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個星期,美白膏已經迅速攻占市場。
愛美女士幾乎都在談論美白膏如何神奇,連一向樸素節儉的張淑慧,都在努力攢錢想要買上一瓶,還說這是每個愛美女生的必需品。
這一天,許知念接到了付春雷的電話,讓她去召開董事會。
許知念知道,付春雷是憋着一股勁兒,咬緊了牙關要跟她杠到底。
這次開會,就是想讓她見識見識他的工作能力,讓她看到美白膏是如何迅速火爆市場的。
許知念故意遲到了半個小時,果然如她所料,付春雷就是在等她,她沒來,會議根本就沒開始。
而其他幾個已經隻剩下空殼的股東了,在看到許知念的時候,臉色都變得好看了許多——這可是他們的财神爺。
“小許,你小小年紀就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讓我們這群長輩等着你一個人啊?”
付春雷不鹹不淡地說道,他現在心裏恨死了許知念,可臉上仍然盡量克制,不想讓關系進一步僵化。
“付總,我這不是去付律師費了嘛,人家孟律師好不容易幫我們打赢了官司,賠禮道歉加賠償還有判刑,一樣都沒少,我不得好好感謝感謝人家嗎?這律師費呀,我給了雙倍。”
許知念笑盈盈地坐在了付春雷的對面,眼看着他的鼻子都快氣歪了。
付春雷的嘴唇不停地顫抖着,他化悲痛爲力量,狠狠拍了拍黑闆,說道:“看看,這次美白膏的市場反響可不是一般的好!一經推出就被搶購一空,五萬瓶現在已經銷售了95%!這還隻是在省城和首都兩地推廣,如果後期推向全國的話,盈利值絕對大于30%,對賭協議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是麽,真厲害,那我可得恭喜付總了。”
許知念象征性地拍了兩下巴掌,說道:“付總真是根骨清奇,短短一個多月研究出來的東西,都不給市場反饋時間,就不遺餘力地大肆推廣,這膽魄,一般人哪兒有啊!那我就祝您财源廣進,數錢數到手抽筋?”
“哼!”付春雷很是得意,根本沒聽出來許知念話裏的嘲諷,撇着嘴說道:“所以我才跟你說,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小許,你還太年輕,做人啊,戾氣不要太重,該服軟的時候還是要服軟的,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
付春雷又來這一套,許知念微微一笑,說道:“是是是,胳膊絕對是擰不過大腿的,希望付總能一直笑到最後,您賺了錢,我也跟着分錢不是?”
許知念說完,擡手看了看手表,說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我還有課,您這次會議的中心思想我已經了解了,我先去上課,回頭見。”
許知念說完,就如一陣風般走了出去,完全不搭理付春雷。
還未走出春梅化妝品公司,她就被李萬钊給叫住了。
李萬钊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上火。
“ 許董啊,你看,我們手裏的股份都已經賣給你了,雖然說付春雷他現在不知道,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啊,你之前說,對賭協議他一定會輸,可我看着好像是夠嗆了,那我們是不是有點虧了呀?”
許知念知道商人的思維都是如此,能占便宜的地方,絕對不會吃一丁點的虧。
她淡淡一笑,說道:“李伯伯,着啥急啊?騎驢看唱本,咱走着瞧,您要想掙錢,首先就要戒驕戒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有句話說的好,悶聲才能發大财,等着吧。”
許知念扔下“等着吧”三個字,就離開了春梅化妝品公司。
李萬钊倒吸了兩口涼氣兒,來回踱了兩步。
“等着吧?我到底在等啥呀?”
……
進入了十月下旬,天氣已經有些轉涼了。
許知念回到租住的房子裏,翻出了之前的一件風衣,套着高領毛衣穿上,感覺暖和了不少。
她沒去上課,而是買了一根棒棒糖,一邊吃一邊溜溜哒哒往省護士學校走去。
護士學校,也就是大家口中所說的衛校,是培養護士的地方。
護士被人們稱爲白衣天使,但是許知念很清楚,不是所有的護士都是美好善良的,就比如說托關系走後門考到這裏來的周芹芹。
周芹芹做夢都沒想到,許知念會跑到衛校來找她。
之前因爲大鬧川菜館的開業現場,周芹芹被拘留了七天,學校得到消息,差點把她開除了,是父母花了不少錢疏通關系,才勉強得了一個記大過的處分。
現在,許知念對她來說,就是猛虎一般的存在。
她生怕自己又哪裏惹了許知念,會被她嚼得骨頭渣都不剩。
所以,聽說許知念到訪,她沒敢一個人來見面,特意綁了兩個室友,一左一右挎着,像倆保镖似的。
學校大門口,兩人見面。
許知念穿着的正是跟周芹芹當年那件風衣差不多的款式。
想當年,周芹芹諷刺她這衣服個百貨大樓賣的假貨,而自己是哥哥在首都給她買回來的大牌。
如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周芹芹偃旗息鼓,連正眼都不敢看許知念,看見這件風衣的時候不禁想到了當初的事情,整張臉都寫着四個字:追悔莫及。
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惹了許知念,如果她不惹許知念的話,現在應該還是哥哥眼裏的好妹妹,全家的掌上明珠,也不至于淪落到奶奶不親舅舅不愛的地步。
“你,你找我幹啥……”周芹芹躲在兩個室友身後,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芹芹,大家都是老同學,你至于這麽害怕我嗎?借一步說話。”
“我不,你有啥話,你就在這兒說……”周芹芹縮着脖子,警惕地打量許知念。
“看來,你是不想得到被我原諒的機會了。”
許知念抱着胳膊看着周芹芹,歎了一聲氣:“既然如此,那就當做我沒來,以後,咱們繼續當敵人,好不好?”
許知念轉身要走,周芹芹趕緊追上來,拉住了她的袖子。
“許知念,你……你到底要咋樣才能放過我啊……我知道錯了,我承認,我惹不起你還不行嗎?”
許知念轉身看着周芹芹那慫樣,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芹芹,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也不是那趕盡殺絕的人,其實,我也是很想和你做朋友的,隻要,你幫我一個小小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