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森是絕不肯放棄這個宣傳機會的,許知念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把一幫媒體朋友叫到了金鑽酒店,專門開了一個新聞發布會,宣布新人蘇月即将成爲甯墨的合作夥伴。
事實上,經過蘇月一段時間來在床上的努力,莫森已經答應她,在電影《雍和宮大劫案》中給她安排一個女四号的角色。
如果這次蘇月和甯墨合作愉快,那麽,甯墨說不定會和他們冰釋前嫌,答應在不換導演的情況下出演電影。
這樣一來,兩個人就有了兩次合作,那可以炒作的地方就太多了。
憑着甯墨現在的人氣,就算是他身邊的一條狗,也能走紅。
蘇月的外在形象不錯,看起來又乖又純,有了甯墨的加持,以後就是妥妥的搖錢樹。
莫森在心裏把小九九打了一遍,更加不遺餘力地找媒體宣傳,隻用了一晚上的時間,蘇月即将和甯墨合作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省城。
媒體收了莫森的打點,加班加點地寫了報道,第二天早上報紙開始賣的時候,第四版的頭條已經變成了相關新聞。
……
在莫森和蘇月上竄下跳的時間裏,許知念睡得又香又甜。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琳達給叫起來的。
“許小姐,甯先生看到報紙了,好像,挺生氣的……”
“甯先生今天幾點去省人民劇院彩排?”許知念挑了挑眉,表情沒有變化。
“這……他正在氣頭上,怎麽可能還去彩排呢?甯先生讓我問你,爲什麽要把他和蘇月捏在一起……”
許知念打了個哈欠,抻了個懶腰,不急不緩地說道:“琳達姐,麻煩你轉告甯先生,我會在省人民大劇院等他,哦,對了,你的工作證借給我一下。”
琳達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把工作證給了許知念,然後看在許知念從床上一躍而起,去盥洗室洗臉去了。
“這小丫頭,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啊……甯先生到底看上她什麽了……”
……
許知念本想去大劇院等甯墨,可她到的時候,甯墨早就到了。
甯墨穿了一身黑色燕尾服,打着蝴蝶領結,整個人的氣質莊重而華麗,就像是外國電影裏走出來的高貴的紳士。
尤其是他坐在鋼琴前面,聚光燈籠罩在他的周身,渾身散發出來的魅力,更讓人挪不開眼睛。
許知念站在階梯看台上,欣賞着安靜狀态下的甯墨,因爲看台區是黑暗的,他并沒有注意到許知念。
或許是因爲等得無聊,他開始用單手彈奏簡單的樂曲,一開始是一首《愛的紀念》,然後是《秋日的私語》。
甯墨的側臉十分立體,既有東方人的溫和内斂,又有着西方人的開放銳利,他像是大藝術家造出來的完美雕塑,無可挑剔,融合着世間所有的美好。
一曲完畢,許知念忍不住鼓起了掌,甯墨欣喜地望向她,朝着她揮手。
許知念快步到了台上,笑道:“聽說甯先生生氣了,怎麽沒彈一首《命運交響曲》發洩發洩?”
“你以爲我不想?”甯墨舉起了受傷的右手:“幸虧我聽從母親的意見,沒有靠鋼琴吃飯,不然,我下半輩子恐怕要喝西北風了。”
“怎麽可能呢,甯先生光是這張臉,富婆們就不舍得讓你喝西北風的。”
“是麽?”甯墨忽然起身,聚光燈下,他的長影迅速吞沒了許知念的身體。
他靠近她,她下意識地往後縮,撞到鋼琴,發出了一陣慌張的樂音。
“聽說你生意做得也風聲水起,我倒是不介意吃你家的軟飯。”
許知念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甯墨的表情看起來竟然不像是開玩笑。
有那麽一瞬,腦海裏仿佛傳來了宋楚行磨殺豬刀的聲音。
“甯先生,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你還不抓緊排練?”
“排練什麽?和蘇月麽?你是想讓我在舞台上當場吐出來?”
“也沒有那麽誇張吧?”
“就是這麽誇張,我有潔癖。”
甯墨的腦海裏浮現了第一次見許知念時的場景——自己的床上可從來沒出現過任何女人,而許知念是一個例外,那個穿着白色背心和白色短褲的,散發着奶香味的女孩子,是他頭一次不覺得髒的異性。
他不但喜歡她身上的味道,而且,喜歡她的一切,嬉笑怒罵都可愛,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聲音,都會讓他心跳加快。
“既然如此,那就換個人。”
許知念繞開甯墨,坐在了鋼琴凳上,未等甯墨反應過來,一首樂曲就從她的指尖流淌出來了。
“小狗圓舞曲?你,你怎麽會……”
作爲從小就學習鋼琴的人,甯墨都無法保證自己能完美地将這麽難的曲子完美演繹。
這個曲子的主要難點是手指的長時間快速跑動,以及如何将中段的音樂處理得動聽而不枯燥。
想演奏好,既需要手指非常靈活,又需要對音樂進行細膩的處理。
許知念這個從許家溝子村走出來的小女孩,怎麽會彈鋼琴?
會彈也就罷了,竟然彈得這麽好,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你……”甯墨整個人都定住了。
最後一個樂音彈奏完畢,許知念盈盈一笑:“這個水平,可以做你的搭檔嗎?”
“許知念,你是什麽時候學的鋼琴?”
“這……我們有音樂課啊,雖然是鎮裏,但是其實我們學校也有一架鋼琴的,我和音樂老師學的。”
“怎麽可能?”甯墨還想追問,卻見許知念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别在意這些細節,咱們快抓緊時間彩排晚上要錄的曲子吧。”
“那蘇月……”
“蘇月?你在擔心蘇月?”
許知念眨巴眨巴眼,一臉無辜,好像算計蘇月的根本不是她。
“蘇月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了省城大劇院二号廳,并且請了一幫媒體朋友,等待着和大明星甯墨的首次合作,而省城大劇院距離我們這個人民劇院,少說也有二十多公裏,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反應過來不對勁。”
甯墨有些哭笑不得,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你這丫頭,人品敗壞,偏偏,又壞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