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此而來?
呂淵微微蹙眉,有些困惑。
“事實上,我一直在密切關注你。”
“關注我?”
“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從你父母離開之後,你的一舉一動就被我的人關注着,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人以不同的身份接觸你,試探你,然後彙報給我。”
“如你所見,我是一位“職業者”,靈性強大,你在未出現覺醒征兆時,我擅自與你接觸,是會導緻你的提前覺醒。”
“那你這次爲什麽會來找我?”
“因爲我要确認一件事,你是否已經覺醒。”中年男人語氣一沉,緩緩道:“你的演技太好,我的人無法試探出你是否覺醒,而十八歲是覺醒的最後門檻,如果你沒有覺醒,那自然是最好,永遠看不見那些可怕的詭異,你也可以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可如果你已經覺醒了,我就要履行你父親交予給我的職責。”
“職責?”呂淵眉頭一挑。
中年男人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個紫色小盒子,平推到他面前。
“你一旦覺醒,你父親讓我将這個給你。”
什麽東西?
呂淵面帶疑惑,輕輕打開小盒子,裏面安靜躺着一枚銅制的指環。
他下意識望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微微聳了聳肩,道:“這是一個加持了血脈效能的“深淵遺物”,以我的血脈純度,根本無法使用,隻有你才可以。”
“至于這裏面究竟是什麽,就連我也不知道。”
“我該如何使用?”
“戴上。”
呂淵嘗試戴在了中指,大小正好合适,然而并沒有什麽異常。
身體也沒有傳來什麽異常的感觸和變化。
他困惑地望向中年男人。
“很顯然,這東西的觸發條件需要你自己摸索。”中年男人歎了一口氣,找了支筆,寫了一串數字。“時間也不早了,這是我的電話,最近我在江甯市有些事情,會停駐一段時間,你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打這個電話。”
“那職業的事情?”呂淵有些擔憂地問道。
“放心,短時間内你的靈性還不足以讓你看到第二層,至于你的職業......”中年男人微微一頓,指向那枚銅制指環:“我相信,你父親應該給你留了線索。”
中年男人起身,準備離去,忽然想到了什麽,腳步一停,歪着頭:“對了,我叫呂陽秋,如果你不願意喊小叔,叫我秋叔也可以。”
......
中年男人......不,呂陽秋離開之後,呂淵靠躺在床上,仔細打量着這枚青銅的指環。
之前沒有看得太認真,所以沒有注意到,可現在躺在床上,仔細打量之下,他這才注意到在指環的内側,竟是有一串奇怪符号。
他仔細打量着這串符号,竟是莫名地有種熟悉感。
但他絲毫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他盯着這串符号,漸漸地,意識沉入了進去。
那種熟悉感突然增強了很多。
他感覺有句話卡在嗓子眼兒,不得不說。
他緩緩開口,鬼使神差地,念出了幾個拗口的音節。
“ka......le......sha......o......”
“......yi!”
而旋即,他忽然驚覺過來,表情愕然,心頭劇震。
他能感覺到,這些奇怪符号,一定是這麽念的。
可是這些符号,他明明看不懂,卻能說出這些符号的發聲?
這是怎麽回事?
如同一個嬰兒,未學會行走,但已經能夠奔跑起來……這也太詭異了!
他盯着這枚指環研究了許久,想要再次嘗試尋找剛剛那種發音的感覺,可任他如何嘗試,再也沒有找到那種感覺。
不知不覺中,一股莫名的困意襲來,他抓着這枚指環,倒在了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
呂淵做了一個很長很怪也很痛苦的夢。
他夢見了很多奇怪的存在。
太多的東西,太多看不清也辨不清的東西,在腦子裏飛速穿梭,激烈交鋒。
如同腦子裏一下子被塞了太多不可言說的東西,一股腦的傾倒入了他的意識中。
他看見手持長槍風聲獵獵的無頭騎士;面掩白布手持鐮刀的森冷教徒;無盡之大的黑暗與光明相互碰撞;漆黑如爛泥般不斷蠕動的不可描述之物......
他還看見全身白骨的道人手持長劍,腳下是屍橫遍野,寸草不生;身披嫁衣的新娘輕輕吹動面紗,面紗下是皮膚幹癟,蛆蟲扭動;滿是淤泥的泥沼中,一個個痛苦的人臉浮在沼面,直直地注視着昏暗的天空......
他之所見,無論是生靈還是自然,皆被賦予了一種詭異。
那個夢中似是真實,似又虛假,因爲呂淵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存在。
那些突如其來的記憶,幾乎要把呂淵的腦子整個撐爆,在他冷汗涔涔,思緒仿佛都要被攪合成漿糊之際,一道略顯遺憾的歎息聲突然在心底響起。
無端的夢境戛然而止,下一刻,他猛地驚醒過來。
他全身一陣冰涼,已被汗水淋濕,那面色蒼白,在急促且不安的呼吸中看向四周,眼前熟悉的一切讓他逐漸心緒平靜下來。
屋内明亮,窗外是死一般的黑暗,如同有什麽東西藏在黑暗之中,正虎視眈眈地窺視着他。
一盞路燈在黑暗中柔和地散發着光亮。
他坐在床上,盯着安靜躺在手心被捏出汗漬的青銅指環,神色漸漸遲疑起來。
“應該是這枚指環!”
“剛剛的夢境很奇怪......我明明沒有睡意,但就是這樣不知不覺地睡着了......夢境中的所見所聞......還有最後那一聲歎息......”
呂淵臉上露出迷茫,他感覺自己腦子裏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但仔細回想,卻又完全是一團亂麻,根本理不出任何頭緒。
“職業?職業的信息?”
他試圖回想起有關職業的信息,但有關這方面完全是一片空白。
“我那個老爹到底是什麽意思!?”
“哪有老爹會這樣老爹坑兒子的啊!?”
“再做那種夢,我會死的。”
他有些抓狂,想到剛剛夢中那種頭疼欲裂的痛楚,索性将這枚指環重新放回了盒子中,不再抓在手上。
他有種感覺,那種古怪的夢,不能再經曆了,一旦經曆,他很有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