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的前奏一響起來,現場就被點燃了。
可以說,年輕人裏沒有幾個不會唱的。
宋楚行側目望向了林枳年,說道:“林教授,你不會沒聽過這首歌吧?”
林枳年一向醉心學術,對音樂和明星都沒有任何興趣,今天他應邀前來,也隻是爲了看宋楚行的恢複情況,被宋楚行這麽一問,表情不禁一愣。
“怎麽,我一定得聽過這首歌才算跟得上潮流嗎?”
不料,他話音剛落,旁邊的陳丹就用驚異的眼光看着他。
“枳年,這首歌,沒有人不知道,你竟然沒聽過?你都不看電視嗎?”
這一下,連陳丹都跟自己不在一個陣營裏了。
林枳年的面色看着有些尴尬。
宋楚行咧了咧嘴,說道:“林教授,你現在可真是國家稀有保護動物,傳說中的老學究,就是這樣的吧?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宋楚行忽然摟過了林枳年的肩膀,說道:“既然來了,就得學會融入,高高興興大玩一場,放下平時的那些條條框框和教授的架子,現在,你不是醫生,我不是患者,你不是教授,我也不是學生。我們就是平等的觀衆。”
伴随着一陣強烈的鼓點,現場的氣氛被推向了頂點。
宋楚行跟着節奏熱情地搖擺,許知念和陳丹也被這種氣氛感染,跟着大家一起跳起舞來。
隻有林枳年覺得自己格格不入,渾身都寫着三個字:不自在。
許知念和陳丹跳着跳着就拉着手一起蹦了起來,宋楚行趁着這個機會,将林枳年拉遠了一點,在他的耳邊說道:“知道許知念爲什麽一直把你當成長輩,無法接受你的感情了嗎?”
林枳年的表情有些抵觸——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宋楚行拍了拍他的肩膀:“因爲你看起來就像一個長輩,古闆嚴肅,一絲不苟,不懂變通,永遠一根筋,别誤會,這可不是說你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說你對她不夠好,隻是,你們不合适。”
“不合适”三個字像是鼓錘敲在了林枳年的心上。
他一瞬間就懂了,也釋然了。
他跟許知念之間,不是誰辜負了誰,也沒有先來後到,而是不合适。
宋楚行用着最簡單的三個字就把他心裏的結給打開了。
看着宋楚行那朝氣蓬勃、玩世不恭的樣子,林枳年緊繃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對,你說得沒錯,現在我已經找到了适合我的人,也希望我心中最好的許知念,能找到适合她的人。”
林枳年說完,在宋楚行的肩頭捶了一下,兩人相視而笑,心頭的陰霾一瞬間就驅散了。
“之前,我做的事兒,讓你和知念有過不愉快的誤會,這件事一直折磨着我,讓我覺得對不住你……”林枳年想要鄭重道歉,卻被宋楚行拍了一下肩膀。
“哎呀,行了,别娘們唧唧的,大家都是老爺們,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現在,仇怨一筆勾銷,誰讓你是我宋楚行的救命恩人呢,我知道,這次的手術,要不是你,換别人,我說不定人都沒了!你這情我得記着呢。”
林枳年笑了笑,說道:“你是我的患者,我是你的醫生,救人是一個醫生的天職,也是我的使命。更何況,你是許知念最在乎的人,你能健康地活着,她才能獲得幸福,所以我沒有理由不努力,更沒有理由見死不救。”
宋楚行停止了跳躍,歪着頭看着林枳年。
“啧啧,林教授,認識你這麽久,我頭一次看着你有些順眼了。”
“同感,今天我看你也挺順眼的。”
這時,許知念才發現這兩個男的不知啥時候竟然湊在一起說話,而且看表情還有那麽一絲絲的暧昧,趕緊拉着陳丹湊了過來。
恰好,就聽到了林枳年的那句“我看你也挺順眼的。”
心裏不由地咯噔一聲,咋地——她這是磕CP磕到自己未婚夫身上來了?
“你們在這說什麽呢?互訴衷腸了?”
“誰跟他訴衷腸啊!”宋楚行玩世不恭地摟過了林枳年的肩膀,說道:“我們是在這拜把子呢。”
林枳年的表情一愣,旋即推開了宋楚行。
“得了吧,誰跟你拜把子?咱們這可差着輩呢,我是知念的叔叔,你是她的未婚夫,那你也應該叫我叔叔。”
豈料,宋楚行卻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林枳年,你想讓我管你叫叔,這輩子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如果咱倆成了兄弟,那許知念是不是得管我叫點啥?這麽一算,和你當兄弟也不虧,這輩分不就一下子起飛了嗎?”
許知念被他氣得不輕。
“好啊,你跑這占便宜來了,我告訴你,林枳年永遠是我叔叔,至于你,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四個人笑笑鬧鬧的,氣氛一下子和諧了起來。
他們伴随着音樂搖擺跳躍,好像把過去所有的不愉快都甩掉了。
許知念在燈光閃爍中偷瞄宋楚行和林枳年,發現他們的表情都變得無比輕松。
尤其是林枳年,竟然主動拉了陳丹的手,兩人好像走得更近了。
又過了幾首歌之後,就到了最受觀衆期待的環節——神秘人表演。
第一場明日星辰演唱會的時候,匆匆上台的“校服小哥”給觀衆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大家在茶餘飯後都在研究這個穿着國科大校服的人到底是誰。
因爲和平時的形象差距大,所以,大家壓根就沒往甯墨身上想,都以爲是哪個之前被淘汰的選手。
“怎麽還戴着面具啊,裝神弄鬼的。”
宋楚行一邊說着,一邊打量着聚光燈下的那個身影,忽然發出了啧的一聲。
“嚯,原來是他呀。”
許知念驚訝地錘了一下宋楚行,說道:“你别瞎猜,現在可還沒公布他的身份呢。”
宋楚行壞壞地笑了笑,貼過去,壓低聲音:“我這個人沒有啥特異功能,就是一眼就能認出自己的情敵,誰惦記我媳婦,那他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所以,這人肯定是甯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