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敢跑?真當我金剛是吃素的!”
金剛帶着一隊人馬直接追了過去,還不忘留下兩個比較清醒的小弟守着許知念。
“念姐,您沒事兒吧。”
“念姐,您受驚了。”
許知念無語地看着這兩個把她當成祖宗的小弟,指了指金剛的方向:“你們過去攔着點,别真出人命了。”
可兩個小弟巋然不動——他們收到的命令是守着許知念,那就必須寸步不離。
那個方向,正在上演真正的群毆,十比一的對戰比例,趴在地上的人有多慘可想而知。
許知念掐算着差不多了,慢悠悠地溜達了過去,拉住了金剛。
“行了,金剛哥,他們也是受人指使,稍微教訓教訓就行了,我不想兄弟們爲了我蹲班房。”
許知念說可以了,金剛才勉強接受,吼道:“行了,留一口氣,讓他們主子也知道知道惹了誰。”
兩人艱難地爬起來,嘴裏含混地道歉,然後瘸着腿互相攙扶着逃走了。
許知念見他們走遠了,松了一口氣,心裏還有點後怕——這是正趕上金剛他們跟着,要是她真的單槍匹馬回家呢?蘇月的計劃豈不是就得逞了?
“蘇月啊蘇月,你不仁,就别怪我不義。”
“知念妹子,你知道是誰指使的?你告訴我,哥哥出手,教他做人!”金剛揉了揉打人打疼了的拳頭,一臉橫肉跟着抖動。
“不用,同學之間的小矛盾而已,我那個對手比貓都弱小,就不勞煩金剛哥動手了。”
“行,那有事你說話,走,我們送你回去。”
這次,無論許知念怎麽說,二十幾個小弟都要保持寸步不離的狀态,浩浩蕩蕩地穿過校園,來到了家屬住宅區。
此時,林枳年正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而他旁邊還站着萌芽醫專的校長孫育田、副校長賈春利以及他們二人的夫人。
今天林枳年特意請了兩位校長和家屬到家吃飯,是爲了感謝他們同意他調職省城的,卻沒想到,許知念遲遲不回來,一回來,就是這麽個狀态。
五個人看到烏壓壓一群人走過來,面面相觑,都有些緊張。
“林教授,這,這群人,是,是來你家的?”
校長夫人忍不住躲在了校長身後。
知道的,是許知念從外面玩完了回家,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進步青年要遊街喊口号呢。
“知念……”林枳年快步走下台階,生怕許知念是被後面的人挾持的。
“林教授,人送到家了,我就帶着兄弟們扯了。”
金剛一聲令下,所有手下都強撐着來了一個立定,然後齊刷刷地喊道:“念姐再見!”
一幫人呼呼啦啦地離開了,許知念嘴角抽了抽——這都是啥時候排練的,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社會人?
“叔叔,我可以解釋的。”
“走,回家。”
林枳年罕有地黑臉,連校長他們都懶得理會,拉着許知念就進了屋。
兩人在沙發上對坐,許知念感覺自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叔叔……”
“喝酒了?”
林枳年是醫生,鼻子非常靈敏,許知念嘴裏若有若無的酒味兒讓他神經緊張——這小孩,不會是學壞了吧?
“就喝了一點點,叔叔,那些人都是我朋友,他們今天幫忙收拾我新盤下來的小商店,所以我就……”
“朋友?你和他們作朋友,你就不怕危險?”
“他們隻是看起來危險,實際上,都已經被我馴服了,再說,幸虧今天他們跟着,不然我還麻煩了……”
許知念說到這裏,趕緊停下,她不想把自己剛才的遭遇告訴林枳年,怕他擔心,也怕他之後天天接送自己,給他添麻煩。
“你遇到了什麽事?”
林枳年還是捕捉到了關鍵的字眼,起身來到許知念旁邊,仔細地盯着她看。
許知念感覺渾身緊張——這個距離有點太近了,她甚至能看到林枳年下巴山淡青色的胡茬。
“叔叔……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知念,我是你的家人,我希望你有任何困難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
林枳年雙手放在許知念的肩膀,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愫在心底蔓延。
他想要保護她,守護她,拼盡全力地照顧她。
此刻,她身上淡淡的奶香混合着酒味兒,有種緻命的吸引。
尤其是她那雙如同小鹿一樣純潔的眼睛,沒有感情波動的時候,也動人心魄,如果再帶上一點情緒,簡直讓人心神激蕩。
林枳年壓制住了心底所有不該有的沖動,将許知念擁入懷中,拍了拍她的後背。
“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告訴我,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我想照顧好你,你懂嗎?”
“懂!叔叔,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真的沒事兒。”
林枳年抽身回來,返回對面的沙發,喝了一口桌面上的涼茶,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這小孩說她懂,可她怎麽會懂呢?她隻是把自己當成一個長輩而已。
“叔叔,你什麽時候去省城啊?”
“你什麽時候錄取,我什麽時候去。”
“那還有一個學期呢,那這段時間,蘇月是不是得跟着你?”
“我這段時間會把主要精力放在醫院,每周增加三天坐診時間和一天手術時間,我會提出申請讓她去别的老師那裏的。”
林枳年提起蘇月,眼神裏盡是輕蔑——這樣的人,别說是做他的學生,就算是在萌芽醫專跟着别人,都不配。
……
許知念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洗漱完畢,一頭紮在枕頭上睡着了。
她不知道,林枳年這一夜輾轉難眠。
雖然許知念再三說了沒事,可林枳年聽出來了——她剛才遇到了危險,如果不是金剛他們跟着,這危險就會真的發生,成爲災難。
這讓他後怕,像是被人扼住咽喉一樣難受。
他恨不得時間快點過去,趕緊跟許知念一起離開克江縣,到省城過清淨的日子。
林枳年直到天都亮了,才昏昏沉沉地眯了一會兒,最後是被一陣門鈴聲吵醒的。
他看了一眼挂鍾——早上七點,許知念最近忙生意請了假,看樣子,今天也不想去上學。
因爲不想打擾許知念的懶覺,他趕緊穿衣服下樓,在門鈴再響第二下之前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打扮得如同聖誕樹的蘇月。
她穿着一身墨綠的呢子大衣,頭上帶着紅色的蝴蝶結發夾,兩隻手上拎着兩樣禮物,一盒是糕點,一盒是不知道哪兒買來的稀罕物——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