎每日裏都是可見的，這兩個家夥顯然都是好戰十足，精力充沛之人，有時候甚至一戰就是一整天，相互之間有多少底牌，也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作爲第一次觀看的劉浩，也不得不承認二者戰鬥起來驚險十足，那幾乎隻要稍不留神，就很可能要葬送一切，可每一次，它們都似乎能夠早有預料，險而又險的躲避開來。
這樣的狀況，對劉邦三人來說，卻是一個非常珍貴的戰場教學，看的更是如癡如醉。
實際上不管是角雕還是那猿猴，都沒有使用什麽高深的技能，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強力相對，可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麽的恰到好處，越是觀看，也越覺得奇妙。
設身處地替代之，一時半會還真難以找到其他替代手段。
也是因此，幾個人都将衆多精力投入其中，津津有味的觀看起來，按理，這樣精彩的對決，亞馬遜妖族一方也好，飛禽一方也罷，圍觀者都将無數才是，可現實卻不然，真正投入觀看的卻少得可憐。
甚至于，無論是亞馬遜妖族一方還是飛禽一方，内心裏都感覺那角雕和那猿猴多半是在打表演賽的，分明是爲了不想進入其他地域厮殺，這才如此。
它們卻沒有想過坐鎮此間的高層對此充耳不聞，作爲大妖，它們能夠任由兩妖胡來，顯然也是發現了人家根本就是動真格的，隻不過打得太久，太過勢均力敵，又太過對敵了解，這才有了外人眼中宛若表演賽模樣。
“老師，妖族精英戰力皆是如此嗎？”
說這話的，乃焰靈姬也，聽在劉浩耳中，也十分驚訝。
換一個人詢問，無論是劉邦還張良，劉浩都不會覺得什麽，可焰靈姬的成長經曆他很清楚不過，性格如何更是明白。
說白了，焰靈姬骨子裏是冷漠的，或許在小的時候，她對自家部落還有着衆多情感，可随着時間的推移，随着她苦難的經曆，這份情感也逐漸剝離幹淨，對外界已然完全沒了任何信任可言，無論外表表現的如何，内心這一點卻從未改變。
這樣一個人，詢問出這樣一個問題，顯然焰靈姬已經給自己預設了立場，将自己的立場完全擺放在人族一方，對妖族的強大産生了一絲擔憂來。
劉浩第一個想法，是焰靈姬在‘鐵齒銅牙’世界吸收了人類信仰造成的改變，可瞬間，他又否決了，他可是神識掃視過的，也沒有發覺任何問題。
那麽就隻能是焰靈姬自己的改變，是因爲被人類推崇、敬仰而導緻的變化嗎？
劉浩倒也沒有細究其中真正的緣由，至少他認爲這種改變總是好的，最低收益也是焰靈姬走出了自己的孤獨。
他一邊緩緩和焰靈姬解釋，一邊卻在内心思考着焰靈姬這種變化的展望，這是一種情感封閉後的回歸，也是人性光輝的點燃，難怪焰靈姬身上能夠多了一份聖潔。
“心靈的蛻變嗎？”
越是思考，劉浩也越是感覺焰靈姬或許真是機緣巧合之下，體會到了佛門真意，從自己心靈寂滅之中醒來，在無盡的黑暗之中，終于點亮了一絲光茫。
一旦未來這一絲光茫将内心黑暗徹底覆蓋，那麽焰靈姬真就可能成爲‘菩薩’也。
而且，這個‘菩薩’還不會有任何心靈缺陷，因爲她沉着，更理智，不會輕意被外界種種誘惑。
這或許就是佛家從‘滿’到‘空’，再從‘空’到‘滿’的一層層蛻變之旅，是入世之後的出世，再從出世之後入世，看過了繁華，知曉了真正的紅塵，已然可以輕巧而行，不擔心片葉沾身矣！
劉浩感覺或許可以給焰靈姬尋找一些佛門經書看一看。
他對佛門多有不爽，卻不代表他就會阻擋身邊其他人修行佛門功法之流。
