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念怎麽都沒想到,兇神惡煞拽得二五八萬的宋楚行,竟然有個這麽萌的小名。
看着他的面色恢複了紅潤,她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下了,握住了宋楚行的手說道:“看看我,我叫什麽名字?”
“媳婦,你叫寶丫!”
宋楚行緊緊地攥住了許知念的手,這熟悉的力量讓許知念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的手很有力氣,那就證明恢複得不錯,沒有什麽大礙。
可是讓她有些疑惑的是,宋楚行怎麽會叫她的小名寶丫?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連名帶姓地叫她許知念,或者媳婦,寶丫這個稱呼還是頭一次從宋楚行的嘴裏說出來。
“誰要是欺負豆豆媳婦,豆豆的拳頭不會放過他!我要跟寶丫一起過日子,生孩子。”
宋楚行繼續緊緊地攥着許知念的手,然後緩緩地坐了起來。
“媳婦,抱抱。”
宋楚行張開雙臂無辜地看着許知念,許知念徹底愣住了,這個眼神如此的懵懂,沒有一點攻擊性,更像是一個孩子的,難道說,宋楚行的智商和情商已經退化到了八歲之前?
就在這時,林枳年帶着兩個醫生走匆匆走了進來。
見宋楚行正抱着許知念,他的臉上沒有醋意,而是驚訝地說道:“太好了,醒過來了,看行動也正常,我再做一下簡單的測試,知念,你先讓一下,我給他檢查一下。”
許知念想抽身,卻被宋楚行抱得更緊。
他原本無辜地眼神蒙上了一層敵意,冷冷地盯着林枳年。
“你要幹什麽?搶我媳婦嗎?豆豆絕對不會跟媳婦分開!”
說着,他将許知念摟得更緊了,那力道讓許知念感覺肩膀生疼。
見他死活不松開,林枳年也隻好作罷,任由兩個人像是連體嬰兒似的抱在一起。
林枳年先是檢查了一下宋楚行的眼底,然後讓他活動四肢,最後又讓他下床走動。
宋楚行的行動還比較敏捷,直接橫抱着許知念下床,一直抱着她走到了窗邊又折了回來。
“媳婦,你是不是胖了?豆豆都快抱不動了!”
他将許知念安穩地放在地上,然後繼續摟着她,一步都不願意分開。
這詭異的行爲吸引了病房裏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秉心凝神地盯着宋楚行,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情況。
林枳年在本子上寫了幾個字,然後擡頭望向宋楚行。
“現在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來驗證你的恢複情況,第一個問題,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廢話,誰能不知道自己名字,我叫豆豆,黃豆的豆!”
“那你知道自己生活在哪裏嗎?”
“醫生叔叔,你是不是傻?我住院了,你本子上肯定記着呢,你還用再問我一遍?我家在許家溝子村!”
“那,你知道父母的名字嗎?”
這個問題讓宋楚行愣住了,他低頭疑惑地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擡頭,很自信地說道:“我知道,我爹是個殺豬的,叫活閻王,他殺豬可厲害了,一刀下去,豬的血就噗嗤噗嗤噗嗤……”
宋楚行咧嘴爽朗地笑,在場的人卻都有一些想哭。
尤其是宋楚紅,已經哭出了聲來。
大家都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宋楚行雖然醒了過來,但是似乎很不正常。
他的一切行爲和言論都停留在了一個小孩子的階段。
“沒事沒事,能走能吃飯能說話就成!管他多大!我老宋又不是養不起他。”
宋一刀倒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現實,他過去去拉了拉宋楚行的胳膊,說道:“走,爹帶你回家,爹殺豬給你看,炖肉給你吃,好不好?”
宋楚行先是笑了笑,然後又抱緊了許知念,說道:“要回家也得帶着我媳婦,豆豆不能離開媳婦!老許家的小丫頭是豆豆最喜歡的媳婦!”
許知念擡起頭看着宋楚行那有着青色胡茬的下巴,心裏五味雜陳。
難道說,在宋楚行八歲之前,就已經喜歡了當初還是個小丫頭蛋子的許寶丫?
隻是之後在漫長的青春年華裏,他将這種感情漸漸淡忘了,直到此刻,他經曆了重大的創傷,在恢複記憶的時候,這隐秘的童年感情又被重新翻騰了出來。
自始至終,他喜歡的都是許知念,童年的許知念和重生歸來的許知念,一直都在他的心上,沒有人可以代替。
眼淚模糊了許知念的雙眼,她緊緊抱着宋楚行,說道:“我不離開你,不管是你豆豆也好,宋楚行也罷,等到了年齡,咱們就結婚,好不好?”
“好!好!”宋楚行開心極了,燦爛的笑容刺痛了宋一刀的心。
他無奈地搖頭:“唉,真是造孽啊,楚行,你這麽喜歡這丫頭,可她爲了錢就要放了那個王八蛋啊……”
宋楚行沉浸在喜悅裏,根本不知道父親是啥意思,許知念從他的懷抱裏出來,鄭重地看着宋一刀。
“宋叔,你恨我也好,讨厭我也好,我都受着,我就告訴你一句話,這個仇,我一定會報,但必須用我的方式,我不但會讓付春雷付出代價,還會讓付家這輩子都翻不過身來。”
“你……”宋一刀與許知念對視,眼底的狐疑漸漸退去——許知念總能給人一種想要無條件信任的感覺。
“行,那我就暫且信你,不過,這小子醒了,我得帶回去,不然,誰能有耐心帶着個傻孩子?”
“我會照顧他的,交給我。你們在這裏盯了兩天兩夜,也該休息休息了。”
接下來,許知念費了好多口舌,才終于把這父女二人給勸走了,而後,她給宋楚行買了一些好吃的,讓小護士看着他在病房裏吃零食,自己則找到了林枳年的辦公室。
林枳年正拿着宋楚行最新拍的片子認真地看。
“叔叔,宋楚行他這是怎麽回事?”
“從診斷來看,是暫時性失憶,目前,他的記憶隻恢複到了八歲之前,不過,這不影響他的生活自理能力和認知能力,随着時間的推移,都會慢慢恢複的。”
林枳年的話讓許知念松了一口氣——雖然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她真的有點想念那個壞小子了,好在林枳年說能恢複,那麽,就隻是時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