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栓!?
呂淵一愣,忽然間靈光一閃,猛地反應了過來。
他記得錄音中,鄰居明确地說了王錫山有半夜蹲在角落抽煙的古怪舉動。
可是......他蹲在牆角真的是在抽煙嗎?
還是說......牆角的消防栓裏藏得有東西!
“消防栓有被打開的痕迹。”葉紅興壓低聲音,指了指消防栓開關上已經破損的标識貼紙。
呂淵壓低聲音道:“是王錫山打開的嗎?”
葉紅興搖了搖頭,輕輕将消防栓打開,拿出手機燈光往深處望去。
空無一物。
不在這裏?
眼見此景,呂淵愣住了,難道王錫山真的隻是單純蹲在牆角抽煙?
一瞬間,他腦海裏推演出無數可能,以夢中王錫山反複無常的性格,每晚偷偷摸摸蹲在牆角抽煙再正常不過了。
他望向葉紅興,隻見葉紅興臉上沒有任何失望,那對目光炯炯有神,緊蹙着眉頭,死死盯着消防栓裏。
呂淵順着他的目光望了過去,手機的燈光照亮了消防栓裏的底層,那裏有着一些密集的灰塵。
灰塵?
呂淵一臉茫然。
葉紅興伸出手,沾了一點,指尖輕輕摩挲,随後放在鼻下嗅了一下,當即判斷出了這些灰塵是什麽。
“是香灰。”
“消防栓裏怎麽可能有香灰?”呂淵一臉困惑。“那個東西呢?”
葉紅興沉默了片刻,取出手機拍照留證,又從懷裏取出小袋子,将香灰裝進袋子裏。
“很明顯,東西已經被人取走了。”
“被人取走了?誰?”呂淵下意識問道。
“陳煥元。”葉紅興沉聲道。
“第二位死者?”呂淵頓時一愕。
“陳煥元是位外賣騎手,平日裏除了送送外賣,還會接一些送東西的單子。”
“恐怕他是接到了單子,将裏面的東西取走了。”
“隻是送一下東西,就這麽死了?”呂淵整個人都驚了,“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竟然如此地邪門。
“還有......單子是誰下的?如果在訂單平台上下的單,應該很容易找到記錄的吧?”
“也有可能是私單。”葉紅興解釋道:“有些騎手爲了多掙點錢,會選擇繞過訂單平台,直接委托接取。”
呂淵道:“既然是爲了錢,那肯定有轉賬記錄,回去調查轉賬......”
葉紅興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也有可能是直接付的現金。”
呂淵一下子語塞了,他張了張嘴,頹然道:“這樣說,線索到這裏就沒了?”
葉紅興沉着臉“嗯”了一聲,想了想,臉上揚起了一絲笑容,繼而道:“不過好在這個案子算是結束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行動組就行了。”
“什麽?這就結束了?”呂淵一臉詫異:“可是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我們根本不知道,甚至那麽危險的東西還流落了出去......”
“可是我們的任務隻是調查。”葉紅興打斷了他的話,望着呂淵的臉上滿是一本正經。“探員的任務性質隻是調查原因,至于後續的尋找事宜,會有行動人員專門負責。”
“至于危險......那是行動人員的事情,全然與你無關。”
呂淵沉默了,抿着嘴不再說話。
葉紅興站起身,拍去手上的灰塵,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準備下樓。
“葉哥......”
乘着等電梯的功夫,呂淵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呂陽秋......他在深管局是幹什麽的?”
“呂隊啊,他是“特派員”,從總部抽調下來的。”葉紅興淡定道:“如果具體說幹什麽的......應該是管我們所有人的。”
“這麽大?”呂淵整個人都驚了,他睜大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無論他此前對呂陽秋的身份有再多的推測,但這突如其來的話落在他的耳邊,已然有種驚吓的感覺。
他突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沖動。
他呂淵爹媽失蹤了整整五年,突然蹦出來一個小叔,竟然是個大官!!
“這樣說的話,我是不是超級官二代?”
“雖然不是直系,但多少也應該沾光吧?”
這樣一想,他整個人都美滋滋的,走路都隐隐有種橫行霸道的氣勢。
念頭通達,心情愉悅,他終于問出了心中一直萦繞的困惑。
“葉哥,你說王錫山爲什麽要每天晚上要抽煙,他老婆明明說他不抽煙。”
葉紅興怪異地瞥了他一眼,淡定道:“很簡單,是味道。”
“香煙的味道濃厚,可以蓋住很多味道,他是想要用香煙的味道蓋住其他味道。”
“其他味道?”呂淵仔細一回味,瞬間想到了在那消防栓底部發現的香灰,愕然道:“你是說,王錫山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地在燒香?”
“他燒香幹什麽?”
“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爲什麽要燒香?”
“難不成在燒香拜佛?”
“我哪知道?”葉紅興無辜地聳了聳肩,“我們在現在一無所獲,隻發現了一些香灰,隻依靠香灰推測出這些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你以爲我是神麽?”
“行了行了,今晚我先送你回去吧。”
……
深夜,呂淵再次戴上了指環,陷入了夢境中。
這次他附在一個男人身上,神色匆匆地穿過了幽深寂靜的走廊,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
“又是門……”經過了那場可怕的噩夢,呂淵本能地對“門”的存在有所抵觸。
“咚咚咚!”
“請進,門沒鎖。”屋内傳來了一個淡淡的老人聲音。
男人輕輕推門,門“嘎吱”一聲便開了。
屋内視線昏暗,一盞煤油燈放在桌子上,安靜地釋放着光明。
這是屋子裏唯一的光源。
一個頭發花白發卷的西方老人趴在桌子上,手持羽毛筆,極其認真地伏案書寫着什麽。
“老師。”呂淵所附身的男人低着頭說話,語氣異常尊敬,打破了屋裏的寂靜:“【古代學者】的配方我已經煉制出來了,請老師告訴我符合嬗變的境遇是什麽?”
“已經煉制好了麽?”西方老人手中不斷書寫的動作一頓,他方下了筆,臉上挂着滿意的笑容,那眼神深邃,好似天上閃閃發亮的星辰。
“我果然沒有看錯了,你和【古代學者】最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