任何事都是雙面的，對‘人道’越是體悟深厚，劉浩反而對此越發茫然。
這也是一種知識贈圈現象，知道的越多，反過來你内心的疑問也越發擴大，也會讓你明白你不懂的事物更多了。
劉浩對未來焰靈姬的選擇不會橫加阻擾，甚至于焰靈姬不問，他都不會主動給予任何提示或者建議。
可若是焰靈姬主動詢問的話，劉浩也不會絲毫小氣，甚至于掰開了揉碎了和對方好好講解一番，這或許就是機緣吧？
他有些理解修道之人爲何對人言之時，爲什麽要那麽的神神叨叨，搞得高深莫測了。
無他，因果也，到了他這個高度，一言一行，都必然會幹涉到衆生的命運軌迹。
就好比他未來真給了焰靈姬建議，打一個比方來說，劉浩日後建議焰靈姬走佛門功法主修，焰靈姬證菩薩果位的可能性就會增大數倍。
一但焰靈姬成功，在佛門之中的影響力也勢必增大許多，那麽，對佛門其他佛祖、菩薩的沖擊也必然不會小到哪去。
典型的一個道理，就是權力的分享，就足以讓那些佛祖、菩薩們難受了，甚至于很可能出現各種各樣的沖突。
到了那時，也勢必會牽連到衆生，因爲這事關信仰的問題，事關他們未來功德多寡的問題，由不得他們絲毫退卻，也必須去争奪。
這還隻是其一，其二，作爲推動焰靈姬證道菩薩果位者，劉浩也勢必從佛門氣運之中分享到一份氣運。
就好似太上老子在洪荒函谷關‘化胡爲佛’是一個道理，不過是分享的多與少的問題罷了。
在這種時候，佛門會甘心嗎？
那接引準提搞不定太上，還能眼睜睜看着劉浩受益不成？
除非劉浩在那個時候也早就證道混元，如此才能真正的擁有和接引準提平等對話的權力，也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不得不咬牙認可。
再反過來，倘若未來劉浩不建議焰靈姬走佛門道路，同樣對佛門也是一種傷害。
因爲一個可能成爲佛門菩薩果位的修士，就這麽被劉浩幾句話給搞沒了，未來接引準提知曉了，豈會甘心？
如此一來，置身事外，确實是最好的辦法，也是因此，劉浩才做出了這個決定，不主動給出建議，可一旦焰靈姬前來詢問，他也不會因擔心出現任何猶豫。
好歹也是劉浩将焰靈姬從秦時明月世界攜帶出來，跟在自己身邊也做了這麽長時間的童子，哪怕是臨時的，也已經被諸天萬界打上了劉浩的标簽，他又怎麽可能因爲擔憂他人尋找麻煩而不行動？
他之所以想了這麽多，究其原因，還是因爲他看到了焰靈姬内心性格的改變，也是第一次焰靈姬主動向他提出内心疑惑，這讓他感覺或許這一個因果根本不是他想要避開就可以做到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擔憂？
他關于地球妖族各方勢力也做出了解說，這些狀況同樣在焰靈姬三人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壓力，腳下這數萬裏亞馬遜雨林妖族，在他們看來已經是一個了不得的龐然大物也，可在地球之中，似乎也不過如此，又一次，他們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他們還不知道，劉浩對他們的修爲已經十分滿意，根基穩固，現如今也到了八階，更是接近巅峰，這才多久？
他也知道這是氣運雄厚的緣由，也是劉浩攜帶他們遊曆諸多世界積累下的受益，未來還會有一段時間的爆發期，至少在仙階之前，他們三人依舊會十分的順風順水，這就足夠了。
哪怕接下來找到了适合劉浩和張良發揮自己所學的世界，也能從容将他們放下，任由他們二人去闖蕩矣。
