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墨一進去,就鑽進了浴室。
周建設的酒店是星級的,也是省城最高級的酒店,尤其是這個貴賓房,有單獨的浴室,一般都是接待重要人物用的。
甯墨洗好了澡出來,穿了一件浴袍——他有潔癖,浴袍是他自己帶過來的,拖鞋也是,毛巾也是,他讨厭和人共用東西,哪怕那些東西看起來挺幹淨的。
他很累,一到松濱,他就不斷地被安排應酬,剛才剛去省電視台錄了一期節目,現在整個人都處于缺覺的狀态。
他用浴袍将身上水分吸幹,然後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忽然,一陣溫熱而細膩的觸感從皮膚傳導而來。
俊俏的眉毛翛然蹙起,身體迅速彈開——被窩裏有人。
他馬上掀開了被子,正要厲聲呵斥,卻愣住了。
裏面的女孩正在熟睡,年紀顯然不大,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身上隻穿了一件雪白的挎藍背心和一條三角短褲——也是白色的。
個子不高,腿卻很長,皮膚細膩潔白,透出微微的粉紅色,竟然讓他這個見慣了美女的人也有些驚豔。
她很幹淨,就像是一團雲朵一樣。
她睡得很沉,将身體完全蜷縮,形成了一個防禦自保的嬰兒狀态——許知念習慣這樣睡覺,上輩子的陰影讓她缺乏安全感,所以,她還是習慣性地保護自己。
甯墨愣了一會兒,眼中驚異褪去,轉而變成了憤怒。
肯定又是哪個想要請他出場的單位自作主張送來的“禮物”。
“還真是别出心裁,不知廉恥!”
甯墨雖然是個混血兒,又在國外長大,可母親是中國人,一直在用中國的教育方式教育他,在他的意識裏,女孩子不能這麽随便,尤其是年輕女孩,思想還沒成熟,是非還判斷不了,這樣自輕自賤,顯然是爲了錢。
“得給你點教訓,不然下次,你還得出賣自己。”
甯墨做出了決定,欺身上前,一把将許知念抱在了懷裏。
這一抱,他心裏又是一陣異樣——這手感也太好了吧,而且,她身上還有種若隐若無的奶香味。
許知念正在夢裏數錢呢,忽然被抱住,吓了一跳,瞬間瞪大眼睛,看到了一張天神下凡般異常完美的臉。
可這時候不是花癡的時候,她馬上反應過來了自己的處境,膝蓋狠狠一頂——
“呃……”甯墨整個人都弓了起來,俊朗的五官全部扭在一起——真狠,這行動和外表的反差未免太大了吧?
這哪是什麽送給他的禮物,這分明是要暗殺他的特工。
許知念迅速滾落到床下,也顧不得找自己的衣服,撿起甯墨的那件浴袍穿在了身上。
“你……你是誰!”
兩人異口同聲,出奇的一緻。
甯墨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這丫頭竟然不認識他,不是說,他新電影全國都上映了嗎?
“你爲什麽在我房間!”
兩人再次一口同聲,内容和說話頻率一分一毫都不差。
許知念上下打量了甯墨一遍,見他沒有再進攻的意思,緩緩鎮定心神——她忽然就想到了前台服務員給她鑰匙時那諱莫如深的表情,看來,周芹芹是要讓她在省城栽個跟頭啊。
“我是甯墨,你不認識我?”
甯墨性格傲嬌,此時感覺自尊心和虛榮心都碎了一地——他可是大明星,竟然有人不認識他,男人不認識也就罷了,女人竟然也不認識。
聽到甯墨這個名字,許知念在腦海裏快速搜索,想到了英語老師秦敏的話——他是這次英語競賽演講環節的評委,是人氣頗高的當紅男明星,混血兒,粉絲無數,地位很高。
不能得罪——許知念在心裏默念,轉而又想到——絕對不能放過周芹芹這個小婊砸!
“甯先生,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許知念淡然開口,決定借力打力。
“我?我能得罪什麽人?”甯墨覺得納悶,難道,眼前的女孩不是“讨好的禮物”,而是一個陷阱?
許知念看得出來,甯墨挺單純的,雖然看起來冷酷霸道,但心裏沒有什麽彎彎繞繞,換句話說,是個傻白甜。
現在,傻白甜遇上了老狐狸,還不是她說白就是白,她說黑就是黑?
“那就奇怪了,有人是想讓你身敗名裂呢。”
許知念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從褲子兜裏摸出了鑰匙,在甯墨面前晃了晃,說道:“給我一把同樣的鑰匙,肯定不是爲了害我,畢竟,我隻是個一窮二白的農村學生,而你不一樣,你是明星,說不定,他們是要勒索你……”
許知念把戰火迅速引到了甯墨身上——周芹芹真夠蠢的,坑她之前也不調查一下,還找了個豬隊友,直接讓她惹到了大人物。
既然是大人物,手段和人脈自然比她厲害,她倒要看看,周芹芹和周建設怎麽收場。
“勒索我?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想讓我有花邊新聞?”甯墨陷入了沉思——這種可能性非常大,他歸國之後突然蹿紅,自然會有不少人嫉妒,如果他有了作風不好的新聞,那他的事業就毀了。
甯墨着急地在屋裏轉了一圈,許知念也就接機一飽眼福——不愧是明星,身長條順,八塊腹肌,又白又英俊……
甯墨碰上了許知念的眼神,臉忽然一紅——這丫頭看着年紀不大,怎麽眼神這麽成熟,而且,盯着一個光着膀子的男人看都不知道害臊嗎?
許知念趕緊錯開了目光,說道:“我先穿衣服,你先轉過去。”
甯墨答應了一聲,轉身望向窗外,許知念趕緊把浴袍拖了,迅速換上了自己的深藍色的确良襯衫和深色紗料褲子。
“還給你浴袍。”許知念将浴袍遞過去,甯墨鼻子很靈敏,聞到了上面沾染的屬于許知念的體香——是奶香味的,真的很好聞。
他平時是個潔癖,對任何别人碰過的東西都很反感,可這次,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直接把浴袍穿在了身上。
“那沒我什麽事兒,我就走了。”許知念準備開溜——剩下的事兒,就交給甯墨了。
“不對,你先别走。”甯墨快步上前,攔住了許知念,說道:“有一個問題我沒想明白,他們想害我,爲什麽選擇了你,你是誰?”
嚯,也不是特别傻白甜,還是有獨立思考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