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大夥終于明白了許知念把胡爲民挖來的原因——她這是找了個包拯給自己把門,以後有人想動歪心思,搞小九九,都成了癡心妄想。
胡爲民的爲人許知念是十分肯定的——當年她幫父母承包食堂窗口,和周芹芹家競争的時候,胡爲民就多次體現出了剛正無私的品質,而這樣的品質,往往比工作能力更重要,更何況,他原本就是做财務的,完全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許總,過獎了,既然你信任我,那我一定不辜負您的這份信任,好好做好财務官,我來之前,已經把食堂經理的職務辭去了,以後,我也是許氏恒達的一員了。”
“大家鼓掌歡迎!”許知念帶頭鼓掌,大家也趕緊跟着鼓掌,個别幾個人心裏暗暗叫苦——許知念,夠絕。
當天晚上,許知念帶着所有的骨幹人員,找了一家像樣的飯店,好好搓了一頓,經過一番推杯換盞,大家之間都彼此熟悉了,白天開會時緊張的心情也得到了充分放松。
許知念對員工的管理張弛有度,當大家全都放松的時候,她也不忘了把每個人的任務提點一番。
進入三月之後,許知明要找到兩個幫手繼續經營川菜館,自己外出尋找加盟方;許知文要去省城親自考察,在一個月之内把殡葬服務部的分店開起來;黃偉光和趙芬芳要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再招一百個工人,完成崗前培訓和工作分配;程月娥和張桂蓮在籌備婚禮的同時,也要監督許家溝子村的村民們把花生田,按照既定數量完成播種;胡爲民的工作是尋找合适的場地,建立辦公室,把總公司的财務制度,管理制度,薪資制度,獎勵制度等等全都建立起來,形成規範化的管理。
有了辦公室,她的事業才算是真正紮了根。
而胡爲民果然雷厲風行,隻用了兩天時間就确定了辦公室的位置,就選在了三建公司對面的一個二層辦公樓裏——許知秋之前在這個樓的一樓包下了兩個門市,重新開了木匠鋪子。
雖然辦公室的環境稍微有點舊,不過周圍交通方便,距離哥哥的木匠鋪子和嫂子的超市都很近,過一條街就是三建公司的家屬大院,等哥嫂結了婚以後,父母和爺爺奶奶也都可以搬過來同住,家庭事業都在一起,更加方便。
這一天,放學之後,許知念特意來辦公室視察了一番,對胡爲民的工作能力大家贊賞。
她來到一樓,擡頭看着許氏恒達外貿有限公司的招牌,嘴角緩緩上揚,心裏有種久違的意氣風發的感覺。
上輩子她爾虞我詐、機關算盡才終于爬到了商界滿級大佬的位置,本以爲自己對創業已經沒什麽興趣,可此時,她再次體驗到了創業的快樂——尤其是和家人們一起創業,一起發家緻富,這種踏實而充滿希望的感覺,是任何事都代替不了的。
雖說現在公司還是叫外貿公司,但其實這隻是一個殼而已,公司旗下涉及的行業,早已不止外貿,服裝業,零售業,食品業,畜牧業,種植業,殡葬業各個方面都囊括其中……
許知念正自我陶醉的時候,聽到了一陣自行車鈴聲。
“讓讓讓讓,好狗不擋道!”那男人吆喝的聲音聽着有些耳熟。
許知念讓開一步,側目望去,與騎着自行車的男子對視了一眼。
不對視還好,一對視,男人差點直接從車上摔下來,第一反應是趕緊“腳刹”住車,然後帶着車後座上的女人笑嘻嘻地迎了上來。
“寶丫妹妹,是你啊,我剛才沒看清楚,所以才出言冒犯,不好意思啊。”
許知念瞥了一眼滿臉谄媚的許知武,微微點了點頭,又望向了縮在他身後的徐珊——她的肚子已經開始顯懷了。
“知武哥,你們這是幹啥去啊?”
“這……不是剛領完證麽。”許知武趕緊從兜裏掏出了幾塊水果糖,塞到了許知念手裏。
“領證了,恭喜恭喜啊,那什麽時候辦婚禮?是不是得在我哥後面了?”
“這個……”
許知武有些失落地說道:“我老丈人說了,丢不起那個人,婚禮就不辦了,等之後一起辦滿月酒了。”
“我聽着這意思,好像是你老丈人徐經理要主持這場滿月酒?”
按照民俗規矩,一般沒有娘家做主辦滿月酒的,一般都是爺爺奶奶張羅這事兒,可程月娥自始至終都沒有提起過這事兒,過年的時候也刻意繞開許知武的話題。
“啊……這不是倒插門麽,孩子出來也姓徐,不過也無所謂,姓徐和姓許聽起來差不多,叫着人家也分不清。”
許知念一陣無語——這許知武還挺會給自己找台階下的。
雖然許知武這渣男很可惡,可徐珊和孩子是無辜的,看着徐珊那悻悻然的樣子,又想到她家裝修好的婚房現在成了大哥和大嫂的婚房,心裏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知武哥,你好好對我堂嫂,好好幹工作,以後有機會,也加入我們許氏恒達。”
許知念不是冤大頭,不至于一同情就什麽垃圾都要,她這話,也隻是給許知武一點甜頭,一點希望,希望他能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不然,他可沒資格上老許家的大船。
“啊,是是,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幹。”
許知武連聲答應,點頭哈腰地帶着徐珊離開了。
兩人騎着車走出去好遠,許知武才敢開口說話:“這丫頭片子,真以爲自己了不得了,全家人把她當祖宗菩薩似的供着,我許知武可不服氣!”
“知武,你又嘟囔什麽呢,你可别再惹事兒了,我看你妹妹當初也是爲你好,現在咱們已經領證了,好好過日子……”徐珊軟聲軟氣地說道。
“你懂啥……”許知武咬了咬牙,狠狠地等了兩下車子,來發洩心中的郁悶。
許知念回到林枳年家,一進門,就看到鞋櫃上放着一封電報和一個包裹。
“叔叔,這是啥啊?”許知念看到電報上兩個字,愣是沒看懂:已寄——這和沒說有啥區别?
“我沒打開,電報和包裹是一起到的,我看包裹上寫着衣物,讓我轉交給你,你看看是不是你的東西。”
許知念趕緊拆開了包裹,見裏面是四套衣服——新郎新娘的結婚喜服,還有伴郎伴娘的結婚喜服,這肯定是列夫發過來的,她都忘了自己留的是林枳年的地址和聯系方式。
“是什麽?”林枳年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一邊湊了過來,見是四件衣服,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我聽你奶奶說,你要給知秋媳婦做伴娘,那這伴郎的衣服,是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