眼前，那角雕和猿猴兩妖依舊大戰不休，看起來沒到鳴金收兵是不會結束了，劉浩這才将視線轉向其他方向；
顯然亞馬遜雨林之中的妖族已經和飛禽一族達成了諸多默契，地盤劃分更是早早确定，說是征戰不休，實際上雙方已經從朝着練兵方向行進。
隻不過這個過程，似乎有些殘酷而已。
延綿不知多少距離的戰線之中，每時每刻都有着衆多妖獸屍體掉落，可若是仔細查看，你就會發現這些身隕的妖獸，絕大多數都是底層而已，說白了就是喽啰。
無論是亞馬遜雨林的妖族還是被趕到雨林南部的飛禽一族，這樣底層的妖族數量都太過龐大，他們不可能自己去約束數量，也隻能如此去刷選出真正所需的精英。
但在外人看來，這裏的戰争就是如此的殘酷，隻會以爲雙方族群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格局。
這也同樣是‘人道’損不足益有餘的終極體現耳！
看久了，劉浩都覺得有些惡心，到底是初生智慧，到底是沒有真正建立起自己的文明主體，才會誕生如此粗暴的做法，那些底層的妖族以爲自己在爲自己的族群征戰，殊不知真正的高層眼中，他們從來都不過是炮灰罷了。
或許也是這份情緒的誕生，使得劉浩再沒有了繼續在亞馬遜雨林停留的心思，更明白了那些被它們占領的世界之内，哪怕文明此前十分繁華，也不會留下多少可觀之物。
因爲它們對自己都能這般殘忍，又豈能指望它們對其他族群善良？
南美洲，人類的數量已經銳減，但好歹留下了國度，阿根廷就是其中代表。
這一群奔放的南美人類，遇到了根本不和他們講道理的妖族，能留下這一小塊地盤，已經是妖族不想趕盡殺絕的緣故。
這裏頭的妖族的顧忌，劉浩多少能夠猜測得出來，是擔心一旦這塊大陸上沒了人類，人類真正的高手到來了，同樣沒有了顧忌，一旦怒火飙升，也絕對會讓妖族一方損失慘重。
既如此，還不如留下些許，就好似給人類劃下一條道來。
不得不說，人類族群的生命力足夠頑強，隻要給了他們生養休息的時間，他們的數量很快就會大幅度提升，南美這個角落便是如此。
當劉浩停留在上空之時，俯視之下，那些密密麻麻房屋就是最好的明證，這或許本身也是南美貧民窟最打的繼承。
在他的掃視之下，十幾個平米的房屋之内，往往有着過半孩童存在，哪裏還不知道這群南美人族根本就是想要以數量取勝了？
他們或許也明白妖族的繁衍能力恐怖，不如此心中難安了吧？
在這塊角落的東南角，也就是大西洋一側，劉浩發現了諸多和這群南美混血人族迥異的人種，仔細看來，這根本就是幾百上千年前南美這塊土地之上的土著使然。
這個發現，也讓劉浩原本沉寂的興趣提升許多，細細觀察之下，他很快明白了這個群體的由來，這根本就是‘阿茲特克人’也，顯然也是附近某一個世界通道之中穿行自家地球者。
可不要以爲這些阿茲特克人文明原始，實際上通過他們身體之中的能量反應，就能夠明白對方已然有了自己的一套修煉模式。
這似乎和鬥氣有些相似，但又有着一絲區别。
“有些意思！”
劉浩在進一步觀察之後，很快也分析出了對方的修煉根基所在，那就是他們身體皮膚之上的‘紋身’。
這些紋身千奇百怪，幾乎沒有一個是相同的，顯然不可能是逐一刻畫。
通過這些紋身，這群阿茲特克人已經掌握了從空氣之中汲取靈氣以填補自身的方法，而後将吸取的靈氣轉化爲屬于自己的‘鬥氣’。
還别說，這種模式倒也取巧，但不得不說對他們再适合不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