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宋楚行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直接将她按在了炕上,栖身上來,凝視着她凍得通紅的小臉。
“宋楚行,你瘋了,你爹還在外面呢,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喊他了,看他不拿狗頭鍘鍘了你!”
“嘁,你以爲我爹當時是怎麽娶到我娘的?”
聽到這句話,許知念的心裏一下就慌了,喊道:“土匪!一窩子土匪!”
她一拳揮過去,卻被宋楚行攥在了手裏。
他快速俯身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沉聲說道:“你自己大早上跑過來堵男人的被窩,送上門的肉,我不吃不是傻嗎?”
“我不是來堵你被窩的,我找你有事!正經事!賺錢事!”
聽到賺錢兩個字,宋楚行的嘴唇勾了勾。
這丫頭是個錢眼裏鑽出來的,整天想的就是怎麽賺錢。
之前許知念收購了兩個村全部糧食的事,他已經聽說過了,心中暗暗贊歎她的魄力與執行力,以爲她忙完這件大事得消停一陣兒呢,沒想到,這丫頭又開始想别的掙錢道了。
“說吧,這次又要坑誰?你那兩個嬸子已經被坑得幹幹淨淨了,咋地也得換人了吧?”
“我那不叫坑,我那是借,等我有錢了,自然會還給她們的。”
她說完,推開了宋楚行,從兜裏摸出了五十塊錢,拍在了炕上。
“這是你這次的勞務費,走,幫我弄一條開江魚來。”
“五十塊錢就想讓我給你弄條開江魚?”
“這還不夠多嗎?之前你在大集上賣的開江魚不是才二十嗎?給你三十塊錢的勞務費還不行?知不知道城裏普通職工一個月才能掙三十塊錢!”
“既然是你求我,那這勞務費,我說多就是多,我說少就是少,反正,這點錢,老子不幹。”
“那你要多少?”
宋楚行露出了一個無恥且無賴的笑容,伸出了五根手指,在許知念的面前晃了晃。
“你要再加五塊錢?行,沒問題!”許知念隻想趕緊去抓魚,她還得敢在午飯之前到鎮裏呢。
宋楚行卻歪着嘴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加五塊錢,是讓我親五分鍾。”
“王八蛋,我看真是欠收拾了!”許知念心裏的火噌地一下就上來了,順手抓住了炕上的癢癢撓,直接敲在了宋楚行的身上。
她這一下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宋楚雄行手臂上馬上印出了紅痕。
“下手這麽狠?”他眼中閃過了兇光,這光芒就像是餓狼看到了柔弱的小兔子,并且被小兔子咬了一口。
他一把抓住了癢癢撓,當啷一聲扔在了地上,然後,撲了過來…
五分鍾後……
許知念沖到廚房舀了一舀子涼水,拼命洗嘴,恨不得再把牙刷一遍。
宋楚行套上了一件羊絨衫,站在她背後嘿嘿地笑。
她反身一舀子涼水潑過去,可這猴子一般敏捷的人卻直接閃到一邊,身上一滴水都沒沾到。
“剛才表現不錯,走吧,幫你抓魚。”宋楚行說着,忽然靠近,他長長的睫毛眨了一下,說道:“不要你的錢。”
而後,他裹了一件軍大衣,穿上了厚底兒的防滑棉鞋,在倉庫裏拿出了一根魚叉,一個魚網,還有一根電棍。
許知念雖然心裏的氣還沒消,可抓魚要緊,總不能被揩了油還不讓他辦事吧。
于是,趕緊跟着他出了院子一路來到了河邊。
在捕魚方面,宋楚行似乎很有天分,他觀察了一下冰面,又趴在冰上聽了聽,很快就确定了下手的點。
他用魚叉咔咔地敲了兩下,便出現了一個洞,再在洞的周圍蛛網型輻射,漸漸地将洞擴大,變成了一個冰窟窿。
“聽到沒?這魚多的都能撞到一起,說吧,想要幾條?”
“多了沒用,我就要一條,要最大最肥的,至于其他的,你願意撈多少就撈多少呗。”
“行,向後退,别過來,危險。”
他說完,将漁網放進了冰窟窿裏,然後盤腿坐在冰面上,摸出了一支煙。
這支煙快要抽完的時候,他開始收網,看來這次收獲不小,就算他一身力氣,也沒辦法輕松地将這麽多的肥魚撈上來。
“過來幫幫忙,雖然是螞蟻力氣,可多個人總比少個人強吧。”
許知念趕緊走到他身後,和他一起抓住了漁網的尾部,豈料,宋楚行卻順勢将手放在了她的小手上,緊緊握住。
“流氓!”
宋楚行嘿嘿一笑,一用力,便将網拖了上來。
許知念定睛一看,心下驚訝——這網裏足足五六條将近一米長的大魚。
“有了這麽大的開江魚,胡經理準得高看我們一眼,事兒就成了!”
許知念正高興着,忽然聽到腳下發的冰面發出了咔嚓一聲。
“壞了。”宋楚行的反應極快,一把将她抱在了懷裏,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向岸邊跑去。
而伴随着他的奔跑,腳下的冰面繼續開裂,咔嚓咔嚓,裂痕一路追着他們,如同一條瘋狗。
許知念縮在他的懷裏,能聽到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一顆心噗通噗通地狂跳。
好在,宋楚行比“瘋狗”跑得更快,他抱着許知念到達岸邊的時候,裂痕剛好停在了腳下。
“謝……謝謝你。”許知念驚魂未定,她無法想象,如果剛才是自己一個人站在冰面上,該怎麽逃脫這冰裂的速度。
宋楚行将她放在地上,看着已經裂了縫的冰面和那一網還在亂蹦的活魚,将尚未熄滅的煙頭踩滅了。
“許寶丫,老老實實在這等我,原地站着,千萬别動。”
“你要幹嘛?”許知念伸手拉住了宋楚行的手腕。
她意識到,他是打算再返回到冰窟窿附近,把魚拿回來。
宋楚行回過頭,低眉看着她:“你剛才不是說,有了這條大魚,事兒就成了麽?如果不是對你很重要的事,你也不會大清早的來求我吧?”
許知念的心思竟然被這個屠夫給看透了。
宋楚行這個人,看起來像個粗俗的武夫,可實際上卻有一顆狡詐的靈魂。
“不,沒必要爲了一條魚冒生命危險,我再想别的辦法。”許知念緊緊抓着他的袖子。
宋楚行歪頭看着她,痞裏痞氣地說道:“怎麽?擔心我?”
“我才沒有擔心你,我隻是覺得,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沒法跟宋大叔交代。”
宋楚雄将她的手從自己的袖子上推開,擡起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嫩臉,說道:“放心,還沒吃到你的時候,我不舍得死的。”