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您好,我是蘇月,上次在食堂的事情我十分抱歉,所以特意上門道歉,林教授,對不起。”
蘇月朝着林枳年來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擡起頭的時候,眼淚已經充滿了眼眶。
“對不起,林教授,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思想覺悟低,我自以爲是,我有特權思想,這些,都是不可饒恕的,您和提出要去省城之後,校長和相關領導以及我的家人也對我進行了深刻的教育,林教授,我已經徹底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保證,一定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蘇月正投入在自己的表演中,卻猛然發現,林枳年抓住了門框,門正在關閉中。
“林教授……”蘇月震驚萬分,她想過,林枳年這麽高傲的一個專家,可能會不理會她的道歉,可沒想過,人家連一個字都懶得和她說。
情急之下,蘇月隻好抓住了門框,喊道:“林教授,您先别關門,您聽我說啊……”
“你剛才也說了,你的所作所爲是不可饒恕的,所以,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難道不行麽?”
“啊?啊……”蘇月面紅耳赤,她本可以轉身就走的,可她外公給她下了死命令,今天就是長跪不起,也一定要得到林枳年的原諒。
此前,她知道林枳年的社會地位極高,可她沒想到,外公會對林枳年如此尊敬,知道她得罪了林枳年,被林枳年從學生名單中剔除,氣得心髒病都犯了。
“林教授,求求您,給我一次機會吧。”蘇月拼盡全力扒開了門縫,死皮賴臉地鑽了進去。
她一進去,眼神就四處亂轉,似乎在搜索着什麽——許知念呢,她難道是去上學了?昨晚經曆了那種事,她還有心思上學?
“請你出去,你這是在私闖民宅,我可以報警的。”林枳年守在門口,用厭惡的眼神看着蘇月。
“林教授,讓我離開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答應,讓我繼續做您的學生,讓我的名字回到您的學生名單裏,隻要您答應了,什麽條件,您随便說。”
蘇月自認爲在外貌上有很大優勢,所以很自信地朝着林枳年抛了個媚眼,聲音也是嗲嗲的。
林枳年感覺胃裏一陣反酸,差點就吐出來了,他擡起手,指着門。
“最後三秒,趕緊走,不然,我不客氣了。”
“您不用客氣。”蘇月一步步靠近林枳年,嘴角帶着令所有男人都抗拒不了的溫柔笑容——她可是班花,林枳年不至于一點反應都沒有吧。
三秒鍾後,林枳年真的有了反應——拉住她的胳膊,将她直接扔出了門外。
“林教授!”蘇月跌坐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下一秒,門再次打開,她還以爲林枳年回心轉意,卻沒想到,兩樣禮物撲面扔了過來,無情地砸在了她身上。
要不是林枳年太有素質,那一個“滾”字肯定振聾發聩。
砰地一聲,門被關死,蘇月倉皇地環顧四周,見幾個晨跑的退休教授正在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她一刻都不敢停留,拿起東西爬起來就跑了。
屋内,許知念趴在樓梯扶手上,像個高興的海豹似的給林枳年鼓掌。
“你什麽時候起來的?”林枳年挑眉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什麽時候?哦,就在她準備對你動手動腳的時候。”許知念咯咯地笑,雖然沒看到,但想也能想到,蘇月現在得是個什麽狀态。
“這種人,臉皮太厚,我覺得有必要直接開除。”
“叔叔,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
許知念勸住了林枳年,不想讓林枳年樹敵——蘇月這樣的貨色,她出手就足夠了。
……
當天,她換上了一身樸素的校服,紮着兩個高高的馬尾辮,騎着林枳年的自行車,去了一趟三建公司。
路過小超市的時候,發現大哥許知秋和嫂子李青蘭已經在裏面忙活了。
大哥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借來的四輪車,拉了一車的木材,正在展示他高超的木匠手藝,而李青蘭則在旁邊幫他量尺寸,做規劃,偶爾還幫他擦擦汗,給他喝點水。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看着大哥和嫂子這麽開心這麽有奔頭,她的心裏也生出無限的溫暖。
她沒有過去打擾他們,而是直接往前騎,路過居住區,來到了三建公司的辦公樓。
之前在酒桌上,她向許知文打聽過了,被許知武搞大了肚子的女子,叫做徐珊,也在三建公司上班,是個會計。
她将事先準備好的一封信給了門口的保衛員,請她務必轉交給徐珊,爲了确保萬無一失,還告訴保衛員,這裏有徐珊未來婆婆想要和她說的話,很重要。
三建公司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徐珊和許知武的關系——許知武故意高調,就是想要讓大家都對他高看一眼,同時也讓兩人的關系闆上釘釘,對徐總經理施加壓力。
再三叮囑之後,她離開三建公司,往三建公司最近承建的項目騎去。
這個項目距離不遠,是正在建設中的一個兒童公園。
透過大門,她一眼就看到了許知武的身影——許知武是個瓦匠,專業能力沒的說,此時,他正在給門口的一個大象雕塑抹水泥。
“知武哥!”許知念用及其親切的語調喊了一聲,快步走過去,送上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你是……”許知武上下打量了許知念一遍,驚訝地說道:“呦,是寶丫啊。”
他不是不記得許知念的長相,隻是沒想到許知念會來找他。
他之前聽大哥許知文說過好幾次,說寶丫有能力,做了好幾個生意,村裏、鎮裏、縣裏都有,而他大哥就是給寶丫的殡葬服務部打工的。
對此,他嗤之以鼻——也就是大哥那樣沒能耐的冤種,才會淪落到給許知念打工還挺自豪的地步。
像他,就絕對不會向許知念低頭,他可是憑着自己的本是成爲正式工的。
許知念正想開口表明來意,一個三十幾歲的工人走了過來。
“許隊長,我那邊的滑梯底座整得差不多了,你看看,行了不?”
許知武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說道:“我看你就是想偷工減料,這才兩個小時你就整完了?不行,回去重新整,你要是讓我發現了一點毛病,這個月的績效工資扣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