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哪門子的記者,我看你就是個騙子!”付春雷咬牙切齒。
“我是《省城晚報》的記者,我叫方晴,這是我的工作證!我們接到了群衆的舉報,說你們的美白膏存在安全問題,所以我特意現場過來做采訪的,沒想到竟然碰上你事實暴力,作爲媒體,我們是群衆的喉舌,我們有資格有權利也有義務,保證群衆們的知情權!”
方晴義正言辭的樣子,讓在場的圍觀群衆忍不住爲她叫好。
他們現在都想知道,這美白膏到底有沒有問題,而記者的到來顯然會讓他們更快得到真相。
“記者……你真是記者……”付春雷的眼珠子亂轉,開始思謀辦法。
“付春雷同志,請你回應一下,你爲什麽要打人?還有,美白膏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方晴的個頭隻到付春雷的胸口,可是她一點都不懼怕,一邊後退一邊繼續拍照。
付春雷“急中生智”,湊到了方晴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姑娘,何必這麽較真兒呢?當記者賺不了幾個錢吧?我給你一千塊,你把照片毀掉,咱們互惠互利。”
付春雷對自己的這個辦法很有把握,一千塊,一般的小記者兩年都賺不到。
“什麽?你要對記者行賄?付春雷,看來,你這美白膏真的有貓膩,我有理由懷疑,你想要通過非正常手段息事甯人!我是記者,追求真相是我的職業使命!我才不會和你沆瀣一氣!”
“你……你這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付春雷在省城還沒怕過誰!”
付春雷被氣急了,抓住了方晴的胳膊說道:“一個小記者如此嚣張,我看你真是活膩了。”
他一把奪過了方晴手中的相機就要往地上砸,可下一秒,他的胳膊被人架住了。
一個戴着大蓋帽,一身警服的厲聲呵斥道:“你要幹什麽?要損毀記者的拍攝設備嗎?你現在涉嫌暴力犯罪,我們要拘留你!”
付春雷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吼道:“媽的,是誰報了警?”
這時,躲在櫃台後面的兩個售貨員瑟瑟發抖,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老闆,是……是……我們報了警,剛才那個穿着護士服的過來鬧事,我們這不是怕事情鬧大了,所以就報了警……”
付春雷感覺腦瓜子嗡嗡的,自己這兩個售貨員簡直就是豬隊友,這是特意報了警過來抓他嗎?
“警察同志,我是好人啊,我是付春雷,你們肯定聽說過吧?”
付春雷已經徹底慌了,掙紮着不肯戴手铐。
“我們管你是付春雷還是窮春雷,今天證人這麽多,你休想抵賴!走,跟我們走!”
付春雷被強行帶走,周圍的人們也都作鳥獸散,一場鬧劇就此結束。
周芹芹整理了了一下衣服,走到了方晴面前。
“喂,小姑娘,你哪個學校的?許知念也答應給你股份了?”
周芹芹感覺找到了戰友,打敗了付春雷的她,現在心情非常好。
“什麽股份……我真的是記者。”方晴再次拿出了工作證,遞給了周芹芹,周芹芹瞪大了眼睛:“許知念還認識記者……她可真夠神的……她給你什麽好處?”
方晴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我們做記者的,報道真相是本職工作,不需要什麽好處,再見。”
方晴說完,便離開了現場。
……
在百貨大樓樓下的一家新開的理想連鎖超市内,許知念一邊吃着俄羅斯巧克力,一邊等待着方晴。
方晴比她想象的更快到達,一走進來,看到許知念,露出了一個腼腆羞澀的笑。
許知念遞過去一瓶玻璃瓶的熱牛奶。
“方記者,辛苦了,中午賞臉一起吃個飯?”
“别這麽說,是許總給我機會,再說,報道真相,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啊。”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在省城,敢明面上得罪付春雷的記者可找不出來幾個,更何況,你剛轉正沒多久。”
提到轉正,方晴的眼中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許總,我沒背景資曆淺,要不是上次你和甯先生提攜,讓我拿到了獨家報道,我不可能轉正的,現在,我在省報紮了根,報社還給我分配了房子,這一切,都是因爲你的幫助。”
許知念點點頭,也沒虛假的客氣,對她的感激照單全收——上次甯墨接了他們集團的代言之後,轟動全城,一群記者找上門,許知念偏偏從中選擇了方晴這個實習記者,一方面是因爲她不想和那些老油條打交道,另一方面,也是想有機會能賣一個人情給她。
現在,在方晴的心目中,許知念就是她一生的貴人。
有了這層關系,許知念讓她來報道美白膏的事情,她義不容辭,連早飯都沒吃就趕過來了。
方晴将牛奶喝完,許知念又遞給她一個夾心面包。
“方記者,這次的報道,你打算怎麽寫?”
方晴餓透了,一邊吃面包,一邊說道:“當然是如實寫,不能讓他就這麽危害大衆。”
“你怎麽知道,他這美白産品一定有問題?”
“啊?這……這不是你說的麽?”
許知念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說的就一定是權威的嗎?萬一,我是因爲和付春雷有仇,故意坑他呢,萬一,你輕信了我,被我利用了呢?你就不怕好不容易得來的正式工作再丢了?”
“這……”
“我們需要一個權威的檢測報告,隻有證據和證人都在,這場控訴才能掀起風浪來,不然,過幾天付春雷被放出來,他有的是辦法反撲。”
方晴畢竟年紀輕,表情頓時有些慌了,嘴裏的面包都忘了嚼。
“檢測費我來出,但是,這件事要你來出面,你是記者,做調查名正言順并且沒有人會阻止,你不但能夠徹底弄清楚真相,還大衆一個事實,而且,從此以後,你就從一個小記者,變成了一個敢于打擊黑惡勢力的調查型記者,你在這一行,才算是真正站穩了腳跟。”
方晴點了點頭,作爲一個記者,她是有職業追求的隻是一直以來,她都缺少這樣的機會,而許知念,給了她這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